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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阴火繚绕,凌空金光坠落。
整座海面的海水隨之沸腾,击飞起来的浪花冲出了许远,掀了眾人一身的风浪,而前方的视野裏,早已经是迷蒙的一片。
看不清楚。
大徒弟的声音在虚空裏显得撕心裂肺。..
“师父啊!”
还在寻找方向的阿青感觉情况不对,只见海面浪花层层叠叠地扑涌而来,虽还未察觉到风暴,可阿青第六感极其敏锐。
第一时间转身扑倒船舱內护著问尘。
两个人猛然倒地。
而身上,疾风席卷而过,將整艘小船打得不断旋转,这一刻若非阿青的灵力维持著灵船不散,两个人已经要被打落海底,沉入水下。
这船,也早就维持不住了。
问尘眉头微蹙,隱约感觉到了什麽,转头看向了风暴来临地。
船舱已经被完全掀飞了。
风风雨雨从空扬落,洒在了他们的脸上,身上,透著几许的冰凉刺骨。
而另一面天地,金色火焰与青色火焰相撞的画面也映入了他们的眼瞳之中,问尘低声道:“还是来迟了。”
阿青將问尘扶了起来坐好,自己隨手一抹脸上的雨水,便开始驱动灵船赶路。
只是这一场风暴持续了很久。
久到阿青他们不能靠近。
久到远在深海的雅正长老都心怀忐忑,难以坐安,最后领著人赶至海面,然而等他们两批人赶至时,一片辽阔的大海上,没有看到战舰与云岛的踪跡。
除却隨著风浪浮动的残骸,那便是坐落在鈺族陵城所在位置的那一座大门。
刻满了冥界符咒的大门。
此时。
大开。
万魂呼啸而出,席卷了天地,整片天地都是阴雨密布,不见光亮。
而裏头的门旁,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搭在了门缝上,像似有人抓著这东西,一步步地走出来。
门內一片黑暗。
没有光亮透出。
眾人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看著那一只手。
五指根根修长,指尖圆润饱满,映著漆黑的大门,显得晶莹剔透。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借著天地间的微光,顺著这只手的主人望去,眾人隱约间,能见到银白的长发一闪而过,只是不管眾人如何查看,却怎麽看不清楚手主人的容貌。
只是从这一只漂亮修长的手,猜测主人的容貌差不到哪裏去。
而此时,门內的男子微微抬眼,想要看向了外面,可因为太久没有適应光亮,而不得不眯起眼睛,“这是……回来了?”
声音微微传开,有著沙哑,又透著久违的困惑。
然而落在还活著的雅正等人心间,却如重锤一般重重砸下。
充斥著强烈的不安。
他们並不知道无穷召唤了什麽,可这情况来看,怕是比阴兽还要可怕万倍的东西。
只因隨著这一道声音落下,大门两侧阴兽从符文之中挣脱而出,踏火御空,围绕在男子脚下,俯首称臣。
能叫阴兽俯首称臣的能是什麽?
绝对不是普通的玩意。
问尘站立在船头,远远看著,低声道:“冥主。”
低低的声音,回响在天地,伴隨风雨滚动。
似乎被门內的人给捕捉到。
那人抬眸看来,淡色的眸子,叫人心头猛地一颤。
阿青侧身挡在了问尘身前,警惕地看向门內,与之对视。
那方传出一声笑来。
“有意思。”
可所有听到这一声的人,都不觉得有意思,眾人仰头望天,只觉得,这天,要乱了。念头刚刚落下,门內阴兵滚滚而出,大片的黑色乌云直冲向了问尘与阿青。
也冲向了天地。
雅正在旁见到,喝道:“退!”
“退出鈺族!”
高声起,雅正的命令迅速下达。
同时,雅正掌间的一个信号也冲天空放出,冲破了覆盖在此地的厚重阴云,在高空点亮,最后送至各个灵族,传达了一个消息。
一个无比沉重的消息。
“冥界入侵。”
……
两界壁垒。
本来放晴的天空忽然之间大雨倾盆。
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叫人都有些生疼。
这抬手一接,这雨跟冰雹也差不了多少。女子念叨了一声,就拍了拍手,將避雨灵罩给撑了起来,將这风风雨雨给挡在了灵罩之外。
云船不大,可搭乘两个人那便绰绰有余,还显得有些空荡。
女子掌舵,在风雨裏寻找方向,边说道:“若非相逐这船能够隨身取放,凭借我们两个人现在这状態要再穿越这壁垒,还真有些艰难。”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与白凌一起离开的容九。
白凌闻声一笑,“可是累了?”
容九眉头一挑,道:“哪有那麽容易累,赤霄星月都將我们送到这附近来了,不过是这区区的一段路,能累到哪儿去,就是找方向,找得叫人有些烦躁。”
容九循著直觉往前走,边说:“之前来的时候没感觉这海大得无边无际,现在在这裏头走著,还真有些发虚。”
白凌调息了一阵,就要起身过来。
容九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给我坐下。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给我好好养伤。”
“差不多了。”
白凌笑道。
“信你才怪。”容九头也不回地反驳,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赶得及时,你都要被无穷一起拖进轮回盘了,虽然没吃什麽大亏,可你身上灵力耗得干干净净以为我不知道?”
白凌托著腮,笑看著女子抱怨。
“不过就是一个无穷,不就是一个谷族,也值得你耗在那裏半天,若非梦魘偷偷告诉我你身上的情况不对,我都没注意到。”
“阿凌,你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白凌轻笑著,“我心裏有数。”
“有数什麽,一出了鈺族你就昏迷了三天,还跟我提有数,我心裏没数。”容九皱著眉头,连说了数句,句句都是数落。
可一旁的男子却听得眉眼弯弯,也不觉得生气。
梦魘跟赵英鸣、讙蹲在底舱的楼梯口,瞧著这两夫妻的情况,看得很是深沉,赵英鸣一脸诡异,“怎麽被骂了还挺高兴的样子。”
梦魘咯咯道:“打是情骂是爱,不打不骂那是债。”
“有这话?”
“我编的。”梦魘梳了梳头发,娇俏地道。
赵英鸣懒得理她。
讙望向天空,低低地叫了一声。
两人听到了,动作顿了顿,道:“这天地间的阴气,確实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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