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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知道光明神殿是如何修炼我们一族的蛊术,但叶问儿所拥有的母蛊,確实是我们一脉的。”
鬼炙伸手摊开掌心,在他掌间,有一条是刚从世家体內取出来的蛊虫,还活著在他掌间来回爬动。
但无论它怎麽翻,都跑不出鬼炙的手掌心。
鬼炙淡淡道:“这种叫食命蛊,是养命蛊的一种,但更加霸道与强势,它以人的生机为食物,却又可以吞噬修者的修为,可它们自身不会因此变得强大,只是会將这一切东西反馈到有人想让他们送达的地方。”
“有不少贵族会跟我们购买这东西,用来续命。”
容九:“……”
你这样隨口就把一桩黑暗交易给爆出来,真的好吗?
“自然,这可不是一命换一命那般划算,要看人的修为如何,强的话,马马虎虎十个人换个一年阳寿,要是寄宿体太强,又或者主人生命太微弱,那人数就要更多了。”
容九抿著唇,一言不发。
鬼炙这时又翻出另一只蛊,“这东西叫生蛊,就是用来存储生命之力的,我刚才去过王家,顺便取了这只东西,界中界內的阳阵,是靠它们送进去的。”
容九看向他手中呆头呆脑的蠢虫,这生蛊比食命蛊看起来要无害得多,也阳光得多,叫人一眼都不会注意到。
鬼炙隨手將生蛊给收起,把食命蛊放在了桌上,“这样讲,你们大概明白了吧?”
他可从来不会这麽耐心给人讲述这些。
容九眉头一挑:“这麽说来,有人把落木城当成了大型的饲料场,我们是养虫子的肥料,而虫子是食物,养肥了再吃了。跟宰猪差不多?”
鬼炙:“……”
白凌:“……”
阿陌:“……”
这说法很新鲜。
但基本没错。
鬼炙嘴角一抽,道:“差不多这个意思。”
“光明神殿想给谁续命?”容九挑眉再次问出这个答案,不过没等鬼炙回答,容九已经自己接了这个答案,“想来想去也没別人了,听说光明神殿只有一个老不死,已经活了一两千年了,也许不是修为高超,只是手段比別人牛逼罢了。”
白凌轻笑出声,“阿九就是聪明。”
鬼炙扬眉,“你口中这个老不死,可是敖龙大陆唯一的主宰。”
容九笑著看回他,眸光光彩耀人,“这世上没有唯一的主宰,暴政之下,必有反抗。你以为光明神殿能坐敖龙大陆第一势力多久?一百年?两百年?”容九嗤笑一声,“从他这麽著急地想要收集落木城的修者力量,我看,这人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
鬼炙跟阿陌眉头一跳。
白凌亦是微微抬眸看来。
看著这个明艳的少女,明眸顾盼间,继续语出惊人,“而一个苟延残喘的人,又能逞强多久?”
一言落下,屋內三人的心跳皆是一缩。
鬼炙脸上虚偽的笑容渐渐褪去,再盯著容九的目光,已然变得不同,光明神殿稳坐大陆第一把交椅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
久得到大家都忘记它成立是在什麽时候。
在其他势力在历史的潮流沉浮挣扎时,它一直稳若泰山,无论是当年的鬼族灭族,还是后来的兽人族入侵,各大世家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致命打击。
有些更是直接灭族。
便是当今公认的最强大的神族后裔,风家,这一代的两个继承人,一个风兮兮已经成了尸王,而另一个少主风池,四处游历,不见踪影。
看似风光,却已然奔至末路。
而另一个寧族,看似风光无限,可已然败絮其中,少主寧仇更是不成气候,到如今也不过是区区宗级。再加上炼药师公会势头正猛,寧族与生俱来的火係灵力,反而不受世人关注了,早晚也会被淘汰在历史之中。
这麽一来,当年风光无限的神族后裔,已经所剩无几了。唯一血脉保存还算完好的,也就坐在他斜对面那一位。
想想,竟叫人无限唏嘘。
还伴隨著一种说不清楚的不安。
容九说:“我仔细看过史书,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强者殞落,不仅如此,如今突破天级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可据天道规则与自然平衡,若有强者殞落,必然有新的强者诞生,这是天道规矩。”
譬如容九,便是因为路加的死,才能躋身天玄。
这个秘密,天玄以下的修者无人知道,可一达到这个级別,只要观察一番,就会知晓,容九是在被白凌点破才知道的。
而一旦破坏规则,强行突破天级,那麽就会死在雷劫之下。
这数百年来,就是这麽个规矩。
“可这几百年来,死了的天玄那麽多,怎麽还不见有新人晋升,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鬼炙敲著桌面,可听节奏声,有些乱。
阿陌的眼底也渐渐浮起沉色。.
“因为有人不让突破。”笑声自门外传来,叫屋內三人面色皆是一变,唯有一个白凌还算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人的到来。
容九抬眼看向了门外,一眼就看到了一袭亮晃晃的正红色,就觉得眼前一亮,少有人能够將大红色穿得这麽好看。
极艳之色可又不会教人觉得艳俗,反而给人一种尊贵非凡之感,他的眉眼是十分精致的,妖艳又俊朗,比女子生得好看,然而鬢角分明,教人知道这是个崢嶸男儿,緋红的薄唇轻勾,透著几分肆意跟散漫。
笑起来有些和煦,然而盯著他的笑容看久了,就教人觉得比国师炙还虚偽。
轩辕晟。
容九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白凌似笑非笑地看著来人。
鬼炙嘴角扯了扯,带著几分散漫地摊开双手,“倒是有意思了。”
阿陌平静地抬了抬眼皮,对轩辕晟的到来,並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轩辕晟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看著白凌,带著几分温情脉脉,“阿凌。”
啪——
容九面无表情地將茶盏打碎,唇角微勾,看向轩辕晟,“太子殿下不请自来,作为主人实在是招待不周,隨便坐。”
轩辕晟:“……”
白凌掩唇,低笑一声。
容九目光之中的敌意,却在那一声“阿凌”之后,一点点地攀升起来。
轩辕晟眼神一转,笑道:“你在跟我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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