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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跟隨著千金一路直往玄武北街，寻找消失的地下城入口。
远在暗中见到这一切的净魂者把消息通报回去。
勿僧沉思，她怎麽就不死心呢。
“拦住她。”勿僧下令。
净魂者得令，吹动笛声。
笛声响起的刹那，容九跟千金同时听到。
两人循声回头，看见出现在屋簷的中年人。
是他？
容九认出这是在李峰院子见过的人。
然而中年人的出现不是来与容九敘旧。
笛声响起的刹那，容九一直遍寻不到的黑雾又再次出现。
且数量之多，是容九没想到的。
庞大的，汹涌的黑雾是由数万厉魂凝成的，从四面八方出现，撞向了容九跟千金两人。
魂力逼近的刹那，四周的空气宛若结冰。
冷得刺骨。
就是灵魂都似乎要被冻僵。
千金察觉到异常，持剑挡在了容九身前，可这样庞大数量的厉魂不是凡人身躯能够抵挡的，就是灵修也不行。
这一次出门匆忙，容九忘记跟百裏狱司要眼泪了，千金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只能凭著本能行动。
眼看千金就要被它们撞上，落一个灵魂受损的下场，容九移步，把千金带至身后，以枯蔓灵藤取代了藏魂剑，在他们身周竖起了一座结界。
轰！
黑雾冲刷过街道，也直接吞没了容九跟千金。
即便是躲在枯蔓灵藤结界裏的容九都能够感觉到它们的咆哮。
而街上的温度更是低得嚇人。
千金环视四周，道：“夫人？”
容九道：“是厉魂。”
容九对千金道：“你在这裏待著，別动。”
说罢，容九打开了一个出口，从枯蔓灵藤的结界出来，又反手封住了结界。把千金一个人留在这裏，容九追著厉魂的方向而去，这些家伙看到容九跟来，在虚空一个调转，又冲了过来。
容九站住，声音淡淡：“你们敢来？”
她掌心一翻，灵魂树浮在掌心。
莹绿的光泽在深夜的街道，显得有些黯淡。
可猛冲上前的黑雾，在见到那一株小小的灵魂树时，倏然站住了。
宛若见到了什麽恐怖的东西。
停在了容九一米身前。
隨后掉头就跑！
“是灵树！”
“是生命灵树！”
那尖利的叫声响彻在万魂深处，连著容九都感觉到。
这一次不管中年人他们怎麽吹动笛声，下达什麽命令，这些厉魂就是跑。
容九叩著灵魂树，踩著踪影步追上。
然而黑雾怕得发抖。
在容九追到第二条街道时，霍地散开，变成了七八股散向了四周。
容九皱著眉头，寻了个方向又追了过去。
可追到半途，容九又停了下来。
厉魂们心一抖，“她是不是发现了？”
“不会吧，我们明明做得很含蓄啊。”
“含蓄吗？我怎麽觉得很傻。”
“虽然我也觉得有点，但这东西不好直说吧。”
几头厉魂商量的功夫，一道女声插了进来，叫大家好一阵没趣，可反应了一会，它们察觉不对，回头一看，就见容九站在它们身后。“鬼啊！”
一声尖叫，七八头厉魂险些魂飞魄散。
容九伸手薅住了一头，把魂逮了回来。
其他蹭地散了。
容九抓著一头，平静地问：“谁让你们引开我的？”
这头厉魂样貌还很小，可见去世的还没成年，不过是个少年模样，被容九抓住，害怕地满地求饶，“不要烧我，不要烧我。”
容九，“烧你？”
小少年害怕又畏惧地看向了灵魂树。
容九明白过来，把灵魂树收起来，问：“谁让你们引开我的？”
“我也不知道。”小少年害怕地退后几步，被容九逼近了墙角，无处可退，只能贴著墙角瑟瑟发抖说：“我们只是听他们的话，没有想害人的。”
容九好笑，“没有害人？你们在满城寻找活人的躯壳，叫没害人？”
“我们只找將死之人的躯壳，没有害活人的。”小少年有些心虚，眼神闪避著，小声说：“现在城裏死的人很多，我们就找这些人附身……”
容九懒得理他们寻谁，她问：“那些御笛的人是谁？”
“净魂者啊。”少年答，“你不认识吗？”
“净魂……”容九打量著他们，还真是別样的“净魂”，给这些东西找肉身，也好意思叫净魂，容九眼露嘲讽，又问：“你们认不认得一个叫白衣的？”
少年摇头。
“燕归呢？”
少年再次摇头。
“你们住在哪？”容九问。
少年还想摇头，被容九抓住了下巴，恶声威胁道：“再摇拧断你的头。”
少年流下了绝望的泪水，为什麽这个女人能够碰到他们。
明明连净魂者都不行。
他说：“地下。”
“地下城？”容九挑眉。
少年道：“就是你的脚下。”
闻声，容九低头。
地砖处挤著数十个人头，一个个七窍流血，满面血色，一副仿佛刚刚死去的模样，乍然出现在眼前，叫容九眸色一凝，手下有了个失神。
而他们借著容九这一失神的功夫，化为黑雾冲开了容九跟少年之间，把少年给救了。
少年也迅速化为一缕黑烟，融入了黑雾裏。
“跑啊！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尖叫声回响在圣城，一群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厉魂在走街串巷地通知伙伴。
当下，这北街的黑雾散了个干干净净。
就是中年人的笛声都控制不住。
容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团黑，她漫不经心地拍掉，闪身消失在原地，追了上去，这一次再追到，不止一个少年魂，而是一群。
厉魂：“……”
容九把灵魂树立在肩头，震慑著这一群痞子少年，叫他们不敢再妄动。
“你，出来。”
容九指著刚才跑掉的少年，把魂再叫了出来。
眾魂唰地把中间的他给让了出来。
少年魂无处可躲，鼻青脸肿地走到了容九，噗通一声就跪了，“饶了我们吧，我们真没害过人。”
容九无视它们，问道：“你们不知道白衣不知道燕归，那知道黍离吗？”
“殿下？”
少年愣了一愣。
容九心道：终於有个知道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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