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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准紧紧地握住了谷弘的手,张口吐出来的都是血。
“別说话!”
谷弘双眼血红,按著他的手,拚命地给谷准嘴裏塞药,可丹药混著血,都被谷准吐了出来,谷弘用手接著,接了一手的血。
他颤抖著双手给谷准输送灵力,只是男子身上力量在不断地溃散,噬灵箭,噬魂夺魄,凡中者,魂飞魄散,谷弘崩溃地抱著谷准。
“对不起。”
对不起。
他重复著对不起,含著哭腔。
“跑……”
谷准用尽全部力气,对谷弘说,一只手用力地掐紧了谷弘的手掌,力道之猛,並不寻常,谷弘茫然地看向了谷准,谷准宛若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上,“哥哥……跑……”
跑啊……
攥紧的拳头,有光芒从指缝倾泻出来,谷弘茫然地看著这光,寒意一寸寸地袭上了心间,谷准一声大喝,全身灵力灌注入掌间,手中猛地一推谷弘,正推向了身后打开的空间入口。
谷弘声嘶力竭地喊道:“阿准!”
可声音阻挡在空间通道內,瞬间消失在了谷准面前。
那一方爆出的动静引得梦魘、赵英鸣、讙一起看了过去。
白凌神色淡淡,一步踏出,瞬移至院內,最后的时刻谷准还是选择回了自己的別院,在这所房间內残留的空间波动,正在消失。
谷弘跑了。
谷准一身灵力快速溃散,那迅速流走的生命之力如此凶猛,可他看著白凌却哈哈地笑出声,笑得像个得逞的狂徒。“你还是失算了,失算了,没想到吧……咳咳,没想到我寧愿自毁本源也要送我哥哥走。”
白凌神色淡淡。
谷准眼睛燃烧著仇恨的火焰,凝视著白凌,血宛若不要钱地从嘴裏吐了出来,可也清楚地道著他的恨意。“我哥哥走了,走了……哈……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绝对不会的。”
谷准盯著白凌,癲狂地笑著,那承载著恨意的眼睛落在白凌身上,怎麽也不肯移开,可自始至终白凌都没看他一眼。
赵英鸣赶来时,就看到地上瞪大著眼睛的谷准,目光还死死地盯著白凌。赵英鸣上前踢了一脚,人便歪倒在地上,再看,已经断气了。
讙从屋外跳了出来,落在谷准的身上,看著他逐渐冰凉的尸体,看著谷弘消失的方向,歉疚地低头道:“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
若不是它大意,谷弘跑来时,它就应该拦下。
“城西。”白凌平静地转身,丟下两个字。
赵英鸣跟讙一怔。
白凌道:“他在那。”
火域的结界尚在,谷弘想要通过空间卷轴回到谷族並不可能。此时的人还在火域內,只是因为空间混乱,没法得到他准確的坐標。
可凭位置也足够了。
讙听到这话,眼神一闪,在原地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便消失了。
赵英鸣看了看白凌,也跟著讙追了上去。
寻向了谷弘的踪跡。
……
“怎麽还没回来。”
这边梦魘还看著谷正青,见三人久久未归,不由频频向白凌离开的方向看去。这几分分心叫谷正青眼珠急转,开始动起了主意,只是还没等有所动作,梦魘已然將他的心思看穿,惨白的眼珠一转,梦魘將铁剑贴进了谷正青的脖颈几分,声音淒淒惨惨:“劝你別动。”
“这剑虽钝,但斩下一颗头颅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谷正青脸色难看。
想他堂堂王级强者居然被一头凶兽如此羞辱,自是愤怒,可身上灵脉被封,想要冲破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內谷正青不敢保证白凌不会回来。
那时候情况只会更惨。
他只能忍了。
他就不信,白凌敢在这地方杀他,惹全城愤怒。
念头刚闪过,人群响起了一身骚动,谷正青抬头看了过去,就见是白凌回来了,而谷弘不在,谷正青心头正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是跑了。
“主子。”梦魘唤道。
白凌看了一眼谷正青,道:“杀了。”
谷正青:“……”
梦魘应道:“好勒。”
“你敢!”谷正青徒然爆喝,一身气势將梦魘都给震退两步,他猛地站了起来,冲白凌喝道:“我可是堂堂炎火城的副城主,谷族祭祀堂內的七大长大之一,你敢杀我?!”
还杀得如此隨意!
白凌低低地笑了一声,瞧著谷正青,语气恶劣地问:“我为何不敢。”..
谷正青脸色发白。
白凌淡声道:“別说是你,便是屠灭谷族,我也做得出,为何不敢杀一个你。”轻轻浅浅的语气说著叫人闻声变色的狂言。
谷正青眼中风云变幻,不敢相信地看著白凌,“你是魔族?”只有魔族才干得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四周百姓们神色慌乱,魔族?
白凌淡声反问,“你是神族?”
谷正青胡须倒竖,怒道:“我乃七大灵族之后,自是神族后裔。”
白凌缓步走向了瞭望台,眾人看著他,似乎是要穿过瞭望台旁边的小巷子回去,他並没有回头,淡淡地道:“看著不像。”
简简单单的四字,如一巴掌打在了谷正青的脸上。
打得太响。
百姓们回过味来,谷正青是谷族中人,是灵族之后,可行的都是何种事跡?哄抬粮价,囤积重兵,骄奢淫逸,行事作风铺张浪费,极受詬病,即便不论平常,单是今晚谷弘无视街上所有的百姓,开启焚阵诛杀容九,令无辜平民丧身就足以道清两者的不同。
即便这忽然出现的黑衣男子的手下长得奇奇怪怪,统御的还是兽族,可自他出现,却从未伤及一个无辜。
两相对比,孰强孰弱,哪方高尚哪方无耻,一目了然。
而那一句“魔族”更是无稽之谈。
火域的出入口仅有一个。
掌控在谷族手上。
就是其他灵族都不一定能够自由出入,更別说是魔族了。
这纯粹就是诬陷!
“咯咯,老东西还想著泼人脏水呢。既然那麽不想死,那本尊来陪你玩玩。”梦魘收起了铁剑,拉著谷正青的领子,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靠他极近,吹出了一口浊气,“趁现在,咱们来玩玩。”
谷正青脸色难看,指著梦魘骂:“畜、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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