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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不得不把边上的酒杯就撤走,眼也不眨地盯著金灿,他来寧安村来得晚,是阿青与问尘到了寧安村的几天后,他才找过来,见到时金灿还在急救当中。
菠萝也很清楚为了救活金灿一命容九与司天韵那段时间有多不容易,故而对金灿如今能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菠萝是十分珍惜的。
就怕这位一个不注意,他就又吃错点什麽东西,喝错一点什麽。
这魂魄好不容易养好归位,肉身又因为长时间的修养而虚弱不已,別说喝酒,就是如今金灿的吃食都是十分清淡,一点荤腥都沾不得。
金灿醒来这几天已经反抗很多次,但菠萝都视而不见,谁知道今天晚上被金灿知道三楼有酒席,这个人就这麽蹭上来了。
金灿板著脸,凉凉地睨著菠萝,“我还是不是你师父了?”
如果是以前,菠萝还真要打怵,不过现在……许是金灿生病太久,气势不够强盛,菠萝大著胆子说,“喝茶,茶也是好东西。”
金灿:“你小心……”
一口肉夹进了金灿的嘴裏,问尘平静地放下筷子,说:“多吃点东西。”
金灿舌头舔到了油星,眼睛都亮了,当下不说话埋头吃饭。
菠萝欲言又止。
这油星可也是沾不得的。
阿青托著腮,一脸无语地道:“吃这麽一点不会死人,再说你看得再紧有什麽用,戒食第二天他就忍不住找了我们,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云吞面,连碗都快吞进去了。”
菠萝:“……”
金灿翻了个白眼,重复道:“就是,吃点东西真不会死……”
三人齐齐伸手,捂住了金灿的嘴。
金灿:“……”
轩辕晟、荒火似笑非笑地扫了过来,金灿拍掉了三只手,一本严肃地改口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本是一句好话。
可当一声雷声炸响在天际,淅淅沥沥的小雨当空淋下,夹杂著还有砸落下来的冰雹,眾人的头都有些疼。
好在观景台一直都有结界守护,这冬日裏罕见的雷阵雨,也没有影响到酒席,一下子就过去了。雪花簌簌而落,倒是来了一个瑞雪。
眾人已是不想跟金灿计较。
金灿一口气连干了两只鸡腿,边问道:“小丫头呢,怎麽还没上来。”
菠萝忙在一旁给金灿倒茶,叫金灿好把东西给咽进去。
金灿喝了口茶水,忙吞咽了下去,又四处寻找容九的影子,轩辕晟漫不经心地说:“快了,倒是你別吃得太急,正菜还没上。”
金灿闻声这才依依不舍地把第三只鸡腿放下。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金灿一直都在打量著他们,火域火君,水族战神战向阳、大公子战叔林,光族明月跟千树,加上问尘与阿青,这七大灵族,就已经来了四族。
鈺族是来不了了,人都死了。
如今算来,加上容九自己代表的自然灵族,六大灵族就只有银族没到了,这个排场,就是皇族如今千尊万贵的燕槿公主,都是没有的。
这个小家伙很有面子啊。
特別是还有他这位圣山长老。
这排面谁见过。
菠萝一看他师父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忍不住咳了两声。
金灿道:“这个孩子会有好福气的。”
这句话满桌的人都爱听。
一个个都眉头微扬,噙著笑意端起酒杯敬了金灿一杯,倒叫金灿受宠若惊了。他这是……蹭了孩子的福气?
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故而当第三层的温度骤降之时,大家都敏感地察觉到了,金灿脸色一变,轩辕晟与荒火一脸不慌,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了金灿的手。
三个人本来就是在碰杯敬酒,故而这个时候轩辕晟与荒火一抓,金灿的手就被扣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远至近地传来,靠近了司天韵。
“我的位子呢。”
这声音轻飘飘的,带著几分漫不经心还有懒洋洋,不过仔细感知,还会读出了七分威胁。
千树都因为这道悄然靠近的声音起了一身的寒毛,往司天韵的边上躲了躲,不过小丫头没能躲成功,被来人一只手提了起来,就扔给了隔壁桌上的明镜。.
而这位天外来客,从善如流地就著司天韵旁边的位子坐下来了。
千树委屈。
明镜没说什麽,在他们几个人边上给千树安排了个位置,便把位子定下来了。
来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流域。
这位一点都不客气地扔了千树,叫战叔林挤到边上去的冥主大人此时正托著腮,瞧著安静下来的桌子,目光在桌上一阵巡视,就落在了几张带点陌生又熟悉的脸庞上。流域眉头微扬,神態透著几分肆意地打量著金灿,“你瞧起来很眼熟啊。”
金灿:“……”
大菠萝:“……”
两个人的脸色在来回变幻,眼睛紧盯著流域的脸色,谷津的脸金灿跟大菠萝是不怎麽认识的,与流域本尊相貌差得太多。
可是。
流域刚才是从冥门出来的。
那一扇消失的虚幻之门,上方铭刻的百鬼印记,金灿是不会认错的。
金灿落在流域脸上的目光带著审视,想要透过这一具皮囊看清楚裏头的灵魂是谁。不过只要流域不出手,金灿也不会想到这位就是冥主。
是与他在鈺族海域大战的那位。
轩辕晟与荒火就是防著这一手,金灿在树屋居住的这些日子,可从没有见过流域。此时见金灿猜不透流域的身份,这才松开了他,心裏不约而同地道:“这个皮囊借的好。”
谷津这个贡献付出得大。
若不然这两位在这裏打起来,金灿刚刚养好的身体可能又要躺回去了。
当然,这一次他们可不保证容九能够把人给医好。
流域一到,百裏狱司也隨后来了,他环视场中,便知气氛古怪,温声打著圆场,笑问:“我可是迟到了?”
轩辕晟似笑非笑,“主人家都没到,我们这都是早到了。”
几人都笑。
只有流域一个人在闷头喝酒,时不时地抬眼瞅一眼金灿,笑容还透著几分意味深长。
司天韵问:“你在看什麽?”
流域唇角微勾,“我好像认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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