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br/>1785<br/>白凌神色尽数收敛，化为一片冷漠，他的目光从虚云镜上收回，瞧著眼前的老者，眼中並没有任何再见亲人的情绪，若说有，只有一丝原来如此的嘲讽。<br/>“你一直在虚云镜內。”<br/>白凌问，但话语肯定。<br/>这位早已经逝去多年的丹帝，眾人以为被明昊下毒手害死的丹帝。<br/>原来躲在了这裏，虚云镜內。<br/>藏身在了阿九的精神灵海裏，甚至试图控制她！<br/>丹砂感觉到了来自白凌的敌意，对上男子深邃深沉的眼，瞬息之间了悟了白凌的误会。“……孩子，事情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复杂。”<br/>这误会大了！<br/>白凌：“没有？那这是什麽？”<br/>白凌指著眼前的两股火焰问，因为受到生死阵微妙的平衡，这两股力量平静地立在他们之间，深黑与水绿两朵火焰，温和而美丽，安静而妖冶，看著十分温柔。<br/>可他们谁都知道这两股力量的恐怖。一旦融合起来，这力量足以毁天灭地。<br/>丹帝沉默…<br/>半晌才汗顏道：“现在还不到能说的时候…”<br/>白凌冷笑一声。<br/>丹帝叹气，“你这孩子，我只是一缕残魂，力量並没有你想象的强大。你故意在这灵海裏嚐试生死阵，就是为了诈我出来吧。”<br/>白凌没有否认。<br/>丹帝太阳穴突突的跳，孩子长大了不好骗了。他沉吟了声，知道白凌是想要问出个究竟，可偏偏有些事不能说。<br/>丹帝忽然很想缩回虚云镜內，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成麽？<br/>他就知道以这小子对容九这丫头的重视，怎麽可能在她的精神灵海裏冒险！<br/>一失足成千古恨！<br/>他就不该著急露面！<br/>灵魂树：活该。<br/>丹帝：……还不是怕这外孙试著试著把自己给弄死了。<br/>而且一死还死三！<br/>这可是一家三口啊！<br/>丹帝半天都没说话，白凌也很有耐心地等他，许久，久得丹帝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br/>“你这孩子，问吧，只要不涉及到规则之下的，能说的我都说。”<br/>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br/>白凌没有身怀感恩的模样，淡声道：“你怎麽还活著？”<br/>丹帝：“……………”<br/>小子，有你这麽问的吗？！<br/>巴不得你外公死吗！！<br/>丹帝眉头突突的跳，但因自己隱瞒在前，也没有多少底气，自己消化了一会，没好气地说道：<br/>“当年遇到了一些意外，死前从肉身裏逃脱出了一缕元神，藏身在了虚云镜內，直到近日才醒的。”见白凌怀疑的眼神投来，丹帝更没好气道：“真是最近才能凝出魂体，之前是断断续续醒来过几次，但因魂力虚弱，也没能帮助你们什麽，只能给你们示一下警。”<br/>最重要的还是偷偷吞噬过容九的灵力，当初容九被风兮兮打碎的灵丹碎片就是被他吸收掉了。<br/>也是那次他才开始有了意识，只是还很微弱，所以谁都没发现。<br/>当然这件事绝对不能说。<br/>说了白凌要跟他拚命。<br/>丹砂还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外孙对容九的心思，本来灵魂树是留给他，自己也想著为这孩子做最后一点事。<br/>谁知道当初白凌把树说让就让，一点犹豫都没有。而更让丹砂没想到的是容九是自然灵族的后人。灵魂树愿意认她为主。<br/>这也是命运。<br/>是挡不住的轮回。<br/>“我对这丫头並没有任何恶意，藏身在虚云镜那也是迫不得己。”丹帝轻声说。“若能，我也想出去，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之下，而不是躲在镜子裏。”<br/>丹砂目光惋惜。<br/>“因为神魔战场麽。”白凌其实已经信了，眼前这一缕残魂比铜钱还不如。<br/>真要说出什麽搅动风云的事情来对他来说太为难了。<br/>丹砂现在靠的是虚云镜裏的力量维持著魂体不散，吸取著外间的力量养著这一道微弱的元神。<br/>没有虚云镜的话，他早就魂飞魄散。<br/>而这些年来，虚云镜確实没害过他们，反而救了他们好几次。<br/>只是除了养魂之外，白凌还读出了一丝忌惮，丹砂在忌惮著什麽，所以不敢现世。<br/>丹砂知道自己的外孙聪明，但也没想到他的嗅觉这麽敏锐，一下子就嗅出了问题。<br/>“神魔战场已经毁了。”白凌说。<br/>所以不用怕。<br/>丹砂笑了笑，有一种“你果然还是有涉及不到的知识范畴而我刚好懂的”小小得意，高深莫测地道：“阿凌啊，你有没有想像过比神魔战场更恐怖的东西。”<br/>白凌眉头微蹙。<br/>“祭祀湖下的东西，你见过了吗？”丹砂没有接著刚才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br/>白凌没想到他这一问，眉头微挑，道；“檮杌？”<br/>丹砂笑容更深，怀著温和的目光望著白凌轻声说：“你当真觉得那底下的东西就是檮杌吗，作为魔族的镇族凶兽，它镇压了祭祀湖数万年数十万年的厉魂叫它们永世不得翻身。”<br/>乃至整座神魔战场吗？<br/>它。<br/>有这麽大的本事吗？<br/>丹砂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带著循循善诱的云淡风轻。<br/>然而听者的目光已经渐渐变了。白凌眼底云涌潮起，变化万千。他的视线锁定著丹砂的脸，捕捉著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br/>可读出来的是，他说的是真话。<br/>他没有撒谎。<br/>祭祀湖下的东西……<br/>白凌扶额笑了起来。<br/>一直以来总觉得怪诞的地方终於说得通了，为什麽神魔战场那麽容易就瓦解了。<br/>明明连封印都镇压不住的东西。<br/>可偏偏破碎了。<br/>破碎了之后还出现了檮杌凶兽，一个能够打开魔界出口的超级凶兽，身份合理，理由也合適，所以所有人都以为祭祀湖下的东西就是它。<br/>可实际上，檮杌真的有这麽强大的实力吗？<br/>如果有，当年的魔族又怎会败给灵族，退到了神魔边界之外。<br/>输得干干净净。<br/>现在还被一群灵族子弟追著打？<br/>而传说中的神魔战场说消失就消失，连一点残余的力量都找不到。<br/>真的就是因为瓦解得干净吗？<br/>如果换一个思路，如果……神魔战场祭祀湖下的东西，不是檮杌呢？<br/>檮杌只是被人放了进去当了引子，而真正的东西早已经被取走了呢。<br/>白凌笑了许久，慢慢的收敛了笑声，他看著丹砂，神色变幻间渐渐归於平静：<br/>他问：“那麽。”<br/>“那个东西到底是什麽？”<br/>顶点小说网首发-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