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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
整座苏家的气氛比江家好不了多少,即便苏家人很努力地维持著镇定,可从进来之后感觉到的气氛,还是压抑的。
出来接容九的是管家。
苏家的管家看起来六十多岁,年纪很大了,但人很和善亲切,並没有给人一种世家大族居高临下的感觉,从容九进来一路遇到的下人,也都没有对她跟白凌东张西望跟议论,从这点能感觉到苏家的家教与规矩都很严格。
容九被请到了上座,本以为会见到其他苏家人,可並没有,管家在接他们进门之后,又以苏家管家的身份再接待了他们。
这麽说也许会很奇怪,然而苏管家的话却叫容九明白了。
“实在是怠慢了姑娘,只是老家主在闭关,小主子在南丰国参加角斗大赛,如今家裏只剩下老仆在管家。”
“其他主子……在小主子幼年时,就已经去世了。”管家怕容九不明白,解释了一声。
容九捧著茶盏的动作一顿。
在鎏安城时,她早有听闻苏绥是他的爷爷养大的,但苏家偌大一个家族,只剩下这一对爷孙,却不知道怎麽地叫容九心头微微颤了一下。想及苏绥那阳光灿烂的笑容,与这份背景的对比太强烈了。
容九扯开嘴角,露出笑容,“没关係。”
管家舒了一口气,又叫人上来茶点,给容九添热茶,容九从这一份从容裏看到了他们的紧张,容九放下茶盏,出声说:“苏管家,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能带我去看一下吗?”
容九想,她若是再不开口,这一些人会拚命给他们上茶,上到他们出声想走为止。
苏绥不在,容九也是第一次来苏家,在这儿,她还不算是苏家的朋友,只是一个外人。容九只能保持著让对方觉得安全的距离。
“好的。”
苏管家忙在前引路。
看著这个苍老的背影,容九有些不忍。
想及门口的那些人,更是愤怒。
她按耐下心头的不忿,与白凌一同去了事发的房间,检查过尸体死状,確实与之前江家两个丫鬟差不多,都是被黑虫吸尽了精血而亡。
容九问:“这五位你们可是认识?”
苏管家摇头道:“我们从未见过。”
“是谁先发现的?”
“是个洒扫的下人,这院子是客院,平日裏都是空著的,自从老家主闭关后,府裏也极少有外客前来,这客房更没有用到的时候。”
管家说完就让人去叫之前的洒扫下人,像外人所传的早已经被杀人灭口不同,这个不起眼的小廝,被苏家保护著好好的。
只是……
“他自从看到这些东西后,就变成这样了。”管家为难的说,小廝疯疯癲癲的,双眼空洞又透著惊恐,见到容九跟白凌连连惊叫,躲在角落也不敢说话。
这模样怎麽看也问不出什麽来。
容九看了一眼,上前一步,手在他后脑勺用力一拍,震得那人往前晃了几晃,哇的一声喊了出来!
“鬼啊!”
屋子裏眾人呆住。
不可思议地看著这手法。
容九说:“他不过是受到了惊嚇陷在梦魘裏没醒来,叫醒就好了。”如果是梦魘在,连手都不用拍,眼神一瞪,人都醒了。
但容九还做不到这一地步。
那下人终於清醒过来,看到苏管家,蹬蹬蹬地爬过去哭喊:“明叔,有鬼,有好多鬼。”
苏管家忙安抚著他,“你別怕,阿九姑娘在这裏,她是来帮你的。你那天晚上看到了什麽就跟她说,刚才也是她叫醒你。”M..
小廝一阵晃神,慢慢地向容九看了过去,容九没有著急催促,等他缓过神,慢慢地说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就是、就是跟平常一样,过来打扫,就看到有影子从屋子裏跑出去,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就进来看看,一进来就看见那些尸体。”
结结巴巴的一顿陈述,也没有什麽可发现的价值。
但容九也没太大的失望,要真让他看到了什麽,这人早就没命了,她让苏管家把尸体烧了,这些死尸看起来没有伤害,但如果有会御尸的人出现,那就不同了。
“御尸?”
容九脚步倏地站住,抬头望向天空越发黑沉的阴霾。
她似乎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目前大家发现的尸体数量远远够不上这上头的死气,那剩下的那一些尸体呢?
到哪裏去了?
是扔在什麽地方还是被人利用了。
容九回了大堂,苏管家还是问什麽就答什麽,但对於老家主的问题,苏管家一句话都没有透露,容九到这时候也不得不卖跟苏绥的关係了。
“苏管家,我以前在鎏安城时,跟苏绥就是朋友。”
苏管家微怔。
容九厚著脸皮继续,“还算是关係不错的朋友,我跟他还有庄家的少主曾有过一场患难之交。”
白凌含笑地看过来一眼。
容九当作没看到,长叹了一声,“角斗大赛时,我们也是一起参加的,只是我因某些原因退了赛,没法跟他们一样打进了决赛。”
苏管家的神色微颤。
“后来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些消息,我在落日森林遇到些事,失踪了近两个月,也很久没听到南丰国的消息,不知道现在他们还好吗?”
苏管家一直绷著的防御开始瓦解,提到苏绥这个主家唯一的小主人,这个年迈的老管家眼眶通红,摇著头,“不,不好。”
容九愣住。
白凌也眉头微动,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小主子一个月前的淘汰赛跟裏斯阳对上,受了重伤,老家主听说了这件事,本来就虚弱的身子一下子就恶化了,半个月前进了密室闭关,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出来,老仆知道,他们不好,很不好。”
苏管家揣著的这一个月的担忧因为容九一句引子,彻底崩溃,老人家颤抖著手,“其实老仆知道你是小主子的朋友,小主子跟庄家的少主都曾经交待过,若是见了你,你有什麽需求都要满足你,不管你提的是什麽。”
容九坐正的身子,背脊不由自主地一僵。
白凌微垂著眼瞼,眸间细碎的光芒叫人看不真切,喃喃一声叮嚀听不真切,隱约是“又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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