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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脑海里天马行空,魏珠却在这时候走出来了,一身湛蓝色的蟒袍,很是威风。看着阿哥们一礼,说道“诸位阿哥爷,奴才得罪了。万岁爷有旨,说让您几位别再廊下跪着,去院子里跪着。”其实,康熙爷的原话是:“这些混账东西,为那个不孝子,这是生生逼朕饶了他!告诉他们,滚去院子里好好儿吹吹风,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再来见我!”吓得魏珠赶忙领旨出去了,半个屁都不敢吭。阿哥们一听,就知道魏珠估计是美化了不少,皇阿玛看来是骂得太过难听。谁也没说什么,就连最小的十四阿哥都低着头不说话。跟着哥哥们一同,跪在乾清宫院子中央,来往的太监嬷嬷们不敢冒犯,纷纷低头绕路。梁九功这边儿,快步带着太子来到乾清宫。进了院子,太子便见除了几个小的,诸阿哥都跪在院子里,语气木然的道“辛苦诸位兄弟,竟都来了。”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了的愁苦,嘴角也带着苦笑。直郡王眉毛一挑,道“太子爷快进去罢,皇阿玛等着呢。”言语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太子视而不见,跟着梁九功直径走进了乾清宫。里面的咆哮一声大过一声,物件儿碎裂声一下儿比一下儿尖锐。最让四爷惊悚的是,那一声“你这个不孝不悌、不忠不仁的东西!”直到太子爷出来,梁九功也跟着出来传旨“诸位阿哥爷,万岁爷有旨,几位请回罢。”一溜烟儿朝着里头磕头、领旨、告罪、谢恩,正要散了。魏珠又赶着从乾清宫大殿里出来,阴阳顿挫的唱起来“万岁爷有旨,宣直郡王觐见!”原本要散的众人微微一听,就连梁九功都不由瞧了瞧。太子爷,太子更是深深的看着魏珠和直郡王。十四阿哥胤禵如今十六七岁,因着小,又是康熙最喜爱的儿子之一,胆子也大些。见着气氛如此诡异,不由眼珠子一转,上前笑着问道“魏谙达,皇阿玛这是.....”说着,大月亮头还朝里头望去。四爷顿时一惊,连忙向太子爷请罪,快步上前拉住十四阿哥胤禵,冷着脸低声训斥道“没规矩,这也是你问的?!”随即又拉着他向魏珠请罪,道“十四弟还小,不懂规矩,还请谙达勿怪。”窥伺帝踪、揣测上意、擅问帝心,尽管大家都这么做,但你要是明面上问出来,这都是大忌。魏珠笑了笑道没事儿,说完就引着直郡王走了进去。诸大哥在乾清门口儿告别行礼太子爷之后,也就纷纷散了。发生了这事儿,诸阿哥也没在逗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出宫的路上,四贝勒坐在苏培盛早备好的马车里,双眼一闭,想着今天的事儿。太子爷日益见状、恩宠日减,曾经他还不相信换干嘛真有废太子的心,顶多是敲打一二。可这二年,皇阿玛屡屡训斥。尤其是那句“不孝不悌、不忠不仁”,这要是传出去,太子的威望.....四爷不敢想,皇阿玛这几年亲近直郡王而疏远太子,又屡屡训斥太子。如今越来越摆在明面上,这是指明要给他们一条口子,来攻击太子爷。又想到了索额图跟明珠,心里暗暗想着,皇阿玛看来是真的忌惮太子,那大阿哥呢?他亲自捧上来的大千岁、直郡王呢?回到书房,怎么也静不下心的四爷索性就这么坐着发呆,直到苏培盛进来,小声儿道“主子爷,可要传膳?”进宫折腾一下午,还没吃饭。苏培盛这么一说,四爷也确实饿了。想起福晋这几天倒是变着花样儿折腾,沉吟片刻,道“去正院罢。”“嗻。”苏培盛一声答应后,不等苏培盛下去安排,四爷就快速迈步走了出去。赶忙跟上,心里却想着,嘿!竟去了正院儿,他还以为主子爷跟从前一样儿,去东路院儿李主子那儿呢!四爷却是想着,他这福晋在他面前最重规矩,若他提前说了,指不定还是那老一套蒸碗炖盅。果然一进正院儿,他就闻见一股飘香,是不是还能听见院子里丫鬟婆子和太监的笑声,倒是多了几分喧嚣烟火气儿。肚子里顿时叽里咕噜叫起来,他站在院门口儿,止住小太监通禀,大步走了进去。院子里的奴才们见主子爷来了,纷纷跪了下去,因为这是不合规矩的。院子里霎时一静,只剩下院子中间大桌上,围着摆放的铜锅子里面咕嘟咕嘟的冒泡声。胤祯眉头一簇,正要训斥,就见舒兰走了出来。“参见爷,爷吉祥。”声音清脆嘹亮,再不复从前那般沉闷呆板。梳着小两把头,仅仅攒了几朵绒花,一身孔雀蓝的旗袍,显得她很是皮肤白嫩。尤其是那双眼睛,四爷从来都不知道,福晋的双眼能和星星一般耀眼。四爷刚回神,正懊恼福晋大病初愈又怀着身孕,怎么就忘了叫起。却不想这福晋如今还真是不一样了,自己还没说呢就起了,俏生生的,亭亭玉立!不由气闷,随即眉头一挑,问道“这是在做甚?”本以为能见着服个软,结果就见福晋一笑,道“这不是见了喜么,如今秋日里又渐冷。也不知多赏些什么,索性就让人在院子里架了暖炉、起了锅子,一起热闹热闹。”心里其实是忐忑的,毕竟这确实不合规矩,偏偏他又直到这皇四阿哥最重规矩。果然,就见四爷冷着脸,问“乌嬷嬷呢?都聚在一起,就让主子自己吃不成?”乌嬷嬷?这时候儿早回了前院儿歇息了。舒兰倒是想叫乌嬷嬷一起,可乌嬷嬷左一个不敢、右一个不敢,最后整的舒兰也不敢了。这时候,得了信儿的乌嬷嬷赶紧进来了,见四爷此时站在院子里,忙大步上前,跪在地上请罪“主子爷恕罪,老奴....”四爷正要发作,舒兰又走上前几步,笑着弯身将乌嬷嬷扶起来,边笑着说“嬷嬷既来了,快一起用就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没道理比这小的高乐,反倒您老躲出去的道理。”乌嬷嬷脸上僵硬,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可福晋都亲自扶了,还怀着身孕,只能硬着头皮起来了。果然,不等四爷说话,舒兰转身对着四贝勒就是一礼,笑道“主子爷多多担待,这不是妾身今儿个高兴。再者这吃锅子,自然自己动手才吃的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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