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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在外不断响起,炸得四周都起了一层层烟雾。
容九是在一片吵杂声裏醒来,等她坐起,就听著门外响起了一阵追打声,“你这皮孩子,我说了不准在院子裏放鞭炮,你胆子倒是大了,居然敢往大伯公的屋子扔鞭炮,也是他老人家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不然你看看大家会不会剥了你的皮!”
“娘、娘嗷我不敢了。”
“你看我不打死你!”
“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人家长辈也没生气,你就不要追著孩子打了,这大过年闹得鸡飞狗跳。”
“我看他就是被你宠坏了。”
容九疑惑地听著外方的声音越来越远,低头不由陷入了沉思,她为什麽在这裏,她记得她明明是在帝城,还在跟白衣一起向一个人討伐。
討伐……
討伐什麽?
容九发现自己记不得了。
忽然,房门被推开,六岁的孩子跑了进来,高兴地喊道:“姐!你怎麽还在床上,快起来,爹跟娘要带我们去跟大伯公拜年。”
容九愣了一下,看著眼前趴在床边的孩童,不过六岁的容欢,还十分的稚嫩,而在容欢进门的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妇。
是容修宇跟安南。
安南掩嘴轻笑道:“你姐姐呀,向来喜欢赖床,我们这一家呀,就她起的最晚。”
容修宇揽著年轻的妻子的肩膀,轻声说:“她想睡就让她多睡一会,大伯公那边的人想来还有很多。”
“那也不能太晚,姐姐他们还在等我们呢,小妮子別赖床了,赶紧起来,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自然灵族过年,你可不能太丟阿娘的脸。”
自然灵族?
容九呆呆地听著他们的对话,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很小的一双手,跟她之前的不一样。
可她之前的是什麽样的,容九也记不清楚了。
等她被安南安排好了,穿著一身新衣出了门,先带他们拜见安年跟落娘,容九被赏了两个红包。
裏头包著一点碎银。
嗯,是钱。
踏实的感觉。
容九越来越適应这样的身份,等她跟容欢被带著去见安寧时,容九跟容欢也驾轻就熟地跪拜。
安寧脾气很好,拉著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这孩子今年就满十六了,婚事谈了吗?”
安南掩嘴笑道:“姐,你这也太急了点,我跟她爹还想多留她几年呢,不急不急。”
“可以先谈著,又没说马上嫁过去,我倒是想跟你们亲上加亲,不过我家那个小和尚,还是算了,我看他是要一个人孤寡。”
“別这麽说。”
容九瞥向对面的小和尚,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他就来气,容九与容欢使了个眼色,两姐弟溜出了院子,合计一番准备给勿僧一个教训。
大人们聚集了之后,便带著容九跟容欢、勿僧去给传说中的“大伯公”拜年,对自然灵族的关係容九都不认识。
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大伯公是谁,她不由拉著安南小声地问。
“他呀,就是我们的长辈,你如果见了他,要恭敬一点知道吗?”
容九想,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家那是一定要尊敬的,就算他为尊不老,但看在今天的面子上,她也会努力地忍一下。
不过容九没想到,这个大伯公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十七八岁的年纪,比她都大不了两岁。
可满堂的子子孙孙,都在对著上座的他跪拜,这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无奈,可堂下的人都在对他磕头。
容九再看向了他桌旁那厚厚的四打红包,她想,如果是她自己坐在上面,她也会不太高兴。
给的红包太多了。
只是瞧著穿著一身红衣的青年,容九又觉得他平常似乎不是这麽穿的,脑海裏闪过了一身白,但大过年的白色又不太吉利。
眼看还有十多人才轮到他们跪拜,容九小声问安南,“阿娘,大伯公的本名叫什麽。”
安南小声说:“平安。”
“他还有別的名字吗?”
安南想了想,又说:“他喜穿白衣,我爹,也就是你外公叫他白衣,不过我们可不能直呼他的名字。”
容九点点头,她懂。
很快他们一家上前跪拜,敬过了茶,见过了礼,白衣便给他们都封了一封红包,容九从善如流地收了,暗中捏了捏,还挺多的。
不过中间出了一道小插曲,不知道是不是勿僧做错了事还是这位“白衣大伯公”对勿僧很不满,在他敬茶时把茶水打翻了。
这在大过年的可是很不吉利的,所以勿僧被训斥了。这大伯公在上面好整以暇地喝著茶,容九想她应该没看错,那茶是大伯公故意打翻的。
看来这个人跟自己一样看不惯这个勿僧。
跪了半天,这拜年的礼终於结束,到了午宴时,容九跟容欢在这一群之乎者也的氛围裏待不下去了,偷偷跑了。
容九带著容欢一起找到了勿僧,两个人佯装偶遇,把勿僧骗到了假山后揍了一顿。
“姐,我们打他做什麽?”打完之后,容欢不解的问。
容九也不知道,她如实说:“不清楚,总觉得这个人欠了我什麽,不打他一顿出气我有点难受。”
容欢似懂非懂。
假山上方发出了一声笑声,两人一看,嚇了一跳,就见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伯公。
容欢心虚,当即就要认错,可容九拉住了他,一副万事不惊的行了一个万福礼,“阿九见过大……”
大伯公这三字实在叫不出来。
白衣也是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打断了容九的话,道:“叫我白衣就成。我也大不了你几岁,你们在这做什麽?”
容九指了指假山裏头,“教训了一个渣渣。”
“哦……”白衣並不在意,他眼中漫著对容九跟容欢两人的欣赏,笑问:“要不要跟我去別的地方玩?”
容欢眼睛一亮,“哪裏玩?”
“隔壁。”
容九奇怪,“隔壁?”
“隔壁从神魔领域搬出来一个自詡神族血脉的族群,裏头有个少年功夫不错,我带你们去见一见。”
容九看出了青年眼中的兴致勃勃,默了一瞬,道:“你这是过去挑衅吧?”
白衣若有所思,道,“少年间的切磋,怎麽能叫挑衅,我们这是討教。”
“哦……”容九一脸不信,不过她还是很在意白衣口中都很欣赏的人,“那人叫什麽?”
“姓白,单名一个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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