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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大红的彼岸花,映著这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还有一种特殊的韵味,有著一种来自数万年前,乃至数十万年前的沧桑与远古。
与他年轻的声音与嬉闹的態度,有著一个强烈的对比与反差。
听了赤玉的话,这人低低的笑著,似乎笑得很放肆,但声线裏又带著低低的爽朗,笑得赤玉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像他?”
“为何不说,是他像我呢。”
男子轻笑著看向赤玉,问道:“我一直都叫白衣啊……不过你若不愿意叫我这个名字,你也可以唤我別的。”
“我有过很多个名字,你想知道哪个。”这个人很有闲心地与赤玉说话。
赤玉心头狠狠的一沉。
因这话语后透露出来的意思,叫赤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
很多个名字……
这是否代表著这个人有过很多个身份。
眼前这个人仍在自言自语,“曾经的名字,都太久远了,还依稀记得的话,有人唤过茂彦殿下,也有人唤我过血煞魔君,还有人唤我过……”男子低头回想一番,“还有人叫我元祖……”
“你放屁!”赤玉骂道。
那人却笑弯了眼睛,“最后一个不作数,我逗你的。”
赤玉呲牙,这个人……
“这几个人你都不认识吧,那我便说一个你听说过的,”男子背著手在身后,歪著头,轻声说:“祁乐,你听说过吗?”
赤玉瞳孔一缩。
“黑市之主,这个你知道吧。”这个人笑弯著眼睛,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大人逗弄著赤玉跟容欢两个孩子,“就是那个被鬼尊殿下杀了的祁乐,就是你姐夫做的,对吧,小欢儿。”
赤玉带著容欢往后退了一步。
他怎麽知道欢儿的名字。
“你又在说笑吗?”赤玉警惕地问。
男子轻声笑:“我像吗?”
“祁乐呀,是我废弃不要的一具分身容器,这些年来一直替我管辖著黑市,他死了之后,也著实让我为难过一阵,不过也算了,分身之法也是我多年之前就废弃不要的,你们杀了便杀了,我並不生气。”
赤玉嗤笑:“谁会相信你。”
杀了就杀了?
这麽好说话。
什麽祁乐是他分身,赤玉才不信。
元祖都能说出来糊弄他,更何况是祁乐呢。这个人嘴裏就没有一句实话!什麽元祖什麽祁乐,只怕都是假的!
“自然,”这人大方地道,“毕竟比起小欢儿的重要性,祁乐於我来说可有可无。对吧,小欢儿。”
容欢一怔。
他?
对上眼前人的眼睛,容欢神色一怔,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眼睛看,看得出神。.
赤玉喝道:“別看他的眼睛!!”
容欢立刻醒觉,不敢再对上这个人的眼睛。
“你少在这裏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来这裏做什麽?”赤玉戒备地喝道。
来人望著容欢,轻笑问:“我是来问你,要跟我走吗?”
赤玉还想要张口,可他发现自己已然吐不出声音,他怒视著来人,知道自己是被他下了禁言,不由恼怒。
容欢疑惑地道:“为何要我跟你走。”
“因为我需要你。”男子坦诚地道,“我需要你帮我。”
容欢摇头,“我不明白。”
“你慢慢就会明白的。”男子抬手,翻手间取出一件衣裳,与他身上同样的衣服,以及一条白色的发带。
纯洁无瑕的白色发带隨风轻扬,在风雪裏飘向了远处,可尾部,一直都係在他的手上,像是一条斩不断的线。
赤玉心间警铃大作!
“这廝……”
男子道:“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容欢一怔。
可下一瞬,就见还在男子手裏的衣裳,出现在了容欢的手裏。崭新的白色衣裳,落在容欢的手上,叫容欢的心跟著一沉。
“你可以试试看,喜欢吗?”
赤玉张嘴呜咽地说,不用猜,也知道是在骂人。
容欢摇头道:“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不能要。”
容欢把衣服还回,轻声说:“前辈,既然你在此处,那能否帮我解惑,这裏为何会出现一座结界,为什麽大家的身上都会出现祭文,那真的是你写的吗?若是,你为何要用白衣的名字。”
男子眼底都是笑意,“你的问题有些多呢。”
容欢轻声道:“是有些,但都是我的疑问,希望前辈能为我解答。”
“其实你问了那麽多问题,总结之后也只有一个,结界是我布的,祭文是我写的,祭品也是我选的,为何这麽做,是因为我的家人族人在很多年前都死了。再过些日子就是他们的忌日,我想为他们做一些事。”男子慢声说:“这一座冰火岛是我选的,是一个很合適的祭台,子时,这一座结界就会消失,岛上的一切也会结束。”
容欢默然,“为什麽?”
男子似乎被问住了,摸了摸脸上的彼岸花面具,道:“因为他们的先辈欠我的,所以该由他们来还了。”男子转眸看向了容欢,眼儿弯弯,“不过我不会伤害你。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害你。”
容欢一怔。
“但是那些人,就不行了。”
男子说完轻飘飘地抬手,向冰火岛挥落一道火焰,黑色的火焰坠落在岛上,冰火岛万年不化的坚冰在肉眼可见地融化。
容欢心头一跳,有种预感,似乎在这一层坚冰之下,有什麽东西正在苏醒。
正在复苏。
男子收回手,含笑说道:“我送出去的礼物不会要回来,这一件衣服你留下,也许哪一天,你会用到。”
话音刚落,眼前的身影正在逐渐消失。
“前辈!”容欢徒然唤了一声。
“我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消失的影子,以及逐渐暗淡的结界。
叫容欢的心直往下沉。
赤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不由化为人形,一掌打掉了容欢手裏的衣服,“这衣服不能要!”
“这是丧服!”赤玉怒道:“我们家又没有白事,为什麽要穿这个,他这是在咒我们!”
“这该死的家伙,从头到尾也没有说清楚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哪裏来的。”赤玉低声怒骂,心底还有些不安。
这个家伙……
似乎盯上了小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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