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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好半晌才回神,淡声道:“我没事。”
藏在黑衣之下的身子,有多少伤口战向阳並不知道,不过从见到白凌时,他就察觉到这个男人的灵息一直没有平稳过,乱做了一团。
瞧著四处乱窜。
不过是被他强行压制了。
此刻再也压制不住,白凌周身气息不住紊乱,面色惨白,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虽然看不到鲜血,可能感觉到肌肉底下微微颤动的经脉。
白凌察觉到他的目光,平静地握住手,说:“不是伤。”
像是过了许久,白凌低笑道:“我只是害怕。”
这个回答可太出乎战向阳的意料,可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容九这副样子,古往今来怕是没有多少例子,即便是在听到明镜说到要引用幽冥之力时,他也是十分诧异的,这举止不可谓不大胆,若是出事,那就是一条命的问题。
战向阳还不知道,那会是一尸两命。
可让他自己想出別的法子来帮助容九解脱这种状態,说句现实的,战向阳也想不出来,反而细想白凌这个利用“幽冥之力”的主意,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妙绝。
既然打不破,那就让它自主吸收,直到吸收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態,再从內至外的打破它。
这样大胆妄为的破阵之法,便是战向阳也被白凌的魄力所吸引了一回。
也因此,他才主动了一次,带人来明月岛,寻这冥界之门。
听了白凌这话,战向阳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安慰,不过白凌也不需要人安慰,他说完这话,便静静地看著引灵阵四周被吸引而来的幽冥之力。
场中的情况没有脱离他们的掌控。
这时的白凌也平复著心气,道:“我要调息一阵,你替我护法吧。”
“嗯。”
战向阳应了一声。
守著这左右的一对,漫不经心地看著这石穴,心思游走到了石穴之外,“倒是奇怪,他们进来了这麽久,这冥界的阴兵阴兽怎麽一点动静都没有。”
整座冥界,安静得像是……
任人来去。
若没听说错,这冥界应是有主了,可这主子哪裏去了。
引灵阵光芒晦暗,容九被幽冥之力淹没其中。
白凌在旁打坐调息。
战向阳思考著,冥主的去向。.
此时。
容岛,空间法阵。
司天韵已经昏死过去,漫天的雷鸣之声已经缓缓减弱,容欢跟赤玉、麒麟、龙牙坐在阴兽身上,四人抱膝,默默地瞅著流域。
容欢沉默,半晌叹气道:“你下脚要这麽狠吗?”
流域蹙眉,看了看自己的脚,还是没能控制住,也没想到司天韵居然弱成这样,一脚就倒了。心裏已经服软,可面上不愿意承认,冷声道:“是他自己站不稳罢了。”
“我们现在怎麽办。”容欢问。
这雷海虽已经弱化,可却没有淡去的跡象。
这可不是好事。
“混沌石柱撑不住这雷击了,你看这上面都有裂痕了,如果再让雷电劈下来,这一座法阵可就完了。”容欢蹙眉道。
流域淡淡道:“毁了重建便是。”
“说的简单,”容欢摇了摇头,看著流域,语重心长地道:“埋在这阵眼之下的灵石可是耗了敖龙大陆这麽多年来各国的所有积蓄,即便是想要重建,我们也找不到这麽多灵石了。”
“空灵海的灵矿可都在圣域跟各灵族的手上,那是轮不到我们的,这一次如果耽误了,至少四年,”容欢比起四根手指,“四年之內,无法修复。”
“耽误的这四年,我们可就没机会再征空灵海。”
“征空灵海?”流域嗤笑,“你们这麽大的誌向?”
容欢收敛了神色,满面凝肃道:“不为誌向,而为自保。”
见流域不信,容欢定声说:“你可知,光明殿主的生死阵来自哪儿吗?”容欢盯著流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就在这裏。”
“明昊只是一枚棋子。”
“真正的祸首,在这。”
……
地狱,石穴。
白凌第三次醒来,看著引灵阵顺利进行,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外间。
“过了多久了……”
石穴內除了铜灯还亮著,战向阳已经收起了灵火。
故而此时石穴內一片漆黑。
白凌这一看,也没有看到战向阳的身影。
但战向阳那生无可恋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
“冥界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同,这裏的百年是外间的一年,我们便是在这裏过了三个多月,外间也才一日,你尽管安心调息便是,外面出不了什麽事。”
白凌闻声又闭上了眼,想了想,又问:“你站那麽远做什麽。”
战向阳:“……”
许久,战向阳抬手指了指,艰难又带著复杂的情绪道:“你们两人的空间我可进不去。”
白凌微微一怔,心底闪过一丝微妙的意识。
他扩散神识,感受此地的灵力,才发觉除了他身下的这片空间,四周已经被另一股力量取代,而这一股力量,磅礴浑厚,竟有毁天灭地之感。
“这是……”白凌变色道。
战向阳那声音飘忽悠远,听起来又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容九身上释放出来的。”
“阿九?”
白凌意外。
可这一路都没有听到的回应,在这时从裏头疑惑地响了起来,声音十分微弱,听起来模糊不清,像似梦中囈语,“是、阿凌……吗……”
这声落,不止是白凌,就是战向阳都一阵意外。
“醒了?”
两人眼底爆出了精芒,只是此时的力量涌动间,又把他们给逼出了一段距离,就是白凌的承影剑也猛然祭出,自发护主,这才挡住了白凌被砸飞出去的命运。
战向阳低喝道:“你们可別动。”
室內一静。
安静下来的石穴裏,越显得外面的声音清晰。
离他们越来越近。
战向阳压低了声音,道:“有东西过来了。”
……
空间法阵。
流域敲著混沌石像,淡然的目光不时地扫过脚边的司天韵,又偶尔落在了容欢身上,时不时地还掠过了赤玉,赤玉被他看得发毛。
这廝想啥呢。
听了刚才的话之后就一直不说话,敲著手间这已经碎裂的混沌石像,敲得裏头的鬼雾都快扭曲了脸,也没看到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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