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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不知道他等会还会出什麽昏招。”
赤玉低声在容欢身旁道。
此时他们已经上了水路,陵城之內,除却陆路之外,如战叔林所说,这水路更为便捷。下了湖泊的石桥之后,四处都是河流,只要撑著竹筏,就能在此顺利通行。
河流在城內形成了一张河网。
在这河网的左右两道都是民居,一抬头就能看到推开的木窗前,腾飞的热烟,那是从蒸笼裏飘出来的,裹著肉包子的香味。
另一个灶炉裏还煮著热汤。
偶尔还能看到灶炉前忙碌的人影。阿
这一切都充满了人间的尘火气息。
只是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假的。
在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没有活人。
如果不是他与容九的契约指示容九就在城內,赤玉可能都要怀疑是不是哪儿弄错了,只是到现在赤玉也没明白,容九跟白凌他们到这地方来做什麽。
赤玉收了收视线,抄著手盯著战叔林,还有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战叔林回眸瞥了他们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担忧,笑了笑,“別担心,刚才在石桥上都没弄死你们,我已经过了想算计的兴趣了。”
赤玉:“……”
敢情你害人还要看心情的吗?
赤玉黑了脸。
战叔林却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从石桥上下来后,那一道悲伤的影子也早已经从他眼底深处抹去,战叔林一路撑著竹筏往前飘。
途中也没有问赤玉关於容九他们的气息在哪,可沿著水流而下的地方,却与赤玉所指示的地方莫名地契合了,他们正在快速地向著容九他们靠近。
在约莫一盏茶之后。
竹筏靠岸了。
在一行宽阔的台阶前停了下来,战叔林一手撑著篙,一手搭在眉骨上,搭出了一个小帐篷,眉眼飞扬地看著前方道:“到了。”
容欢跟赤玉都是愣了一愣。
容欢率先反应过来,皱著眉头看了很久,憋了半天,道:“你確定?”
战叔林扔了竹篙,拾级而上,道:“除了这,这陵城之內,不会有第二个地方能收留活人。”他回眸一笑,那神情间自是得意。
容欢无话可说。
赤玉盯著前方那一座华丽辉煌的阁楼,目光紧盯著那有些难辨的匾额,努力辨认道:“天,上,”
“人间?”
“天上人间?”
赤玉觉得这四个字怎麽叫人觉得怪怪的。
战叔林扬声笑道:“自是天上人间。这裏就是陵城之內,唯一的天堂。”
爽朗的笑声飞扬而去,战叔林抬步在前,一身锦衣华丽,不知何时,竟是换装了,容欢跟赤玉两个人见他走远,赶紧从竹筏之上跳了下来,踩上台阶,一路跟著战叔林一起走进这一座阁楼。
靠得近了,更能感觉到这一座阁楼的大气辉煌。
在满城的阴气之內,唯有此地让人感觉到了人的生气,就是来往的声音都觉得热闹了许多,而之前给人的阴冷不適在这裏也完全消失了。
如战叔林所说,这地方似乎有活人存在。
容欢跟赤玉的神情皆是一阵振奋。
只是这儿的大门並不好近。
战叔林还没走进门內就被一股力量被斥退回来,从阁楼上面一闪而过的结界之力叫容欢微微失色,战叔林看著右手上烧焦的痕跡,哼了一声,“鳩占鹊巢。”
“怎麽?”赤玉慢了一步,没看到结界之力,见两个人这神色不由问道怎麽回事。
战叔林收回手臂,耸了耸肩,说:“地方被人占了。走,我们换个地方。”
说罢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地叫两个少年愣在了当场。
赤玉见他跑得快,抓著容欢就跟上,只是还没走出十步,战叔林又猛然折回,冲向刚才的结界口就冲了过去,赤玉:“???”你到底想怎样?
好在少年身手灵活,在战叔林折步而回时,也前后脚地跟了上去。
也在战叔林冲破结界之时,抓住了那一点缝隙钻了进来,入了结界之內,四周鼎沸的人声也才冲到了跟前,若说之前只是隱隱约约的破碎声音,那现在就是真切而生动的热闹之声。
几乎要在瞬间贯穿他们的耳膜。
叫两个少年捂住了耳朵。
反观是战叔林,拍了拍衣裳,正了正衣著,端著那高高在上的大公子身份,冲左右一笑。数声娇笑声惊喜地响起,等容欢跟赤玉回过神,就见数道粉红的影子扑进了战叔林的怀裏,撒娇般的来回蹭啊蹭。
“公子~”
“奴家想您很久了。”
“您怎麽才来啊。”
赤玉跟容欢看得一头雾水,“他是这裏的熟人?”
容欢摇了摇头。
两个少年说话间,也被人盯上了,脂粉扑入鼻间,两个少年汗毛都立了起来,刚刚站定,就见数位容貌娇俏的粉红佳人冲进了他们的怀裏。
赤玉身影一闪,跳到了门口的石狮子上,喝道:“干嘛,小爷的便宜可不是你们能占的!”
容欢被这脂粉香熏晕在了原地,没能来得及躲过这些女子的袭击,被好几个姑娘包围了,有几个扑向赤玉的女子没抓到人,转而一起涌向了容欢,连人带剑一块扛了进去。
赤玉抱著石狮子愣了很久,等发觉门口只剩下他一个人,战叔林跟容欢都不见了,不由得赶紧下来,快步跟著这一群鶯鶯燕燕进了阁楼。
大门掛的“天上人间”流光璀璨,落在赤玉眼裏,叫少年微微扭曲了嘴角。
“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座阁楼,是一座花楼。.
上上下下的女子数不清有多少人,赤玉只觉得一走进来足有几百只鸭子在自己耳旁嘎吱嘎吱地喊,喊得他脑子都疼了。
一进了大堂,几乎都是欢笑声,有酒肉碰杯声,有男儿爽朗笑声,有女儿盈盈而笑的倩语,热闹得不似人间。四周腾飞的仙雾,更是把此地衬若天堂。
赤玉看得有些傻眼。
花楼这地方他不是没去过,玉漱阁在某些本质上也是饮酒寻乐之地,玉漱跟花妈妈他们也弄过许多花样,可像眼前这样的,著实让少年有些大开眼界。
水流中间架起的阁台,那正在盈盈浅唱的女子。
媚眼如丝,眉眼含春。
更重要的是,她身后还带著一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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