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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阁也在第一排,且就坐在谷族的人旁边,大家对於谷津这个人已经不算陌生,即便不熟悉的,在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时,也会自觉地了解到这个人的身份。
因为这位就穿著谷族的校服,明晃晃地插在了容九他们中间。
那一身浅草纹的白色长袍,容九跟白凌没穿,但这位穿了,还大咧咧地坐在了第一排,指点著江山。自在阁的族长是个极为小气的老人家,闻声凉凉地扫了一眼谷州,阴阳怪气道:“谷族教的好弟子啊,都跟我们平起平坐了。”
谷州闻声神色不改。
自在阁眾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谷正远都快憋屈死了。
刚才他还能劝谷年,可现在他劝不了自己,为何,因为谷津就是他的弟子,这次谷津能进圣域,还是他托谷解翁把人带进来。
但因为听说谷津两兄弟在三岔口被人废了,他极度失望之下,就把人先安置在了寧安村。寧安村被容九收安之后,谷正远以为容九把这两兄弟给关起来了。也就没管。
没想到……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弟子现在哪裏是被关起来,这是连著寧安村一起被招安了。
“谷津。”谷正远试著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
“谷津!”
这喝出的一声夹杂著精神力,叫不少人都察觉到了,容九与白凌一起看了过去,流域也回转过头,见到了脸色难看的谷正远,“他叫我?”
这个时候,他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叫谷津。
容九扬眉,语气揶揄地应了流域一声,“好像是。”
流域上下打量了一眼谷正远,“什麽事?”
这般轻描淡写的態度与高人一等的询问语气,叫谷正远忍不住想要发飆,谷年按住了他的手臂,“大哥。”
谷正远看了容九跟白凌一眼,沉住气,道:“你过来。”
流域:“……”
流域虽然用了谷津的肉身,但並没有窥探谷津的记忆,在流域看来,谷正远是陌生的,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有种东西叫做身体记忆,此时这一具身体残留的绷紧情绪在告诉流域,他认识这个人,且惧怕过这个人。
流域食指与中指捻起一颗瓜子,漫不经心地抵在牙边轻轻地磕著,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研究著谷正远的身份,只是谷正远被他这种打量猎物的眼神给激怒了,目光微沉间,已然失去了耐心,不过他並没有正面跟流域起冲突。
在谷正远的右手袖子裏有东西滑出来,掉在了他掌心。
那是一块玉牌。
每个师父都会有自己徒弟的灵魂玉牌,用来追踪他们的行踪以及知晓平安状態,这东西最开始是在问族流行,后来在空灵海流传开来,很多人都会掌握一块。
甚至发展出了新的功能。
除了追踪,还有控制。
谷正远这一块就有著控制的能力,当年谷正远给每个徒弟制作玉牌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就是防备著有一天会用上。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麽快。
谷正远此时捏著玉牌,没有任何犹豫地掐碎。
流域看见了,但他没有阻止,而是极有耐心地观察著谷正远渐渐失態的表情以及脸上写著的“他怎麽没事”的震惊。
流域顽劣地笑了一下,“真有意思。”
谷正远暴喝:“逆徒!”
流域眼神微凛,冷冷地扫了过去,“聒噪。”
司天韵知道不好。
流域右手施诀,往谷正远的方向打出,无形的幽冥之力直奔谷正远,重重地撞击在了谷正远的胸膛,叫毫无防备的谷正远一下子摔出了观战台。
角落裏的荒火见到,不动声色地撤回了结界,让谷正远从高高的观战台上,猛然摔落高墙,在数万观眾面前,从高处坠落。
就是观眾席的银万川、星留跟诸葛丞都十分诧异。“打起来了?”
“父亲!”
“大哥!”
谷桐与谷年神色大变。
是谷州的二子谷正明反应及时,跟著从观战台飞落下去,及时地接住了落地的谷正远,两兄弟一起滚在了会场上。
这才救了谷正远一条命。
可一碰到谷正远,谷正明就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
这种发抖不仅是因为害怕,还有一种是……有什麽东西缠住了他。
“大哥。”
谷正明也慌了,他最近因为小儿子失踪的事正精神恍惚,一直都不在状態,刚才如果不是听到谷年那一声喊,他都不知道出事了。
现在谷正远这模样,让谷正明也有些急了。
可谷正远仿佛深陷在噩梦之中,无法挣脱,浑身抖若筛糠。会场的士兵也早在两人从上面摔下来时就聚集过来,有人要过来帮忙,谷正明喝了一声:“不用”。
他一个人把谷正远背了起来,上了观战台。
观战台上,眾人看著流域的眼神都不尽相同。
有震惊有诧异也有不敢置信。
“这个人怎麽敢?”
“欺师灭祖啊这是。”
流域神色如常,还有闲心地观看著水幕,白凌与容九也神色淡定,毫无担忧之色。观战台上的士兵已经把这一片围住,可看流域这个神態,也没有人敢动手。
笑话。
能够一掌打得一名灵王毫无招架之力的人,又怎麽会是普通人,跟后排眾人看不仔细流域的招式不一样,前排的这些各族族长们可都看到了流域出手的那一招。
別说是谷正远,他们自问如果是自己面对那一招也接不住。
观战台一下子的闲言闲语都闭上了。
银涧等银家人都静默地看著流域。
谷正明把人背上来时,还要冲到流域面前要一个交代,可还没到流域身前,谷州就先发话,“回来。”
“……”谷正明脚步一僵。
“还嫌脸丟得不够?”谷州抬眼看向他,“回来。”
谷正明不敢不听自己父亲的话,狼狈地背著自家兄弟回到谷族的区域,把谷正远往座位一放,所有人都发现了谷正远情况的不对。
犹如梦魘缠身,浑身发抖,就这麽一会儿工夫,谷正远就要从座位上抖落下来,是谷年跟谷正明及时地按住了他。
“爹。”
谷桐双眼满是泪水,担忧地抓住了谷正远的手。“爷爷,我爹这是怎麽了?”
谷州看见了,神色淡淡,转头瞧向了流域,態度客气,“阁下,小儿有眼不识珠,冲撞了阁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
流域嗤笑一声,“你这小儿可不小,比我大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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