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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吃我火焰雷爆!」
沉默的寧静只在几个人之间的空气中持续了一瞬,然后隨著临渊断水的一道大喝声而化作轰轰烈烈的声响,带有焦糊味道的滚滚浓烟隨后带著响亮的爆炸声由这片空地的上空升腾而起,带著陡然分散开来的火光延伸到了这片椭圆形空地的四周。被强烈的暴风吹得向后倒伏的丛林在燃烧火光下挣扎的景象中,属於那名青衫剑士的身影紧接著由滚滚的浓烟中猛然跃出,他望著依旧不断扑面而来的一道道宛若流光的雷焰,原本自信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你们……你们破坏了法阵?」
「区区用来当做障眼法的魔法阵,隨便戳两下就没有了呢。」
堂而皇之地將之前那瓶药剂所起到的作用据为己有,跃到对方背后的亚特隨后將自己背著的大包举了起来:「现在……」
「跟我的大朋友问声好吧。」
砰!
不知装著何物的包裹与须臾间举起的长剑在空中交匯在了一起,隨之发出的却是不同於金属碰撞的闷响声,勉力將这道攻击挡下的洛图隨后被来自那个包裹上的巨大力量重重地砸了出去,如同流星一般陨落到了依旧散发著浓烟的中心地面上。飞扬的焦土隨后连同落地的冲击声一同扩散出了浓烟的范围之外,將那名青衫剑士四肢撑地想要挣扎著爬起的身姿展现在了逐渐清晰的视野之中,一道披著灰袍的身影却像是早早地等待在那里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对方的面前:「嗨。」
冰晶爆破的脆响声隨后包围了洛图想要陡然出剑的动作,连同一块骤然形成的不规则冰块將他整个冻在了原地,收回了双臂的临渊断水隨后咧嘴摆出了一个標准化的微笑,朝著保持挥剑动作被冻在冰晶之內的那道人影挥了挥手:「你好。」
「再见。」
轰!
一道岩柱由对方的脚下猛然出现,將这块巨大的冰块从还未散去的烟雾中顶飞了出去,飞速旋转的冰蓝方块隨后在空中与另一道笔直的血红色直线交匯在了一起,爆散成为漫天的血色蓝光。
「配合得还算不错嘛。」
拍打著自己的双手,由不远处走回来的亚特转身望著那道飈著鲜血落到不远处地面的那道悽惨身影所落的方向:「作为才第三次互相见面的选手来说,你们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用平静的目光望著逐渐靠近的两道人影,刚刚收回剑刃的雪灵幻冰隨后將自己的目光转到了那名灰袍魔法师的身上:「还有……你不是一名土系魔法师吗?刚才的那些魔法是怎么回事?」
「我是一名链金师,魔法师只是我的副业。」
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临渊断水隨后將一瓶混合著翠绿色与海蓝色的瑰丽药水瓶在两个人的面前晃了晃:「这些是我之前配制的魔法药剂,是用药水的方式固定而成的魔法……」
「居然还有这样的药剂?」
用无比惊讶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的话,一脸惊奇的亚特隨后跳到了临渊断水的面前:「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如此美丽的魔法药剂,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呃,用莹根草配合罗姆利亚叶片中和形成的魔法中和剂作为底板,配合各种魔兽的魔核与元素碎片之类的……」
「用这样的方法来固定能量?真是奇特而又大胆的想法,不过这样只能解决能量供应吧?具体的魔法效果呢?」
「那当然靠咒语了,最好有魔法师的魔法辅以稳定,罗姆利亚叶所榨出的汁液是非常具有记忆力的魔法媒介,只要是接触过的元素序列,它都会很好的保存下来……」
「完美,简直完美!这才是最完美的魔法药剂,这才是能称得上『魔法药剂』这个名字的魔法药剂啊!」
不断地发出著美妙的讚嘆声,举著那瓶翠蓝色药剂瓶的亚特隨后不断地旋转著走向了一旁的夜空之下,伸手想要將那瓶药剂要回来的临渊断水於是只得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苦笑,转身朝著一直不发一言的那名女子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你……你没事吧?」
「不是让你离开的吗?」回答他的是一声无比冷漠的质问声:「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也不想的啊,但是那个傢伙偏要拉著我过来。」
指了指亚特所在的方向,临渊断水无奈地回答道:「当然,我本人也有一点担心你的意思……」
「我不需要別人的担心。」
静静地转过了身,雪灵幻冰將无比冰冷的话音甩回到了魔法师所在的空中:」你走吧。」
「……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方,我可不会转头离去。」
指了指对方所站著的那片空地的脚下,临渊断水再次露出了无奈地神情:「我还有我自己的试炼要完成呢。」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任何副本。」静静地站在原地的女剑士將偏过头来的一丝白发流泄到了夜空当中:「不要再用这样的理由欺骗我了。」
「就算这里没有任何副本,这对我们的试炼完成与否也没有任何的关係。」
缓缓地走到了对方的身后,距离斗篷女子只有几步之遥的临渊断水笑著朝脚下的土地示意了一下:「根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情报,这里应该有一处隱藏的地下洞窟,发现了这里的復辟者用幻象法阵將这里的一切全部掩盖了起来,並且专门安排了一架魔法傀儡守卫这里……」
「没错,就是你之前拆掉的那一个。」他示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將目光定格在了被浓烟与火光笼罩著的那片魔法造物的残骸上:「谢了。」
「你说这里有一座隱藏的洞窟。」
没有理会自己的杰作,回身望著对方的女子半晌之后才说出了自己想问的话:「在什么地方?」
「就在你我的脚下,这片空地的下方。」临渊断水依然保持著自己的笑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可以用我的土系魔法將这里的地面移开,然后……唔,冒昧地问一句,你不是也想找那个圆盘吧?」
「我不知道。」依旧板著脸的雪灵幻冰无比干脆地回答道:「但我可以確定……我想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奇怪的確定方式,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吗?」
