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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家村外。
“寧叔怎麽生病了,为什麽村子裏的人最近都生病了,是什麽原因呢。”风兮兮难过地说,“他们会不会跟爹娘一样,生病了就不会好了……”
坐在田野裏的女孩满面愁思,听她诉说心事的云溪怀间的药罐却忽然落了地,眸光失神地看向了村口的位置,风兮兮抬眼看了过去,在那儿,站著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年轻公子。
俊美华贵,妖魅得不似凡人。
还有一个跟小和尚年纪相仿的小孩子跑了来,高呼著:“云溪,您怎麽能跑出宫,还有你这头发,是怎麽回事!”
风兮兮愣了一下,就见小和尚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与那名公子对峙,眉眼间皆是罕见的冰冷,“你別伤她,我跟你走。”
“迟了。”
男声淡淡地道。“你不是想要试验尸毒吗,这地方我瞧著不错。”.
小小的男孩僵在了那,怔怔地看向了遥远的风家村,在那儿的上空,似乎覆盖著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你、你对他们动了手。”
“难得看你这麽珍惜一样东西,云溪,你可要好好维持住。不然哪一天,他们又失手溜走了……”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啊啊!”
“你杀不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死,你是她唯一剩下的孩子,我会让你好好的活著,亲眼看著你最心爱的人,从你面前一个个地消失。”
“不,不!”
……
容九跟司子渊眉头紧皱,看著在风兮兮面前,被带走的云溪,那样痛苦跟绝望的眼,还在不断地对风兮兮说:“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了你们……”
“我是一个不祥,不祥啊!”
“小和尚!”
风兮兮快步追上去,只是赶不上那高大的骏马拉著的马车,云萱也很快被人接走,犹如牢笼一般的皇宫,关押著折断了翅膀的云溪。
“我再也不跑了,你放过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是我求他们收留了我,国师,求求你。”
身著锦袍的男孩拚命地在殿外磕头,四周的太监冷眼看著他,没人上前搀扶。
“我会乖乖地听话,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听话,国师……”
“皇子,你走吧,国师不会见您的。”一名內监看不过去,出声说。
“不,风家村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能死,国师!”
“云溪,没有用的,国师想要他们死,谁还能救他们。”
“封子期,你闭嘴!我不会让他们死的!”
“云溪!”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一定有的。”云溪埋头跑向了后宫,跑到了其中一间寢殿內,苍白的小脸凝视著裏头单薄的人影,脚步也放轻了许多。
“父皇,告诉我,怎麽救他们。”
单薄的身影,披散著满头的白发,不过几年,年轻的面庞却老得不成样子,云帝迷惘的眼神在看见云溪时才有了一点点聚焦,重复著一句话,“我救不了她们……”
云溪抿唇,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於忍不住滑落。
“父皇……”
“是我害死了她们。”
“是我害死了她们,是我错信了人……”
“父皇……”云溪抱著男子,曾经能引以依赖的高大身躯,何时变得这般脆弱,他颤抖著手抚摸著他的背,“你別怕,我一定能让母后活过来,她只是睡著了,不会死的。”
“活过来……”
“一定能活过来。”
“大家都能活过来。”
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將自己关在了炼药室,接连一个月,谁也不见,等炼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他驱马赶到了风家村,对小脸苍白的风兮兮道,“我有一味药,或许可以救他们。”
死气沉沉的风家村,在等待死亡的尽头,迎来了这一味药方。
云溪没有对他们隱瞒这是什麽,“我不知道你们用了后有什麽效果,但这东西可以抑制你们身上的痛苦,让你们不再承受疼痛。”
“真的吗?”
“嗯……”
蚀骨吞心,不会要人命,但会一点点地磨灭你的生机,发作时,身上骨头寸寸疼痛,灵魂像似被百虫啃噬,直到你受不了自杀,可它又会维持著你的生机,令你生不如死。
他的哥哥,他的姐姐。
全是死在这个病下。
云溪不知道他的药有没有用,因为那也是剧毒啊……但看著大家服下药后不再痛苦,他心底才终於有了些缓解,可他怎麽也没想到,这才只是开始。
当小小的蛊虫被风兮兮送到他面前时,云溪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人蛊。
“国师……是故意的……”
云溪面色惨白。
“你把他们当成了人蛊饲养,你想要做什麽!”小小的男孩冲进了寢殿,冲著上座的人竭斯底裏地呐喊,“你培育这些尸蛊,控制人的神智,到底想要做什麽!”
小男孩將蛊虫扔在了地上,上座俊美的男子一步步地走下台阶,捡起地上的东西,眼底竟难得地带了笑意,“我没想到你会成功。”
云溪身躯发凉。
“你知道吗,我们一族研究了尸蛊跟兽蛊数百年,但从没有一个人能成功过,可上天眷顾,不仅让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控兽的孩子,还有你,云溪。”
“天生能控制死物的你。”
“你以为你能那麽简单地查阅到上古尸毒的书籍,是运气吗?”男子轻笑,“那都是我给你看的啊。”
云溪面色寸寸雪白,失神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看,我只是在你的药裏加了一点点东西,就能获得这样的成就,云溪啊,你真是一个天才。”
不。
不是的。
“你知道这东西有什麽用吗?它啊,可以制造出无数的尸兵,你想想,每年战场都死了那麽多人,埋了那麽多尸体,可如果那些死尸都能为我们所用,不用吃饭,无需操练,仅凭肉身就能天下无敌,当这样的尸兵成千上万地出现在战场,还有谁能打得过我们,南丰国,將是无敌的。”
轻柔的声音,道著疯狂的臆想。
那温柔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云溪如遭雷击,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只觉得他已经疯了。
“你,有病!”
云溪转身跑出了宫殿。
国师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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