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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火却很认真地上前將那一捧生长在树荫后的新鲜花儿摘下,回过身,放在了容九的手裏,“这可是泡茶的好东西。”
容九默,看著手裏的一捧新鲜小菊,白瓣红蕊,却为少见,一朵朵也长得十分喜人,想荒火在火域肯定极少见到新鲜花草,她也没凉了荒火的场,问:“你想喝茶?”
“收好。”
说完,荒火又继续上路。
容九只好带著一捧花儿跟上,但別看这小菊普普通通,一路下来,容九发现这东西居然难伺候得很。
一见不得太阳,二还碰不得东西。
凡光点映落的地方,这花儿肉眼可见的枯萎。
就是落叶飘落打下来的地方,那地方也瞬间枯化。
不过一会儿功夫,原先需双手合抱的一捧鲜花,只剩下一半,这要是再走下去,这一条路还没到尽头,这花就没了。
虽说容九觉得荒火此举有些莫名,可东西交到了她手上,容九也有看护的责任,不为其他,就这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鲜花,如今瞧著一束小菊都如此高兴,容九都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跟责任,把这东西看好。
然而普通的灵罩效果甚微。
这东西离了土地就开始变得蔫蔫的,好似被抽走了生机。
容九眉头一皱,这路边隨见的野花也太难伺候了。
想罢,容九右手悄无声息地一动,绿色的灵力覆在小菊上,生机盈盈灌入,本不过是抱著一试的心思,却看到这东西的生机在一点点地活跃起来。
这叫容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抱著这一捧小菊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谨慎起来。
走在前面的荒火慢悠悠地踱步,偶尔呷一口茶,吹一吹气。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他们走得快了许多,还是路程短了,原先看不到尽头的沼地,忽然就瞧见了变化。
容九感觉到景色的变化,抬头看去。
就见一处篱笆。
篱笆圈起来的院子,养著鸡鸭猪狗,鸡鸣狗叫声热热闹闹地传来,一片吵闹,那“汪汪汪”的狗叫声特別有力。
还充满了被入侵的愤怒之声,冲著他们吠个不停。
院內小屋炊烟直上,飘来了几缕肉香,香味与叫声夹杂,眼前这景象可谓人烟十足,可容九感觉不到一点放松。
而是绷起来的谨慎。
这地方忽然出现屋子,怎麽看都叫人感觉不到轻松。
荒火好似一点都不意外,慢悠悠地上前,狗叫声囂张,若不是隔著篱笆,这长得比狼还要高大的东西就要冲上来对荒火咬上一口。
容九毫不怀疑这可能性。
因这东西长得极其凶狠,甚至……吃过人肉。
荒火却神色不动,捧著茶杯慢悠悠地瞄了它一眼,也不见什麽动作,就听那囂张的狗声戛然而止,高大的狼狗眼神开始瑟缩起来,低著头,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呜咽,隨后趴在地上,不敢再叫。
屋內的主人听到动静,从门內出来。
叫容九有些意外,白发苍苍的老嫗穿著灰衣,围著围裙,一头灰白的头发整洁地梳成了发髻,挽著一根木簪,双腿叉开,左手叉腰,右手提著锅铲,怒道:“叫什麽叫,没见过人还是没见过东西,吵得老妇心裏烦。”
老嫗说完向篱笆外的他们一瞥,“来做什麽?”
荒火捧著茶杯,隔著院子,对裏头的人自来熟地问,“老人家,有茶吗?”
老嫗骂骂咧咧几句,转身回屋摆手说:“在桌上,自己倒。”
荒火闻声围著篱笆,慢悠悠地走到了门口,推门进去,容九平静地跟在身后,院內有桌,也有热水。
荒火添了茶水,很难得好心地问容九:“要吗?”
“好。”
“自己倒。”
“……”
待荒火將茶壶放下,容九给自己添了一杯,低头一看,杯中的水一片血红,黏稠得宛若鲜血,容九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了荒火。
荒火好整以暇地瞧著容九。
容九收回目光,眼眸流光闪过,眼前的茶水又恢复如常,幻术被破,可也没了之前的兴致,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老嫗在屋內做饭,荒火瞧著也没想到要离开的意思,从容地在院子裏闲逛,闲得无聊了,就抬脚撵鸡,神脚逗鸭,看得满场的鸡飞鸭叫,乱成一团,他却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很认真地看著它们满地乱窜。
等玩了一会,又踱步到狼狗身旁,低著头,目光炯炯地盯著狼狗。
黑色的大狗发出了一声呜咽声。
容九现在也不问他怎麽不怕脏了,人家的靴子隔尘的,你说了也没用。眼前的一幕,像极了一个长大的熊孩子。
你奈他不何。
等荒火开始將目光打量到院子裏的花花草草时,裏头的老嫗出来了,瞧见一屋子的狼藉,恶狠狠地瞪了荒火一眼。
荒火喝著茶,眼不红心不跳道:“不是我。”
老嫗也不信,没好气道:“你们喝完茶不走?”
荒火目光落在老嫗端出来的饭菜上,淡声说:“老人家不留客?不留我们可就走了。”
老嫗深深地看了荒火一眼,也没说赶人的话,只將饭菜摆上桌,三菜一汤,还有添上来的三个碗,“要饭自己添。”
容九因著之前那茶水幻术,对这地方觉得处处生疑,並没有立刻动筷。
荒火倒是坦然多了,端著空碗进了屋,就舀了一口米饭。
“吃得这麽少,嫌弃我做饭不好?”
荒火很实诚,道:“是比我差。”
老嫗:“……”
容九:“……”
容九跟著荒火在茅草屋裏蹭了一顿饭,用完,荒火坐在院子裏躺椅上,舒服地舒著口气,老嫗也端了茶汤出来。
只给自己倒了一碗。
容九动手,给自己喝了一碗茶,这一次没再出现之前的幻术,茶水清淡,含著淡淡的甘草味,很润嗓子。老嫗位置被占,只目光深沉地看著荒火,居然也没出声驳斥。
小黑狗被欺负惨了,看到主人当即就要过去,可荒火的手就搭在它的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著,只能发出几声可怜的呜咽声。
老嫗问:“你还要在这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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