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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域在一旁瞧著他，心头十分平静，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兴奋之色，甚至神情都是麻木的。
这就是他的父亲。
不过今天，也该结束了。
流域掌间出现了一把长剑，漫步地走向了他。
很多事都要做一个了结。
眼前的明昊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已经在精神失常，不管是之前的生死阵还是眼下的御尸术，明昊引以为傲的东西在一天之內连接破碎。
长生之术的术法因为生死阵的消失也没有了。
现在的他，居然找不到因为什麽而活著。
他，什麽都没有了。
他哈哈笑著，可笑著笑著又忽然冷下脸来，几次反复，看起来疯疯癲癲。
流域平静地看向他。
可这时，明昊猛地呲牙冲来，杀向了流域的方向，动作间十分叫人意外，他嘶吼道：“都是你，一切都是你！”
那神色之间，涌动著是真切的杀意！
流域手中的长剑平静地抬起，与明昊来回数招对战，在此地，两个人的战斗只能凭借这蛮力。
就是流域也一样。
但这一场战斗，总归是流域占了上风，一旁守护的四头阴兽相助，当长剑刺进了明昊身体內时，一切都没有任何意外。
利器刺进皮肤，又无情地推进。
明昊身躯僵住，一动不动，流域望著他的眼，没有再留情，猛地將长剑贯穿，剑尖穿过了身躯，从背后出来。
血滴答滴答地滴在了林子裏。
声音无比清晰。
时光倒映著两个人的面孔，一个眼睛瞪圆，不敢置信，一个平平淡淡，甚至带著释然，风吹过，刮得两个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錚地一声。
流域再次用力，长剑直接从明昊的背后贯穿，钉地一声破空穿出，钉在了树上，剑尖还因为巨力而在微微颤抖。
但更加清晰的是，从剑尖上落下来的血。
明昊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男子，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打他，流域没有躲，他淡淡地看著这一切。
看著明昊的手抬不起来，因失力，身体也慢慢地滑了下来，最后半跪在地上，跪在了流域的面前。
流域蹲下身，望著他的身躯，低声轻微地道：“就算你现在求原谅，我也不会原谅你了。”
明昊眼睛越来越大。
流域喃喃一声，声音裏还带著笑，“看，这就是你的下场啊，我曾经说过的，要杀了你哦。”
夜风送，万深鬼窟静如梦，流域一个人坐在了明昊的尸体旁边，看著明昊带著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对一旁吩咐道：“准备一些柴火来。”
万深鬼窟內，几道黑影闪身离开，看身影，是人族，柴火很快就备来，流域將明昊的尸体放在上面。
一把火点燃，看著明昊的尸身真正地消失在灰烬裏，流域才会放心。
司天韵赶来时，看到的就是漫天的浓烟与大火，而扔在裏面的是明昊的尸身，他怔住，许久都没有反应。
他艰难地走到了流域的身边。
可刚走了几步，流域便笑著开口，道：“你看，你还是光明圣子，而我还是魔修流域。”
“你……”
“我知道敖龙大陆的规矩，”流域懒懒地说，“弑父弑君者会受世人唾骂遗弃，无论走到何地，都要背负一个不孝之名。为整个大陆所不容，但又如何，我不在意。说起来也是好笑，这人生前没给你我带来什麽好处，死后却给我带来一个骂名。”
司天韵道：“为什麽要临时改变主意。”
所问的却不是明昊的死，而是为何改变。
流域顿了一下，冷酷地道：“我从没答应过你什麽。”
司天韵喝道：“看著我，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你怎麽可能一个人杀得了他，明昊就算只剩下五成的功力，你也不可能会打得过。”
这不是对流域的质疑，而是事实。
两兄弟对彼此的能力都很了解，流域是厉害，可明昊又岂是省油的灯，若不然这麽多年了，敖龙大陆的前辈们又怎麽会杀不了他。
能杀的话，早就杀了！
流域到底做了什麽，这才是司天韵最担忧的，什麽弑君弑父，那对於他来说，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流域沉默著，司天韵快步上前，可伸手一抓，却捕了个空，司天韵的手穿过了流域的身体。
他怔住。
流域似乎也感觉到了，回过头来，看著司天韵，半晌无声。
“你……做了什麽……”
司天韵的声音颤抖。
“没什麽，只是做了个交易。”流域打了一个嗬欠，说得漫不经心，可司天韵又猛地抓了过来，流域闪开了，眉头皱起，“別以为我现在脾气好了，就当我没脾气了，再碰我，我杀了你！”
司天韵冷漠地盯著他，猛地出手，可还是再次穿过了流域的身体，那不是肉身，而是元神。
万深鬼窟。
他到底做了什麽！
流域见著司天韵的小表情，知道以他的聪明也猜到了一二，不过到这一刻，也没什麽可说的。
“我该走了。”
“司子渊！”
“司天韵，你烦不烦。”流域寒声道：“都说过，別叫我这个名字，从今后起，离这地方远点。”
“你跟我出去。”
司天韵话落伸手来抓他，可林间四头阴兽无声出现，毫无感情的眼神，却叫人读出了一股毛骨悚然。
它们看著司天韵，如看著之前的明昊一般。
流域的脸色很难看，“滚！”
四头阴兽犹豫一刻，却没有离开。流域猛地回过头，冷眼扫向了它们，眼中带著强烈的杀意！
四兽往后退去，终於消失，可压在司天韵身上的气势依旧没有消失。
那是一种压力。
来自於另一个世界的压力。
“我走了，”流域平静地说，“以后自己好好保重吧。”
司天韵却没有离开，流域走一步，司天韵便跟一步，可暗中带来的压迫却越来越强，逼得司天韵七窍流血。
而眼前就是万深鬼窟。
这到底是什麽东西！
“跟我回去。”司天韵道，他盯著流域，颤声道：“跟我回去，你欠的，我帮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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