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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將两份解药收起来,转身间目光掠过了四具尸体,微微一深,从谷正平现在的水平来看,研究过的应该不只是这四具尸体。
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弄来这些海兽尸身,至於人……
以他的行事风格,只怕是杀了不少得病的患者,才得到了这四具研究的尸体,將兽族的特征与人族结合。
像这种行事狠辣、心思歹毒之人即便是死了也死不足惜。赤玉跟龙牙亦是对那人恨得牙痒。
“这令人恶心的老头!”
室內空气沉闷,烛光暗红,映在窗欞上的影子影影绰绰,似乎是有东西在晃动,呆了一会,人的情绪也变得暴躁。
容九感觉到了这份不对劲,出声道:“先出去再说。”
“好。”
龙牙跟麒麟跟容九先走在了前面。
任良功背著赤玉隨后跟上,只是两个人转身间不知道碰到了什麽,任良功发出一声惊呼,“灯打翻了。”
赤玉道:“別管它。”
然而声音刚落,忽地“砰”的一声,房门被平地吹起的狂风吹得关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赤玉跟任良功的神色微微一变。
室內的烛光有四盏,皆是暗红色,这第四盏的烛光顏色是最深的,接近深红,被打翻之后,有油沿著地上流了出来,发出了奇异的香气。
“別上前。”
容九將麒麟跟龙牙护在身后,赤玉跟任良功站在了油灯不远处,慢慢后退,容九让眾人別上前,自己慢步上前,蹲下身,用手指刮了些许。
赤玉急声道:“小心有毒。”
容九摇摇头,示意他们別担心,指尖轻刮了一些油膏,容九轻轻闻了闻,低声道:“是尸油。”
几人脸色骤变。
任良功跌退了一步,撞到了摆放尸体的桌上,赤玉在他身后几乎是一屁股坐上了桌子,正要发出闷哼,忽然觉得底下碰触到软软的东西。
他疑惑地回头,正对上坐起来的兽人,那睁著的眼睛正看著他,四目相对,赤玉抬起拳头,霍然挥了出去。
一下子將兽尸打回了桌子上。
“混账,敢嚇小爷!”赤玉怒吼。
任良功感觉到身后动静,嚇得躲开,不经意间又撞到了一盏灯,连带著三盏灯都被带倒,火焰熄灭,室內一片黑暗。
可屋內四具尸体都已经坐了起来,睁开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任良功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赤玉抓著他,恨铁不成钢地道:“能不能振作一点,这麽一点东西就把你嚇得屁滚尿流!”
“鬼、鬼啊!”任良功颤声说。
“什麽鬼,那是兽尸,尸变了。”赤玉冷笑道。
任良功听声音都快哭了,“你们到底是什麽人。”看到尸体,也不觉得震惊,就算见到尸变,也一副冷静的口吻。
这些是人吗?
赤玉嗤道:“这就是少见多怪了。”
只是嘴上这般说,赤玉却也知道尸变有多棘手,以前遇到的尸变是人族或兽族,如今这个却是人与兽的结合。
刚才挥出去的那一拳头,如今他还疼得发麻。
这些东西不好对付。
“可气那个臭和尚不在!”赤玉低骂道,若勿僧在,可会有让他们起身的机会,而在他们说话间,那些东西也已经动了,赤玉那一拳头根本没起到多少用处,尸体坚硬的防御,一直都是他们修者所头疼的。
打他们,於对方不过是挠痒痒一般,疼的是他们自己。
赤玉跟任良功两个人当下就被盯上,四具尸体直奔而来,最后一具尸体上身为人,下身却是黑水兽的触手,不落地走,底盘一吸,就爬上了屋簷,倒垂下来的头跟无处不在的攻击,叫人防不胜防。
赤玉处处受限,更別说他本来就被任良功背著,容九出手阻止过,可发现这些东西並不冲她而来,而是紧盯著赤玉跟任良功。
容九很是不解。
麒麟扯了扯容九的袖子,指了指赤玉跟任良功的腰侧。
容九顺著它的视线看去,在他们的身侧看到了两个印记,深红色的,像极了一张人脸,有眼睛鼻子嘴巴,五官生动。
而仔细看,它们还会动。
容九神色一凛,翻手抽出来了枯蔓灵藤,灵藤荡向了空中,发出了清脆的鞭打声,容九用劲极巧,一鞭子过去,直接抽在了赤玉跟任良功的腰侧。
赤玉吃了一惊,以为容九打偏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屋內虽暗,但以容九的修为还不至於无法视物,肯定是有缘由,这般一想,赤玉便没有动,而任良功倒是想躲,可赤玉架著他,加上自己也没有这份身手,这一鞭子就生生受了。
任良功哀伤地闭上眼。
只觉得吾命休矣。
可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那灵鞭从自己身侧一荡一卷,便收了回去,而在他们身侧,发出了一声淒厉的叫声。
那两座人面脸,在淒厉的叫声裏消散了,而四具尸体失去了方向,也忽然停止了动作,但容九细心地注意到第四具尸体的眼睛还在动。
她眼神一冷,盯向了另外两盏油灯,从尸油流出来的地上,看到了两个人面,她手腕一转,长鞭击碎了石板,两声淒厉的叫声起,人面化为灰尘散尽。
四具尸体砰然倒下。
便是倒掛在屋簷上的玩意也猛地摔了
几人神色警惕地望了过去。
白凌站在门口,似乎是听到动静赶来的,见容九神色无恙,神色稍稍舒缓,轻笑问道:“怎麽了?”
麒麟快步奔了出来,抱住了白凌的腿,边指著裏头的东西比比划划,伴著几句稚嫩的表述。
“兽,害人的兽。”
小家伙比得绘声绘色。
可到底是太著急了,比得太快,就是赤玉都不知道他在比划什麽,倒是白凌猜出了一些,眉头微蹙。
容九这会走了出来,牵著他的手先走到了一旁,问:“这裏头有些古怪,那医馆馆主呢,我们有事要问问他。”
白凌自信地一扬眉,回头看向了院內,眾人跟著男子的视线一瞧,才发现掛在门前树下的人影。
正是那谷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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