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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姑娘有身孕了,孩子需要白衣救!”
正在两人迷茫且怀疑之时,无价撕心裂肺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了出来,咬字清晰地响在了海底。一个字一个字地扫清了这两个人心头还存疑著的最后一份疑竇。
他们没有听错。
是孩子。
白凌握著承影剑的手微微发抖,他上前迈了两步,因为太过激动,脚步踉蹌了一下,但在他的脸上必然是什麽都看不出来的。.
只是一脸的平静而已。
乃至於连海底余波都在这一会儿平静了下来。
白衣眉头狠狠一皱,瞧著白凌的背影,似乎也能够感觉到这其中凌乱的心境,一时半会却也站在原地不动。
这方轩辕晟已经看到了他们都停了下来,无价却还不知,又一声高声要破开云霄喊出来,因白凌一声动静又噎回了喉咙,甚至连声咳了起来。
等到无价缓了一阵,白凌道:“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无价:“……”
他都快喊破喉咙了,怎麽还要说。
无价无力又无奈,可还是撑著沙哑的声线再重复了一遍,这一回隱带惊喜,也是真的喜,“主子啊,阿九姑娘怀孕了。”
白凌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本欲微微扬起的弧度被他压了下去,可轩辕晟还是能够从他缩紧的瞳孔裏跟那舒展而开的眉眼裏,读到了高兴。
这一份高兴是矜持的。
可却也是发自內心的真诚。
只是这一份高兴没有维持多久。
无价道:“但现在出了一些问题。”无价將之前与轩辕晟的话又与白凌说了一遍,这一回深海安静,无价的话不仅清楚地传进了白凌的耳裏,也传进了白衣的。
两方人站得有些远,可盘旋在彼此之间的低气压隨著无价的讲述,而越来越凝重,有一根线在彼此之间骤然拉紧,隨时都会绷断。
饶是轩辕晟这一会儿也没了调侃嬉笑的心情。
白凌的神色更不用说了。
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形容的便是此时这男子的情绪变化。
就是黑猊都觉得心惊胆颤的很。
这比刚才白凌闯出空间漩涡还要来得叫人不安啊。
无价沉沉地吐著气,道:“我们几个人都给阿九姑娘看过,对这情况都无能无力,您看看,能不能请……让他过来瞧瞧。”无价不知该用何字眼,他想著之前轩辕晟让他通过通灵石大声喊话的举动,他想自己这个时候的话白衣也应当会听见。
所以字眼上不由多了几分斟酌。
可用了“请”又觉得太客气,最后还是僵硬地改了“让”。
担心白凌没听懂他的意思再跟白衣起冲突,无价不得不压著声音再小声提醒一句:“为了阿九姑娘,咱们……忍一忍。”
忍一忍三个字说得可谓极轻。
极淡。
无价连自己在出声劝说时都没有几分信心,可莫名的,无价知道白凌听懂了,也听到了。即便通灵石在他最后一声话语落下时就断了。
通讯终止了。
无价依旧觉得,这个事没什麽问题了。
他悵然地放下手裏的通灵石,才发觉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刚才他那几声嘶喊,已经將司天韵跟鬼炙他们给惊动,这时候大家都出来了。
司天韵跟鬼炙就在他左右,至宝正紧盯著无价,等著消息。通灵石画面裏,千金也正拧眉担忧地瞧著他。
无价看过眾人,道:“都出来了啊。”
司天韵问:“打起来了?”
无价唉了声,“是啊。”
眾人闻声没有再追问结果,一同看向了深海,心绪浮动,十分复杂。鬼炙这时问:“那他还能带他上来吗?”两个他,眾人却一点都没有听错乱。
即便海上有灵阵镇压,底下再大的阵仗闹至海面,也会因著法阵而削弱动静,可这还未散去的天地异象,依旧足以说明底下打得有多狠了。
这种情况之下,白凌还能够与白衣握手谈和?
乃至於请人上来给容九看病?
这想法莫谈异想天开,只怕是想都不敢想了,若说之前白凌未到,大家还因著轩辕晟的长袖善舞的手段还抱著一分遐想,希望轩辕晟能够跟白衣谈一下条件,那现在也灭的干干净净了。
这人……
是带不上来了。
以白凌的性格,是决计不可能与白衣平心静气地交谈的,这两个人强对强,相处一起不打起来就不错了,即便已经打了一场,可有第二场也不奇怪。
若说硬来能把人带来也行,可白凌跟白衣真打起来,白衣也未必会输。
这结果,已经没有悬念。
鬼炙道:“想其他方法吧。”
眾人点头。
便是司天韵,也只平静地思索起其他克制死亡之力的方法来,容九的情况不能再拖,实在不行,他们可以眾人一起布阵,抵销她身上的死亡之力,护她们母子平安。
然而无价的想法与他们不同,看到眾人的反应,他凝视深海,轻笑道:“他会带人上来的。”
他的声线因为刚才受伤而带著沙哑,可神情却是自信的。
便是眉眼也是带著飞扬。
“主子会带人上来的。”
不管用什麽方法。
即便是……
放下自尊。
司天韵与鬼炙一同诧异地看向他,然不过一会,两个人神色微动,像是拧眉深思。
……
深海。
四周的黑暗已经全然褪去。
之前的余波动静也消失无踪,除却一片狼藉与破坏殆尽的珊瑚群诉说著这裏经过的一场大战,还有空空荡荡无人气无人烟的深海诉说著之前的惨烈之外。
现在的海下,可以说是——非常和谐。
即便这和谐透著几分古怪,可到底还是挺和谐的。
至少轩辕晟是这般认为的。
白凌与白衣两人对立站著,就是看著身影也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似乎下一刻就能拔剑杀起来,可现在,两个人手裏握著的不是剑。
而是轩辕晟掏出来的两个茶碗。
这茶碗说起来也是轩辕晟的珍藏,也算一名家之手,他瞧著趣味就收在了戒指裏,此时搁在白凌跟白衣的手裏,画面意外的和谐。
就是白衣都沉默地看了茶碗几瞬,似乎是在怀疑刚才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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