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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双手合十,冲燕槿跟燕廷他们行了礼,“善哉,贫僧也只是刚好路过,这才救了燕槿姑娘。”
见到他,燕廷等人显然十分兴奋。
“大师,您可终於出现了,这毒……您是不是再给我们看看。”
“是啊是啊,虽然照著大师您的法子去做了,安置了如今城裏正在觉醒的鬼魂,我们身上的尸毒发作也不频繁了,可是……可是每到深夜,我们也根本无法入眠,总能听到那些人在哭诉。”
“这到底是为什麽,那些东西又不是我们杀的,他们为什麽要来找我们。”
“我们已经安排了净魂者在城裏四处走动,给他们寻找躯体,可他们为什麽还要缠著我们。”
一行人面露痛苦之色。
勿僧半晌没说话。
他哪知道为什麽,人家就是要寻你们,我也没办法。
不过在燕槿他们面前,勿僧当然不会直说。
他只是把询问的目光递给了燕槿,燕槿便十分了然地拦住了燕廷,“皇叔,这事先缓缓,大师刚从龙脉之地回来,也是为我们身上的尸毒想办法。”
燕廷心底叹了一声,他不得不急,今天差点就让容九给发现了。
这多丟脸啊。
燕氏才刚遭受了那麽大的重击,如今居然又中了最下作不入流的尸毒,传出去他们顏面何存,他们皇族的脸往哪裏搁,那可是最低贱的尸毒。
可偏偏让他们无可奈何。
因为这尸毒来自元祖。
是他们的老祖宗。
从圣皇那裏,一个个扩散出来,谁也逃不了,避不掉。
只能到最后沦为跟元祖一样,受燕归差遣的不死人。
到如今燕廷也已经开始怀疑起燕归的身份,可怀疑也没用,知道真相也没用了,他们这些人快绝后了。燕廷如何不著急,可抓著勿僧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燕廷不得不冷静下来,听著燕归的话。
勿僧问:“城內还有多少净魂者。”
燕廷答:“照大师所说,寻了八十八人,一入深夜就在城內走动,一切以您的骨哨声为号令。”
勿僧点头:“好。”
“那大师……”燕廷还是问了一句,“这尸毒的解法究竟怎样了,您去了龙脉之地,那边如何了。”
勿僧看定了燕廷,道:“您想知道真实答案吗?”
燕廷心头咯噔一声。
燕槿说:“龙脉已毁。”
燕廷呆呆地站著,“那我们……我们……我们怎麽办?”
一眾人掩面哭了起来。
那我们怎麽办?
连龙脉都被汙染了,谁还能救救他们。
他们是不是要一辈子背著这毒,最后沦为不死城裏的那些不死人。
成为那个下作的私生子的奴隶。
不!
燕廷不甘心。
他冷冷地盯向了勿僧,眼神狠厉:“大师,我们不管要付出什麽样的代价,我们一定要活著,要去掉这个尸毒,不管要付出什麽!就算是屠了这城,我们也不在意。”
勿僧看定著燕廷的眼,他知道一切都如那个男人所说。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走。
一步又一步。
那个人算准了燕廷他们的行动以及心思。
比如这一句轻飘飘的屠城说出来,燕槿他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样,这些人並不把这一城的百姓当人。
他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大师为什麽不告诉他们,还有一个办法。”
轮椅厚重地划过地面的声音传来。
眾人一齐看向了殿外。
谷弘推著轮椅,缓慢地进殿,见到他,眾人的神色算不上多礼貌也算不上多重视,不过因著是他介绍勿僧前来的缘故,所以燕氏眾人便也多关注了他一眼。
这位谷族孤儿。
也是被燕廷他们看不起的。
壶海一战结束之后,谷族就彻底退出了灵族的舞台,冰火岛弟子们的死亡让谷族没了翻身的机会,当时他们就也退离了观战台,可白衣在战后还没有忘记要谷族灭族的誓言。
在半路截了谷州等人的糊。
把剩下的谷族人都杀了。
彻底灭了这一族。
可唯有谷弘,靠著从不知道哪裏学来的元神出窍的法子,装死逃过了一劫,等活过来之后,爬到了皇宫,找到了燕槿求助,这才得以苟活。
不过现在的他也不过是靠秘法吊著,人不人鬼不鬼。
听到办法,燕槿问:“什麽方法?”
谷弘笑容诡异,“噬魂。”
眾人脸色一变。
燕廷啐道:“谷弘你是看你自己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也想我们也像你一样是麽,你休想,这法子我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这不是解毒,这是用一种更猛烈的毒来掩饰这尸毒,我们才不会上当!”
眾人对著谷弘啐骂。
他们是担忧尸毒,可亲眼看了谷弘的下场,他们更不会去碰这东西。
那些夺舍的厉魂可也是用这个方法活下来的。
但他们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不过是区区尸毒,他们就不信不能解决了。
大家翻了脸,骂完了谷弘就离开了。
谷弘却笑出了声,笑容阴森,叫人毛骨悚然,“你们不信,可莫要后悔莫及,这尸毒……可是会传染的,而中了尸毒的魂是不能吞噬的。”
那宛若从深渊爬出来的阴冷寒气,没有人愿意留在这裏多听。
当下,人都走了。
只剩下勿僧跟谷弘两人。
谷弘看向了勿僧,勿僧目不斜视,平静地提著帽子离开了大殿,谷弘在身后道:“你这样太慢了,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动手吞噬生魂,这样万魂才能归位,主子才能做到自己想做到的。”
“你觉得他想要的就是这一切?”勿僧问。
谷弘桀桀一笑,“他想要让帝城回到最初,那要求的就是结果,过程不重要。不管你是让净魂者一个个去寻觅合適的躯体,还是我直接抹杀了生魂,让它们入驻,都没有差別,我们的结果是一样的。”
“所以是你让净魂者直接对活人下手?”勿僧面无表情地问。
“大师,你可不要妇人之仁,误了主子的大事,还有一个月,就到主子约定的期限了,以你这寻合適的躯体的法子,便是一百年也做不完,我们没那麽多时间陪你玩。”
“一个月,只有让尸毒传染开,速度才是最快的。”
“这才是一场庞大的祭祀啊!”
谷弘疯狂地道。
勿僧静静地瞧著谷弘。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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