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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一身衣裳是红色的。
看材质,似乎是流动的炎火,手伸过去,能够直接穿透而过,不过这是容九的目测,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得自己伸手试试。
但考虑到地火的態度很温和,容九没做出这麽挑衅般的动作来。
这要是忽然出手,估计要打起来。
她没这麽傻。
地火也看到了容九,学著人族少年行礼的模样,冲容九作了一揖,生涩的动作,但能看出来几分真诚还有拘谨。
容九见状,也回以一礼,心道,还挺礼貌的,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为何而来,在他们离开的路上拦著,倒像是一直等著。下意识的,容九看向了白凌。
白凌也早发现了它的存在,搭在船舵上的手漫不经心地敲打著,地火多了几分拘谨,可拦在身前的步子,仍然没有让开。
容九隱约看出了几分意思。
“它想跟著你?”容九意外地问,这话已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之前离岛时,三头蛇也哭著喊著要跟著他们一起离开,最后被白凌一脚踢了出去,扔给了狗子跟落娘。
交给他们看管著。
落娘的身体还很虚弱,容九想到自己这一路还要奔波,就也將她留在了火域,让荒火照看,如今又多了这三头蛇跟一百八十七兽守护,容九也是放心的。
不过这地火跟三头蛇可不一样,它不好打发。
这是天地之火。
而且还是火域之心。
一旦跟他们离开,引起的將是火域动荡。
而且,白凌並不想收。
隨著时间点滴过去,地火仍站在他们的船前,但它也不敢有什麽举动,只是可怜兮兮地看著白凌,它被禁錮在火岛群成千上万年,得了几日自由之后,也开始正视起一个问题来。
作为天地之火的它,没有自保的能力。
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依靠,它很有可能会再步之前的后尘,再回到那岩池之中,对此,它是抗拒的,也因此它才想著找著一名强者,得到依附。
自然,作为守护,白凌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个问题安静地流淌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容九没有介入,静静地等著白凌的回答。
云船停在了火岛前,白凌似乎是思考完了,伸出手撕开了空间,对地火道:“先跟我来。”
容九站在白凌身旁,看得清楚,打开的那个空间,是混乱战场。
容九微微一怔,“阿凌……”
白凌含笑道:“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先看著船,乖。”
容九还没说话,手已经被白凌拉著搭在了船舵上,白凌抬手拍了她的掌心三下,容九眸色微微一动,但这个小小的动作藏在两个人的互动之间,没有被地火发现。
白凌抽回手,先进了混战战场。
地火看到了希望,也激动地跟在了身后,走时还不忘礼貌地跟容九打招呼,容九看著少年消失的背影,低声道:“难怪会被骗。”
太单纯了。
容九抬手转动船舵,绕著这片火岛群,慢慢地驶离,火岛群的范围很广,几乎是包围了整座火域,然几座火山之间依旧有著海流缝隙,云船可以从这地方通过。
回头看去,整座火岛群给人的感觉,便像是一把篦子,关得密不透风,云船进不得,也出不去。但这是火域封闭以前,如今火域结界已开,这些岛屿之间的缝隙总算开始散开。
不多时,也会恢复到正常。
可作为天然的地域环境,却也是易守难攻的优势地形。
容九第一次上手掌舵,经相逐设计的云船,操控十分方便且容易上手,无论是转帆还是收帆乃至杨帆,都可以在这方寸之间操控。
以容九的话说,“多个位置,跟现代的驾驶舱也没什麽不同。”
而相逐这超前的意识,还不止表现在云船设计上,还有许多。
兵器,装备,乃至桌椅床靴,这些日常用具,在相逐的府內也能见识到许多,他完美地运用了火晶与阵纹的结合,打造出了许多奇特的法器。
即便这些东西其他人没法理解,但容九知道,在未来必会惊艳世人。
这样的炼器奇才,被耽误十年,实在是修炼界的损失。
容九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云船驶离了火岛群,沿著罗盘所指的方位一直行驶,驶离了约有一盏茶,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空间波动。
而后没过多久,脚步声就响在了甲板上。
容九本要回头招呼一声,可在听到第二声脚步声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背对著身后来人的容九没有回头,那踩著空间通道出来的一人一兽也没有出声。
沉默蔓延在云船上。
容九抓著船舵的手渐渐出汗。
那清寒冷香弥漫在甲板,隨著微风送到了容九身边,女子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是一片镇定的冷漠。男子的声音响在身后,“你在害怕吗。”
容九嗤笑一声,“你伤好得那麽快吗。”
后方发出一声凉薄的笑声,似乎是带了这个人的气质一般,就是笑起时,也给人几分凉意,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冷了起来。
容九抓著船舵的手更紧了紧。
“听说你们要离开,特来送行。”
“还真是谢谢了。”
容九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
背著重伤来送行,怎麽看都不是好事。
想要趁机把他们两个人击溃,才是正事吧。
声落,容九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安静,静得只能听到海上的海浪声,可容九知道,他还没有离开,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强到他的出现都能使得天地元素都出现变化。
“你很討厌我?”
容九皱了皱眉,有点不太相信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白衣这个人会问出这个问题,可著实叫人奇怪。她有个冲动想要回过头看清来人的身份,看清楚究竟是不是这人。
可理智告诉她,別回头,若回头,这一次可能就走不了。
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不该吗。”
白衣眼角闪过一丝讥誚,然转瞬即逝,他淡淡道:“我这次来,不是来找你们的麻烦。”
“嗯?”.
容九疑惑地听。
那人语调淡淡而又十分自然地道,“而是来打个赌。”
“赌?”容九疑惑地皱著眉头,听著白衣道:“是,跟你们赌。”
“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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