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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
那声音混合著男女笑声,听不真切,可模糊的声线裏充满了迷幻的魅惑,轻柔又充满诱惑地招呼著上面的人,“下来呀。”
下来呀……
那声音不厌其烦地回荡。
一直都在无穷的耳边回响。
无穷眯起眼睛,似要看透血湖,只是什麽都没有,就连声音都消失了,阵阵寒风吹过湖面,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好似除却深坑裏的魔鬼,在这裏也潜藏了一头。
无穷的眉头渐渐拧起,就是脸色也在刹那难看起来,而在这时,吞噬了血龙的后遗症又显现出来,身上被压制下去的黑色鳞片开始冒出,密密麻麻地遍布在了右手上。
无穷猛地按住了右手臂,利用灵力把这些东西给压下去。
可这边鳞片刚刚压进体內,手上的甲套又冒了出来,那血龙的爪子看起来能够摧毁一切坚硬之物,可无穷不喜欢,他不喜欢。
他控制著心神,让自己维持著人形的状態。
只是这样的人形状態维持是十分艰难的。
他之前没在鬼祖面前暴露,就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现在好似是要反噬他这种偽装,无穷再也压制不住这蠢蠢欲动的邪恶之血,任由这些细节从血脉裏钻了出来。
冥兵在一旁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那恐惧的样子看向无穷,好似他是一头怪物。
这种认知让无穷感觉到了难言的羞辱与愤怒,他伸手撕碎了冥兵,低头间看过湖面,那裏头倒映出来的影子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那浑身充斥著黑色的鳞片的四脚兽,除了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哪儿能看出来人形的模样。无穷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著,半晌又笑了出来。
是啊,他本来就是一个怪物。
在吞噬了道果之后,就成为的怪物!
“啊!”
低哑的吼声从喉间发出,沙哑而充满了无尽的悲戚!那压制著的愤怒之下是对命运的怨恨!还有不公!凭什麽这般对他!
他不过是想要一个自由之身,为何就那般艰难!
为何!
吼声回荡,荡在了湖边,似乎引出了底下咯咯的嘲笑声,这声音又隨著风吹散,怎麽都听不真切。远在深坑的狐女听见了,抬眼看向了祭祀湖的方向。
“这味道,有些该死的熟悉。”
狐女眼眸抬去,脚步无意识地往祭祀湖的方向走,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可在祭祀湖下的战场,却在微微颤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它似乎在往下潜了几公分。
好似想要躲起来。
无穷的吼声越来越痛苦。
忽地,狐女脚步顿住。
她这动作没有人料到,眾妖们也奇怪地看著她,不过出於狐女的威慑,没有人敢上前询问,也不敢多看一眼,纷纷收回了视线。
可狐女就是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这附近的一片土地上,忽然,就笑了。
她很清楚,这一片地方粉尘都已经被她清理干净,所以不会有灰尘这类的存在,空间界的本体偽装,狐女这麽多年早就见识过了。
一粒尘埃,一株花草,都可以是它们完美的偽装。
所以她早就粉碎了这个可能性。
这深坑之內別说是一颗土,就是一粒尘埃,都不会存在。
除了她棲息的那一块石头,坑裏可以说是干干净净啊。
可是。
眼下这小东西是什麽?
嗯?
“尘?”
“还是土。”
狐女扬著笑,那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是荡漾著,她步步走近地上,甚至是蹲了下来,看著这万裏无尘的大地上,漂浮著小小的一粒微末的颗粒。
那颗粒特別小。
肉眼之下都很难看清楚。
不过对於眼力极好的祖宗大人来说,那真是一点点问题都没有,她看得清楚得很呢,甚至意念一动,还能清清楚楚地观察到那尘埃上面的符文秘咒。
“还真是一个精致的小家伙。”狐女咯咯笑著说。
菖蒲殿內的几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战叔林抱著花椿,看著右臂上浮起的鸡皮疙瘩,低声问:“只有我有这种感觉吗?”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轩辕晟摇著扇子的动作已经凝固住。
鬼炙抓住了身边能用的兵器,因为过於关注,甚至都没注意到那是一卷竹简,根本就没有杀伤力,风池替他换了一把长刀,自己也给自己抽了一根棍子,握在了手裏。..
容欢跟赤玉屏息凝神地看向了石室的屋顶。
他们不知道该看哪儿,可有一处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强得让他们无法忽视。这种被魔鬼盯上的感觉,怎麽就叫人觉得那般可怕呢。
白凌跟容九没有动。
但是容九知道,自己的情绪正紧绷著。
不仅情绪,连体內的灵力都因为紧张而比平常更快的运转著。
是刺激。
但又有种生死关头的振奋。
这是求生的本能在作祟。
“轰!”
当砰然的一声巨响,炸响在了石室裏,而原来已经能够承受得住破坏的石室不可避免的震动起来时,容九跟白凌他们就清晰地认识到。
他们被发现了。
狐女已经知道了菖蒲殿所在位置。
甚至……
已经抓到了他们。
要出去吗?
眾人脑海裏闪过这个念头,可容九挥手斩断了,“都不要动!”
“谁都不要动!”
容九大喝道。
眾人微微绷紧的动作,因为容九这话而更紧绷。
容九抿著唇,低喝道:“我还没有试过菖蒲殿的防御。”
眾人震惊地看向她。
她疯啦?
连轩辕晟也意味深长地看向容九,“你真要试?”
容九闭了闭眼,你以为她想啊?可现在出去的下场绝对更惨,那还不如赌一把!赌一把信任!
容九睁开眼,道:“我相信丹帝。”
放置在菖蒲殿內的虚云镜都是那等能抗打击的神器。这菖蒲殿作为丹帝的居所,这麽多年来不知道被提炼过多少次,它的坚韧跟防御,应当也不会差。
毕竟这也算是丹帝的老家了。
虽然她从来没有嚐试过。
当然也是没有人能够在她隱藏后,还找到菖蒲殿的本体,而且还进行攻击,虽然想到出手的人是老祖,容九的心底捏了一把汗,可她也没有別的方法。
“赌吧!”
要是真走到了最糟糕的一步,那他们也只能拚了。
其他人看向了容九,也都默认下了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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