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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会有这麽多的死尸。
……
冷竹是被大家的说话声惊醒的,因为知道她一夜睡不踏实,所以史雨信吩咐大家小点声,让两个姑娘多睡一会。
这种在性別上的体贴冷竹已经很久没享受过了,甚至於这麽多年来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的。可在今天半夜惊醒,冷竹还是觉得整个人是迷糊的。
红柳与她睡在一起,两个人虽然性格不合,可自从轩辕晟出现之后,红柳也变得安份了很多,不敢多造次,但像这种有麻烦的时候,红柳也不会费心去理,依旧跟以前一样,安心睡她自己的觉。
听到动静,女子眼睛都没有睁开,背对著冷竹嘀咕著问道:“外头在吵什麽。”
冷竹未答,她起身著了外衣,就出了这个暂且用来休息的山洞,这个山洞是大家凿出来的,不深,但左右都有人在。
有的用宽叶搭了帐篷,有的从战船上抱了工具,在岛上扎根,一般不愿意在船上呆著的都下来了。
可这一会儿,左右的人少了很多,从海岸处传来的吵杂声更是没有停过,夹杂在裏面的还有尖叫声。
冷竹出了山洞,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抓了匆匆路过身旁的一人问,“出什麽事了。”
“姐!”那人被冷竹这一抓,显然嚇了一跳,哆嗦著唇瓣说:“下、下海查探的人回来了。”
冷竹看他这一副心虚的神色,眉头一皱,道:“那你带我去。”
那手下脸色发白,似乎一点都不想去,可冷竹眼神坚定,又十分迫人,手下只好认命,哭著说道:“就在海滩那。”
“带我去。”
冷竹强调。
手下垮了肩膀,走在前面给冷竹带路。
一起去了这附近的海滩。
雨很大,冰冰凉凉地落在人身上,好似能把人的手脚给冻僵,这反常的天气也不知道是在哭诉著什麽,冷竹走得近了也能看到在空中摇曳的火把。即便是浇了石油也无法阻止这火焰的变小,看这摇摆的幅度跟压低的火焰,好似隨时都会熄灭。
而“啪”地一声,真的有火熄灭了。
四周又响起了数声尖叫。
史雨信在叫,“多捡一些干柴来,烧起来,多烧一点!火烧旺一点!”
史雨信这声音又快又急,还有些害怕。
冷竹眉头一皱,这麽大的雨,在雨裏烧什麽火,那不是在自討苦吃吗,她脚步加快,向史雨信的方向走过去。
而等得近了,借著那微弱的火光冷竹也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一排尸体,不,是一排又一排,海滩附近已经摆满了,位置不够了,所以史雨信在喊著人挪位。
尸体在海水中泡了好几天,那模样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乍一看到,冷竹就站在了那,迟迟抬不动脚,而她身旁的手下哇地一声吐了。
看这模样不是吐第一次。
因雨水冲刷下所以盖住了这个味道,可冷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鼻间隱约闻到了腐烂的味道,那种味道一入鼻,一股不適就从腹部直冲向喉咙,不断翻涌著。冷竹侧过身,哇地一声吐在地上,全是酸水。
晚上的她並没有吃多少东西。
史雨信听到这动静从一旁转过身来,看到冷竹呆了一呆,隨后哆哆嗦嗦地说:“你来干嘛。”这发抖的姿態也不是因为怕,而是冷。
太冷了。
这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像是刺在了骨裏,疼得人直打哆嗦。连冷竹都忍不住地发起抖来,史雨信看她神色不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走远一点再说话。”
“好。”
冷竹伸出手抓住了史雨信的手臂,迈开脚步跟著他走,史雨信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发现女子的双脚是软的。
他也没有责怪,想他自己看到时,也差点嚇哭了,更別说是冷竹一个姑娘家,这模样比自己可坚强多了。
离得远了,那味道似乎才终於散了,縈绕在心间的恐惧也才渐渐淡了。冷竹才出声问:“出什麽事了。”
声音出口,才发现满是颤抖。
史雨信在心底整理了一下措辞,说:“今天下海的共有三十六人,都是挑出来的能手,他们沿著老海指的方位去底下找线索,本来就是想碰碰运气,可谁能想到,在“他们发现时,这些东西是被头发缠住的,所以才没有飘到海面。当时的尸体也不多,就几具,但等他们沿著这些尸体暗流流动的方向去找,就看到了这一些……”
冷竹转头看了过去,一百多具尸体,可能还有更多。
她沙哑著声音,不太確定地问,“现在这情况是……”
史雨信抿著唇,昏暗的天色下,看不出他的神色,可冷竹觉得男人的眼神裏闪过了一丝惧怕。
史雨信说:“其实他们还发现了这东西。”
史雨信从怀裏取出一块布。
那布是干的。
看模样也不像是从水裏捞上来的,史雨信用体温护著,这东西也没淋湿,冷竹瞧了一眼,问:“是什麽?”
“这是他们画的海图,上来后,他们让老海给了张布还有石炭,就画了这麽个东西,刚才老海已经看了,他让咱们瞧瞧,然后再做决定。”
冷竹疑惑地接过来,也学著史雨信用灵力护著,让这白布保持干燥,打开一看,画得很粗糙,就是一个海浪,区分开了海上跟海底的区別。
粗暴直接得让人无言以对。
但在大约海下八百多米的位置,他们画了一根柱子,这柱子被横面斜切,切面光滑,可范围很大,大得冷竹以为他们记错了数据。
这是柱子吗?
这是大陆吧?
史雨信说:“这个长度他们还无法量,只是他们推测了一下才画了这东西,以他们比划的范围来看,这很可能就是连接明月岛的山峰。”
冷竹瞳孔一缩。
手裏的地图差一点落地,被史雨信惊险接住了,史雨信声音极其难受地道:“明月岛,很可能被人从底下横刀切断,沉入海底了。”
“不可能!”
三个字从唇间吐出,冷竹一字一字,咬得非常清晰。
怎麽可能有人在底下切断一个岛屿,令其沉岛,他如何能做到。那是人吗?不,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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