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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数百人也一起攥住了符鏈,火焰蹭地在他们手上化为火龙,灼烧著他们的双手,每个人都大声地喊了出来。
可双手始终不放。
响亮的喝声在废墟之內响起,阿新紧攥著符鏈,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忽然就唱起了歌。
身后的少年们闻声也跟著大声地附和了起来。
歌声隨著风声传出许远,跪在废墟前方的人们也都听见了,这歌……
这不是他们在军营裏常唱的吗?眾人失神地抬头看来,有人跟著跌跌撞撞地跑进废墟。
就见阿新一群人,在卖力的唱声裏,高声喝道:“拔!”
黑色火焰腾得燃烧,有少年在黑色火焰裏灰飞烟灭,可阿新他们始终没有停下。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我,虽死无憾!”阿新大声唱道,即便唱得乱七八糟,可当看著眾少年把魂力燃烧,把符鏈一点点地拔出生命神树。
眾人还是感觉到无比的震撼。
“再加一把劲。”
阿新在说。
“送他出来!”
一定要送他出来。
阿新知道,在他们这些人之中,只有白衣才有实力帮上容九,他们这边聚集的人再多,能帮上容九的也有限,想要完全地阻止少主,还要靠他们。
阿新太清楚了,也很清醒。
不能因为族碑上留著他们的名字就真把自己当救世英雄了,虽然阿新觉得自己就是英雄。大英雄算不上,小英雄总要蹭一个。但是在实力的面前,他有足够的认知,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白衣,所以一定要救出白衣。
“拔!”
符鏈被慢慢地拔了出来,带著眾人誓死的决心,而在阿新魂力不济,即將松开时,有人接住了他的位置,他抬头看去,是个陌生人。
但刻在对方灵魂裏相似的气息,在告诉阿新这也是个兵,他的大手稳稳地抓住了符鏈,带著阿新踏步往后退。
整齐的喝声来自身后,阿新回头看去,就见符鏈后方多了很多他不认识的面孔,有些是他们这些日子在城裏见过的,有些是从没见过一眼。
可现在这些人都站了出来。
把捆在生命神树身上的符鏈拔出来,他们都很清楚这拔掉这条符鏈代表著什麽,可没有人选择放弃。
在黑色火焰的燃烧裏,不断有人消失,可又有新的人顶上,一会儿的功夫,符鏈在有条不紊地抽离生命神树。
阿新不禁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埋在废墟下的白衣一动不动,黑猊化出原形护在他身上,浑身是血,它低头舔著白衣的脸庞,试图把他叫醒。
“听到了吗?外面那麽多人都在喊你。”黑猊轻蹭著他的脸颊,听到了吗?那麽多人希望你活著。
主人。
符鏈被拔出,压在白衣身上的神树残骸也在颤动,伴著符鏈被扯动,生命力从白衣体內不断流失。
白衣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醒来吧。”阿新大声喊道,“白衣!”
大声的喝喊,从虚空不断传来。
“平安,快醒醒,有好多人在等你,快醒来。”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声又一声,带著温柔的呼唤,“平安,听,他们都在喊你。”白衣在梦境裏挣扎,梦裏有火有血,还有喊杀声,也有哭声,一片混乱。
年幼的他毫无反抗之力,就在他也即將倒在这一片血与火的废墟裏,一双温柔的手把他推了出来。
“孩子,回去吧,他们在等你。”
白衣倏然从梦中醒来,眼中布满了血红。
“母亲……”
是梦啊。
白衣眼中布满了刚刚醒来的迷茫与失落,可伴著鲜血滴落在自己的身上,白衣眉头一皱,定睛看著上方的黑猊。
记忆回归,白衣也意识过来发生了什麽。在他领悟突破时,生命神树忽然倒下,他当时的神识还在入定,根本没法分出心神去闪避,是黑猊在关键时刻,化出原形护住了自己。
也一直撑到了现在。
白衣动了动身子,抬手就要把神树给挪开,可手腕使力,符鏈显现,扯动胸膛的剑,疼得他弯下腰。M..
可在这时,外方的喊声传来,听著这声音,白衣眉头一皱。
“是谁在叫他?”
黑猊在低低的叫,声音越发虚弱。
白衣眉头一皱,不顾胸膛的疼痛,单手攥住了符鏈,使了使劲,把化为黑色火焰的符鏈给猛地扯断,符鏈一断,他撑起身子,把压在黑猊身上的神树给撑了起来。
胸膛的剑在颤鸣,不断深入他体內,白衣看也不看,一手捞著黑猊,化为流光飞出了废墟,待流光落在神树上方,白衣看著底下攥著符鏈的阿新等人,神情莫测。
阿新等人仰头望著他,无数人目光四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半晌,白衣对他们点了下头,便把黑猊夹在臂弯裏,另一只手面不改色地拔出胸膛的剑。
阿新等人不由变色。
单手拔剑。
这是要破封印?他们没忘记,这把剑是燕归亲自打进去的,也是一道封印。他能破吗?
錚。
在阿新他们紧张的目光之中,剑身被白衣拔出,沾染了白衣鲜血的银白长剑,留下了一道深色的血红,刻在上方的平安二字,如血红宝石一般通透。
而他胸膛的伤口,很快结成了痂。
白衣抚摸著黑猊,单手往下一拋,把重伤的黑猊拋了下去,阿新伸手去接,可他魂体淡得很,差点没接著。
还是阿霖帮他的,两个人才险险托住这一头小兽。
白衣一个字都没留下,可眾人都读懂了他的意思,照顾黑猊。这个人最后看了一眼黑猊,便提著剑,飞向了皇宫方向。
在容九踏步直奔皇宫时,白衣隨后而至,落在容九身后一步抵达了皇宫。
流光飞速,吸引了眾多人的注意力。
连容九都听到了动静,回身看向了天空的流光,可白衣根本没有发现容九的存在,在容九还被结界阻拦住脚步时,白衣他已经一剑斩在了结界之上,一剑荡平了皇宫,在夷为平地的废墟之上,选定了安然无恙的领域结界。
大步走进。
容九望著他的脚步,紧跟在他身后。
“燕归,出来。”
白衣的传音响在天地间,直传达进领域之內。这一声叫囂如雷声滚滚,响彻帝城。
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阿新抓住了想要挣扎飞去找白衣的黑猊,对身后的兄弟们道:“走,我们去毁掉四神兽阵眼。”
阿霖等人大步跟上阿新的步伐,其他人见状也跟在他们身后,与他们一起,奔向了混沌四兽所在。
这是毁掉帝城的第二步。
破除四兽阵,破坏掉整座帝城的守护阵法。
阿新攥紧拳头,“阿九姑娘,这个就交给我们了。”
白衣的传音一声又一声地响在帝城,所有人都知道燕归能够听见,可他就是没有出来。
这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可白衣跟容九都很有耐心。
滴答。
滴答。
时鍾在缓慢地行走。
……
这时。
燕归的空间领域內。
是一片祥和的圣地。
燕归与一个半岁的孩童,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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