咕噥著这样的话,魔法师隨后將自己尷尬的目光从瞪眼警告著自己的那名女子的身上挪开了:「好吧,总之我们的目標现在一致,这下你应该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们之间的合作了吧?」
「……我不会帮你们完成什么试炼的,我也不会管你们的死活。」
朝著对方的身后望了一眼,雪灵幻冰摇著头回答道:「如果你我找的是相同的东西,我最后会將它摧毁掉,由此所造成的后果……我也一概不会承担。」
「呃,那就只能祈祷我们找的不是一个东西了。」临渊断水干笑著说道:「不然万一最后若是发生了悲剧,我岂不是要很难做?」
「你的队友已经都掛回去了,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回答对方问题的雪灵幻冰声音冷漠地反问道:「拋下他们独自前来完成试炼的你,不会也很难做吗?」
「他们马上就会赶来,我相信他们会这么做。」
打开了自己的冒险者地图,临渊断水朝著几个人所在的南方微微地指了指:「已经经歷过了这么多的考验,他们的勇气与毅力已经足够强大,之前的这些战火硝烟也已经给了他们方向上的提示,相信他们应该……嗯?「
缓缓地收起了自己的话音,灰袍的魔法师忽然转过了自己的身体,警惕起来的眼神也与身前的雪灵幻冰一起,落在了之前洛图所坠落的方向上。之前被三个人的连续配合削飞出去的青衫剑士此时也带著一身悽惨的伤痕摇摇晃晃地重新站在了眾人的眼前,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看著一男一女两位玩家的脸,宛如死人一样的目光也在一段时间的凝聚之后,隨著他扯起的嘴角而再度变得富有光彩了起来:「哼呵呵呵……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因为这样的攻击就死掉吧?」
「那正好。」重新竖起了自己的血色长剑,雪灵幻冰隱藏在兜帽之下的那双目光也再度变得冰冷:「让我再好好地料理你一顿。」
「你真的以为你能战胜我吗?」
似乎根本没有將一旁的那名魔法师放在眼里,青衫剑士再度用举剑的动作带起了漫天的剑气狂风:「早在自由之翼共事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更何况现在你离开了自由之翼,没有了强大的力量庇护与行会的背后支持……」
「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对手?」
轰!
刺耳的剑啸声隨著那名剑士陡然劈剑的动作而向著临渊断水与雪灵幻冰所在的方向狂暴奔出,须臾间由两个人躲开的中央缝隙中一穿而过,充满了混乱气息的剑流隨后將所过之处周围的岩石与土屑掀飞到了空中,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將周围的一切全部破坏殆尽了。四周的风压带著丛林中的树木再次倒伏下去的光影里,一道呈喇叭状的沟壑也隨著这道狂暴剑气的冲击而向著空地的远方无限延伸,四散的剑气隨后也如同犁过地面的钢索,在两个人分开倒地的四周划出了一道道刻在大地表面的线状伤痕:「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意剑的威力!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哈哈哈哈哈!」
「一群弱者。」
望著被自己的这一击打倒在地的那些玩家们未曾站起的身影,站在这道喇叭口源头处的洛图將自己的大笑声传遍了前方的夜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反抗魔法议会的长老大人,简直就是愚蠢至极……你说对不对,亲爱的雪灵幻冰?」
「你……「
没有如同对方所料的那般露出冰冷的表情,趴伏在沟壑远方的雪灵幻冰缓缓地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你说……你在自由之翼?」
「怎么了?想念你的旧部了?」抱起了长剑的青衫剑士一脸讽刺地反问道:「这个时候才想起自由之翼与魔法帝国的强大,是否过於迟了一些?」
「你说你是自由之翼的人?与我是一个行会的同伴?」
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之言,满身伤痕的雪灵幻冰缓缓地露出了两道湛然的目光:「你……不是圣殿骑士团的人吗?」
「圣殿骑士团?那是什……」
似乎是意识到了某种可能,双手抱剑的洛图原本大笑不止的表情陡然停滯住了,充满自信的那双视线隨后也在女子的盯视下摆动了一瞬,然后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看来你也是模擬出来的幻象。」
摇摆的身躯在空中变得逐渐稳定,雪灵幻冰將双手握住的长剑横在了自己侧过身来的胸前,宛如洞彻心扉的神光隨后也从她的冰寒双眼中逐渐露出,缓缓地落在了那名青衫剑士的身上:「是翡翠之星的产物,对吗?」
「……」
「你应该明白这把剑的效果,未曾谋面的长老阁下。」
没有继续对著那名青衫剑士继续说话,雪灵幻冰的眼神隨后落在了自己满是沟壑疮痍的大地周围:「不承认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如果他是幻象做成的产物……那我的落阳一瞬间就会让他从我的眼前消失。」
「……」
「看来你似乎依然不相信呢。」
横起的血剑在空中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光辉,与雪灵幻冰的双眼一同开始变得明亮:「那就……让我先试验一下吧。」
「魔法真空!」
一道道未知的符文隨著雪灵幻冰最后的一声大喝而浮现在她的身边,很快就將整个丛林空地的空间区域笼罩在了其中,而一直没有回答与动作的洛图也隨著这道由未知符文所创造出的淡黑色领域的扩散,像逢春的冰雪一般开始缓缓地崩解了。魔法的嗡鸣声与满目疮痍的大地也隨之开始缓缓消融的景象里,属於一名老者的低笑隨后徐徐地响起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低沉回音隨后与四陷的地面共鸣了一阵,然后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发出了一声沉重感十足的冷哼:「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小小的破绽,终究还是从我这边露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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