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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微怔，“这是？”
“皓天的。”白凌没做隱瞒，把这一具白玉尸骸装敛之后，面不改色地告诉眾人。
丹砂也没料到还有这件事，十分震惊，围绕著箱子裏的骨头浮动道：“他给你留的？”
神族尸骸，在羽化之后应散於天地，如那上百名神族，尸骨可都散了。可皓天居然还存著一副尸骸，如果不是白凌有先见之明，那就是皓天自己保留了一丝神力在尸骸裏。
这才避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有九成可能是皓天自己留下的，毕竟白凌可不会想到去留皓天的尸骸。而这东西是要留给谁的。
眾人心底都有了一个答案。
——黍离。
白凌没有否认，眾人忽然觉得除了灵景，皓天在进轮回门应该也跟白凌说了什麽。
每个人都想问，可又不敢问。
而白凌又不可能八卦地告诉他们，眾人只能强压著好奇心，望著白凌一人收好尸骨，平静地眺望著慢慢隱入浓雾后的流川之境。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要顺利得多，有白凌在，空灵海的海兽都不敢来骚扰他们，低阶海兽不敢出现，而高阶海兽则是自发让路。
一行人无事可做，便也跟著白凌一起看著流川之境。
星留嘀咕说：“这个地方还有什麽好看的吗？”
丹砂飘著魂体在船上溜来溜去，叹息道：“小娃娃懂什麽，你可知道流川之境是什麽样的地方。”
“十大凶境之一，还是榜首。”
“还有呢？”
星留愣了一下，“还有？还有什麽？”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在流川之境上，他们只想到两个字，就是危险。
丹砂语重心长地抚摸著胡子，道：“它还有一个传说，叫诸神诞生之地以及——诸神陨落之地。”
“生命的起点与死亡的尽头？”万川蹙眉。
丹砂欣慰地看向了万川，頷首道：“可以这麽说，所以在这裏头有许多神秘的东西是你们没办法看透的。”
丹砂一副“你们还小，以后就会懂的”复杂目光叫星留很郁闷，老人家总是爱卖关子，他叹气道：“丹砂爷爷，你怎麽还不进去？这样飘著不会消耗元神之力吗？”
丹砂：“……”
你以为他想啊？还不是灵魂树不愿意收留他。丹砂郁闷地飘走，寻了个地方休养生息，星留还在盯著白凌，许久，星留禁不住心间的疑惑，跟万川诉说，“哥，你觉不觉得，他越来越强了……”
万川注视著白凌的背影，道：“嗯。”
每一次闭关跟出关，白凌的气息都会有很大的变化，每当他们接受一次白凌的突破时，可下一次他又会给他们带来新的惊喜。
“神魔同体，真的那麽强吗？”星留忍不住自言自语，这样的血脉，在敖龙大陆似乎是第一次见。
而白凌表现出来的天赋也让他们十分骇然，这才不到两年，他就从灵王晋级到了帝级。
甚至超越帝级，叫远古神族皓天跟灵景都起了忌惮。这人还是人吗？比神还神吧。
“也许吧。”万川说。
回顾往届圣山大会所有的天才，似乎都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万川不得不承认，白凌的天赋绝无仅有。
星留叹了一声气，看了一眼走向白凌的容九，拍著万川的肩膀道：“哥，输给他，咱们不冤。”
万川陷入了沉思，许久，他问：“为什麽是咱们？”
星留眨了眨眼，很真诚地说：“我要是说你输给他不冤，我怕你打我，这不是跟你一起同仇敌愾吗。”
“……”这也能同仇敌愾？万川冷冷地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爷爷说了，三个月內你如果还不能突破灵王五星，他会送你进禁地，亲自操练你的修炼。”
星留发出一声哀嚎，“別啊……”
“你是我们族裏年轻一辈裏第一个突破王级的，可如今比你晚突破的弟子都已经三星灵王，你还停留在二星，莫怪爷爷严厉，连我都觉得你是不是在偷懒。”
“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我那是因为运气好提前觉醒了，可其实……其实我这一年都在稳固基础啊，哥，你帮我跟爷爷说一下吧。”星留追著万川进了底舱，还在哭求著。
两兄弟离开之后的话隨风飘在了容九的耳中，可容九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白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出关的白凌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同。
掌控了轮回门的阿凌，给容九的感觉除了神秘之外，还有一种十分遥远的感觉。
似乎只要她眨一下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心念触及，容九立刻伸手抓住了白凌，实实在在的触感才让她的心定下来。
白凌察觉到她的动作，偏头望著身边的女子，笑问：“怎麽了？”
“你在看什麽。”容九顺著他的方向一起看。
“门。”白凌如实说。
容九微怔，她盯向了浓雾后，可始终看不出来一丝门的痕跡，白凌还指著渐渐远去的流川之境，“后头，有一座门。”
容九微僵，她抓著白凌的手越发紧了。
……
容岛。
城主府。
六个月大的连城，已经不喜欢在人身上呆著，小家伙总挑战著走路，走得还有模有样，有时候走著走著还会忽然消失在眾人面前，叫大家嚇了一大跳。可界石的空间传送已经被白凌封印了，大家也想不明白为何连城会忽然消失。
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可这天的连城一个人就消失在了院落，离开了重兵看守的城主府，指著海边说：“萌。”
奶娃娃的声音说不清楚，等归归跟轩辕晟他们找来时，所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他一个人站在一块巨石上，海风吹来，小家伙摇摇摆摆，快要摔进海上去了。
归归三魂飞了两魂，整个人都在原地发抖，想上前把孩子抱回来，可又怕嚇到他，让他失足跌下海裏，只能站著原地急得掉泪。
可小家伙站著一块石头上，指著深海浓雾说，“大萌……”
眾人不解他的意思。
轩辕晟不动声色地走近他，坐在他立足的石头上，笑问：“小家伙，什麽门？”
连城伸出双手，向前做了个推的手势，说，“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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