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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究竟能够强到什麽地步。
在见到白衣之前,容九觉得掌控生死阵的明昊已经是敖龙大陆不可逾越的高峰,可如果將明昊与白衣放在一起,十个明昊也不是白衣的对手。
就是加上修复完整的生死阵也不能。
容九的这个说法也是有依据的。
因为对方只是一抬手,就將王级三星的她给钉在了地上,三根冰柱,分別钉在了左右手腕还有左脚踝上,洞穿了她的手脚,钉住了她的身子。
將她给牢牢地封在了雪地上,持在手间的藏魂剑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咣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浸在了雪地裏。
伤口被冰棱穿透,鲜血自伤口处慢慢延伸,蔓延向了容九的身下,亦染红了雪地,开著一朵朵鲜艳血红的梅。只是这梅也太大了一点。
容九望著天空,一声不吭。
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反击。
若是叫出来,太耻辱了。
可微张的唇,呼出来的热气透著急促,也在诉说著她的气息不稳,想过差距大,可没想到这般大。一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般拿下。
而她如今比起明月岛时,可是已经晋升了两级啊!
两级!
然而对上这人,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有!
太过没用。
容九自嘲地道。
脚步声渐渐走进,踩著积雪的声音很轻,可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容九的心头上,心脏在紧缩之中一点点地抽搐,直至他站在了容九的面前。
容九偏过头,往上看著眼前的男子,本来对面就看不见,如今逆著光就更瞧不清楚,只能瞧见一点轮廓,不说他特殊的气质,就是这模糊不清的轮廓也能知道这人的容貌绝对不会俗。
脚下的白色长靴,绣著寒梅朵朵,距离著她很近。
只有两步。
隔著太近,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冷香。
寒冷,而刺骨。
容九望著这一双靴子,在想这个人会不会一脚踩过来,踩扁她的脸。
不过白衣这人也没那麽俗气,没有真的挪脚来踩踏她这个螻蚁,只是抬起手,灵力聚集间,数十枚冰棱锋利地竖在了容九的身前。
只消这人手一挥,就可以將容九射成马蜂窝。
这比抬脚踩来还惨!
容九试著抬动手脚,想要躲开这一些冰棱,可四肢僵硬,直直地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呼吸在绷紧间,也变得缓慢。
容九神色冷漠地看著白衣。
要动手了麽?
白衣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抬手一挥,二十多道杀气猛然而落,直坠地面,打在了容九的身上,躲无可躲,容九被动承受。
二十七道冰凌。
每一道都刺破了皮肤,打在了身上。
容九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一声都没有叫出声,倔强的模样冷漠地盯著白衣,天地间血腥气渐渐弥漫开,一点点地侵染著这个纯净的冬天。
白衣垂眸看著地上的女人。
犹如实质的目光宛若要穿透她的脸,看穿她的脆弱。
容九“嗬”出一声,一大口白气与她的疼痛一起吹了出去,她的面色与地上的白雪没有什麽不同,可神情极尽生动,“就这样吗?”
她问。
就这样吗?
四字缓缓回荡,叫风雪声都小了一些,似乎都不敢相信容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衣也有些了情绪波动,他垂眸看著女子,唇角嘲讽地勾起,道:“你骨头很硬。”
容九胸膛剧烈地喘息著,回以他一个更冷的笑。
白衣这种人不会喜欢跪地求饶的諂媚之辈,她越是软弱,越是没有骨气的求饶认输,白衣只会对她越发不耻,人也会死得更快,还不如就硬抗一回,赌一把这个人还不想她那麽早死。
不过是受一些苦,她忍得住。
比起低头认输,再扎几刀她也认了。
容九冷眼看著白衣,明明一身都躺在血泊裏,可眼神丝毫没有退缩,白衣慢腾腾地抬起掌间,天空风雪呼号作响,好似冥鬼啼哭。
发著一声声尖利的叫声。
容九看向他,唇角牵动,发出了一声:“嗬”。
这一“嗬”不得了。
像是激怒了眼前这人。
白衣的眼神骤然一冷,抬掌而起,猛然打落地面,漫天风暴席卷而来,凶狠地撞向了容九,將人从地上狠狠撞飞。
三道伤口被撕裂。
血水溅开,还未落地就被风刮走。
容九整个人隨风飞上了高空,瘦弱的身子犹如一个破布娃娃,在风暴裏被风雪洗礼,隨风旋转,整个天地翻天覆地,她试图想要找回身体的掌控权,可找不到。
因为没有机会。
白衣封死了她所有可能找到的退路,就是想要折磨她。
要一点点地磨死她。
让她失去所有的希望。
既然这样,容九闭上眼,干脆也不动了,隨著风暴走上一圈,忍受著狂风对伤口的再次伤害,等人从高空砸落在地时,容九才睁开眼。
张开口就吐了一口血。
容九呸了句,將嘴裏的淤血吐干净,抬起手臂,慢慢地擦了擦嘴角。不是她想慢,而是手臂一动,就疼得满头冷汗,可冷汗一出,就被风霜冻结。
容九抬眸,扬唇看向了白衣。
“就这样?”
狂风呼啸。
大雪飞扬。
女子的头上,身上,肩膀,眉毛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的霜,可她扬唇笑著,笑得肆意还有讥讽,好似在说,你只有这一种手段吗。
灵魂树跟虚云镜都想捂住容九的嘴了。
“別说了。”
可容九就拿著这种“挑衅”的眼神盯著白衣。
看著男子一步步地走过来。
看著他挥手而起。
也看著自己被打飞。
容九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掌,冰棱打在身上的感觉已经麻木了,身上似乎都是伤口,伤口凝结了又裂开,裂开了又凝结,如此反复,容九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
只知道一眼看去,满地都是她的鲜血。
那被大雪覆盖的地面,都藏著她的血。
容九大口地咳著,在白衣的注视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这一回不止是白衣有所动容,就是在他身旁的黑猊都踏步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
就不会服一句软吗。
容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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