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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呷著茶水,淡淡道:“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对於他们的身世你跟我都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谈论,因为你我都不是他们的父母,没有能力回到他们出生时决定他们出生的权利,那是他们父母的事,我只是很奇怪,他们是杀人放火还是灭你全家了吗?得罪过你?为什麽你一定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我……”
“因为他们是半兽族就觉得他们该死吗?”容九觉得可笑,“我若没记错,南丰国的律法还有罪不及家人,怎麽到了肖尧他们身上,就要因为这不知道追溯到多少辈的血脉而承受这种歧视?”
容九轻轻地握住了手裏的茶盏,碧绿的茶盏映出她炙热的眼,烧著一股唐彤都能感觉到的怒火。“难道他们这二十年来的担惊受怕跟忍辱存生还不够惩罚?”
蒋文光跟风池一僵。
唐彤呆呆地立在那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受过的教育裏,对半兽族是该歧视的,该赶尽杀绝的,因为他们代表著一段黑色的历史。
是代表人族的一段耻辱。
可容九这麽一问,唐彤並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肖尧他们该死吗?仔细想想,他们也没有做过什麽恶事,反而因为这个身份,四处躲藏,胆战心惊地活了这二十年,而一曝光后,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如今只能蜷缩在地下生存著,甚至连地下都未必有他们的位置。
唐彤唇瓣动了动,还在挣扎著。“不是我不接受,是大家都不接受。”
这並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啊。
是敖龙大陆根深蒂固的思想啊。
容九低低一笑,风轻云淡的轻声裏却叫人读出了一种霸气,“別人不接受,我接受。只要他们想回来,炼药师公会的大门隨时为他们敞开,谁想动他们,先问过我。”
唐彤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她幻听了?风池眼瞼微抬,凝视著容九的目光透著一种炽热的光芒,蒋文光倒是已经习惯了容九的语出惊人。
认识容九的人都会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因为知道肖尧他们的身世就看轻他们,甚至恐惧他们,容九的性子他们比谁都清楚,但凡是她认定的朋友,无论是惹了多少祸事,她都会去解决。
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一个婢女从云城追到南丰国来了。
唐彤太不了解容九了。
也不了解他们。
蒋文光拉住了唐彤,阻止了她还想再说的话,“回去吧,你爷爷跟小湘儿他们还在等你。”
唐彤眼眶微红,看看容九再看看蒋文光,转身难过的走下了台阶,今天容九的训话对她的冲击太大了,袭上心头的还有蒋文光不站在她这一边的那一阵阵委屈。
叫她控制不住的想要落泪。
唐彤脚步越来越快,小跑著离开了看台。
“跟过去看看吧,寧家不是在追杀她吗?”容九淡淡地提醒说。
蒋文光叹气,“其实她性子挺好的,就是对你跟我有点误会,嗬嗬嗬。”
容九嗤了一声,“女孩子要是误会这种事,只能说明一件事,你没有给她安全感。”
“……”
容九淡淡地补充了句,“意思是你太风流。”
蒋文光从鼻孔裏喷出气,“你才风流……”
“你没给她名分吧。”
想要骂出口的话被容九这一句正经的话给截住,蒋文光呆愣地看著容九,容九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果然是始乱终弃的渣男。”
蒋文光想生气,可又发不出火来,仔细琢磨著容九这句话,有些不確定地道:“因为我没给名分?”
“我听鲁药说,你们自小定了婚约,难道你又退婚了?”容九努了努唐彤离开的方向,“然后几年不见,再见面是什麽场景?”
蒋文光努力地回想著。
容九提醒道,“是跟我勾搭在一起。”
“……”蒋文光没好气道:“那叫什麽话,咱们是兄弟。”
“可她不这麽认为,你遇到她的时候就跑到我房间躲在窗子底下,当时她就已经认出来是你了吧。”见蒋文光一阵泄气,容九嘖嘖道:“若是换了我,我再见到你的第一面会考虑把你给阉了。”
蒋文光揉了揉眉心,“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见她吗?”
当时看到唐彤出现在客栈,蒋文光的第一反应就是先跑再说,可现在看来,唐彤早认出了自己,才会因为自己逃跑的举动迁怒容九。
蒋文光想到最后,自己也没什麽信心了,“其实我不討厌她的……”说著看著唐彤离开的方向,一阵欲言又止,容九眉头微挑,“想去就去,我还用不著你保护。”
蒋文光哭笑不得,“晚上再跟你说,我先把人带回来。”
“哦。”
蒋文光说完便追著唐彤的方向过去,连著跑出去了很远,容九才看向看台的另一角,扬眉道:“都听到了吧。”唐彤慢腾腾地走出来,有些泄气地道:“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她明明都跑远了。
容九並未回答这个问题。
唐家大小姐的身份一曝光,唐彤现在也在寧家追杀的列表裏,如今角斗会场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方所在的地方,便是寧家人也要给三分脸面。
这个从黑水牢裏走出来的杀神,可从不会管你是哪家的人,再加上整座武者公会对那位新来的神秘会长一派推崇,连带著萧方的地位在公会內也十分崇高。
得罪他,等於得罪整座武者公会。
没人会这麽傻。
所以唐彤不会走远,而且她太关注蒋文光了,怎麽会单独留下蒋文光跟容九独处,所以她没走出多远就又绕回来了,蒋文光没发现,容九却知道了。
唐彤有些泄气。
但对於她这点小情绪,容九跟风池可不会关注,她在等白凌的比试打完,才好回去问问李应傅,奥西国的那些孩子是什麽情况。
上午的比试进行得十分顺利,期间也出现了几位不错的苗子,其他宗门都看了看容九,然后才拋出了橄欖枝,有不少玄者也接受了。
虽然容九不明白他们看自己做什麽,但想看的比试等了半天也没见著,容九不由纳闷,叫来了侍女询问,“78跟99那两场怎麽回事?怎麽没看到他们上台。”
侍女温温柔柔地说:“公子,78跟99弃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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