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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花浪层层打来,十分好看,隱在花田尽头还有起伏的几座屋子,那似是村子裏的农户,容九略一沉吟,便顺著花田的小道,向屋子靠近。
走这一路,容九也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异常,身上穿著的是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就是头发都是乱糟糟的,没有镜子,她无法看清楚自己的模样,可从狗子那鄙夷的眼神,也能猜到此时容貌有碍观瞻,容九摸了摸头发,瞧著自己这一双瘦弱的手,不由揉了揉眉心。
这怎麽看,都不似她自己的身子。
这是附在谁的身上了吗?
容九不禁想。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感觉到有东西从一旁掷来,动作不快,可目標明確。
——是她。
容九头一偏,躲过了攻击,疑惑地朝“暗器”射来的地方看去,就见几个小鬼站在花田內,捏著一团泥,凶神恶煞地道:“疯婆子,谁让你靠近村子的。”
“丑八怪,滚出去!”
孩童顽劣,见容九不动,又捏了一团泥巴就冲容九扔来,三四个人一起扔来,若换了他们口中的疯婆子,必然会被打得狼狈,可容九一一躲开了。
就连脚步都没怎麽动过,眼神淡漠地瞧著他们。
几人可能没料到会有这场面,愣在了那。
“不对啊,疯婆子身手什麽时候这麽利落了。”带头的小鬼不解地看著容九,手裏捏著的泥巴也越来越紧,之前肯定是她运气好,这一次可就没有那般好的运气了,他这麽想著,手上用了劲。
容九也察觉到了这小孩的戾气,正准备出手教训一通,就听到了一声破风声响,有人呼著扫帚就下来了,连著几下,刚好打在了那几个小鬼头上。
“啪啪啪!”
一下一下十分清脆。
“嗷!”
几人抱著头,惨叫著跑开。“是哪个混蛋敢打我!”
“是我。”
脆声起,几个小鬼看著蓝衣少女,眼一瞪,跟见了鬼似的,转过身就跑了,跑时不忘扔下威胁,“木落落,你等著我回去告诉我娘!让我娘来教训你!”
“你去说啊!我在这儿等著你阿娘来,看看谁打得过谁!”
“凶女人,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也比你小子强,以后铁定娶不到媳妇,又坏又懒,谁嫁给你才是祖宗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就积点德,自己回家拿刀把自己阉了得了!”少女嘴皮子清脆,一连串的反击不带停歇,劈裏啪啦地砸了出来。
跑远的几个小孩气得脸色发青,有人气不过,捡了石头扔了过来,少女手裏的扫帚一挥,就给打了回去。
石子反击得极远,正好打在了小鬼的肩膀上,小鬼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几个同伴手忙脚乱地把人拖走了,边拖边骂。
木落落眼一瞪,叉腰道:“再让我听到一句,我绞了你们的舌头!”
明明已经隔得很远了,可这句传出去,那边的骂声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容九在一旁听得出奇,以她的眼力自然是瞧出来了这少女身手不俗,不管是刚才揍几个小鬼的手法还是还击石子的力道,这人的力道都使得十分巧妙。
可见也是修炼好手。
是灵者吗?
可等一接触,容九发现她却是一个凡人。
“喂,发什麽呆呢。”木落落跟容九说了几句话,都没听到她回应,不由拔高声音喊了声,但转念想起容九的脑子本就不太清楚,不然也不会被这些小鬼欺负了,她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问:“你饿了没,我正好干完活要回家,捎带你一个。”
自言自语地说完也不等容九回应,就默认著走在了前面。
“跟上啊。”
容九闻声抬步跟上。
狗子听到吃的,早就跑上去了,绕著木落落那亲切的模样,比容九热情多了,伸著舌头流著哈喇子,尾巴连连摇摆。
“咯咯,这狗真精神。”
少女笑著摸了摸狗子的头,问:“它叫什麽啊?”
容九摇了摇头。
“这顏色土裏土气,就叫阿土吧。”
狗子摇著尾巴,冲木落落示好。
容九亲眼见证一条狗子如何被一顿饭收买的过程,瞧著这狗满地打滚,卖好的无耻行径,脸皮直抽,木落落却看得连连称奇。
真诚地讚道:“阿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狗。”
容九默,在灵阵內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狗,肯定比普通村落的土狗要有灵性得多,就是这年纪,可能都比木落落的爷爷还要大。
阿土倒没觉得自己这爷爷般的年纪做出狗腿諂媚的举动有何不妥,一路出卖著自己的节操,哄得木落落笑声不止,等到了木落落的家,居然还得到了主人亲手打造的一个窝。
虽然就是一堆稻草堆成的小窝,可阿土无比满足。
容九嘖嘖道:“节操呢。”
阿土背过身,冲她摇了摇尾巴做示威状。
木落落是个孤儿,住在花田边上的一个茅草屋,茅草屋瞧著不太坚固,风吹时,嘎吱一响,大风刮过时,响了三响。
瞧著叫人怀疑这屋子会不会隨时倒下来。
容九观察了很久,发现这屋子在风吹雨打中,仍顽强地站立时,心生些许敬佩。虽然简陋,可到底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木落落一个人住著,也不至於顛沛流离。
偶然接待了容九这位特殊客人,她也没有轻慢,而是很认真地做了三菜一汤,盛上了满满的一碗白米饭,递给了容九,笑著说:“吃。”
容九望著少女灿烂的笑容,目光闪了闪,听从地端起了饭碗,慢腾腾地吃著。
木落落已经习惯了她不会说话,也似是默认了她不会出声的事实,边吃饭边与容九说话,少女嘴皮子清脆,讲话又好听,小小的屋子因为有她在,显得很热闹。
等用过饭,她提著农具就出去了,脆声说:“我出去干活,你在屋子裏不要乱走,那些家伙还不敢到我的地盘来,你別担心。”
容九对她点了点头。
她似乎很高兴,提著工具就走了。
人走后,容九坐在院子裏,思来想去,还是不得解。她消失在小黑屋时,究竟是触动了什麽机关还是法阵,才会到这地方来。
而这花田,究竟又有什麽特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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