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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的一轮分组出来了?」
一段时间的之后的现实世界,华蓝市某区域的地下室內,刚刚爬出游戏舱的段青一边捧著暗语凝兰之前临走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压缩食物,一边用惊讶无比的眼神瞪著面前的屏幕光板:「时间呢?赛制呢?他们……我x,怎么还是双败制淘汰赛?」
「三十二强双败赛,最后取的是十六个名额,先生。」回答他的是浮现於屏幕角落里的一段段恭敬有礼的娟秀字体:「联盟的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剩下的参赛者依然过多,他们需要筛选出最后的八强……」
「扯淡。」
用力地將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块面包塞进了嘴里,拍打著双手的段青用力將自己想要吐槽的话敲打了出来:「想要快速筛选的话,一开始直接用单败淘汰赛不就完了?这还只是一次小小的预选赛!他们在联盟杯的正式赛里面都没有用过这么……」
敲打信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男子静静地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在依旧毫无变化的那片输入框中,再次键入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原来如此……他们想要让我多打几场,是吗?」
「……这后面一定有人在操纵,先生。」屏幕角落里的那段文字也如同无情的流水一样继续倾泻而出:「而且凝兰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段家。」
他们的触须果然已经伸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心中微微地嘆了一口气,段青的手指再度停顿了片刻:「看来我的出面,引起的震动才刚刚开始啊……分组名单出来了?」
「出来了,先生。」屏幕光板的一角很快就出现了对方的回覆:「您被分在了e组,这一组的参赛名单有……曙光荣耀,竹山,自由之翼,以及听雨楼。」
「这样的分组名单……你跟我说没有鬼,鬼也不会信的啊。」
视线的焦点在那些名字上停留了很久,段青终究还是將自己心中的那口闷气吐了出来:「这下好了,我们真的要面对那个疯女人……」
「凝兰的上线时间依然有限,现在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些。」
不知道屏幕这一头的段青正在发出的感嘆,暗语凝兰留下了自己最后的几句话:「家族的人似乎发现了凝兰的异常,最近已经开始盯得越来越紧了,所以……」
「没关係,不用继续管我了。」还未回过神来的段青下意识地打出了这几个字:「记得照顾好自己。」
「……凝兰知道了。」
「再见。」
嗶。
轻微的系统提示声隨著那道光屏的熄灭而响起,代表著暗语凝兰的头像图標也隨著这道声音的出现而熄灭了下去,昏暗的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某个男人夹杂在游戏舱嗡鸣之间的呼吸声,以及他愈发严肃的凝视眼神:「这一幕……」
「与三年前何其相似啊。」
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被光屏照亮的几根手指隨后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攥了攥:「那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想必也会同样盛丽吧。」
轻微的系统提示声隨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不断滚动的联赛新闻与消息从惯有的地方经过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只是在那里停留了一瞬的段青隨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无视了那上面关於上一次比赛的时候有关竹山战队的眾多关注与分析文字。用力地活动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他重新躺回到了老旧的游戏舱內,想要进入私人伺服器的手指却是在即將按下的前一瞬,缓缓地停在了半空。
因为上一次与梦竹最后闹出的那几分不愉快,段青最近与小姑娘之间也步入了冷战的节奏当中,最近的队內训练,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变得不怎么顺利了。
「算了,我还是回牢房里继续挨揍吧。」
手指隨著心中的犹豫而停留了半天,段青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临时起意的念头,然后就像是如临大敌一样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就像是在振奋著已然快要沉寂下去的精神。皮开肉绽的剧烈痛处隨后伴著他重新回到游戏世界的身躯而侵入到了他的意识当中,隨著他逐渐完全登入游戏的结果而占据了他的五感,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他隨后抬起了自己的头,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地面:「嘁,老子白包扎了这么久……」
「终於肯说话了?」
回应他的是正对著他坐在监牢里的罗德曼的声音,以及那张严肃而又冷漠的脸:「还以为你真的要在这样的沉寂中变成一具尸体呢。」
「不是说好了三天之后才问斩吗?」
用力地作出了一番挣扎,段青隨后確认了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牢牢绑在一块人形木架上的现状:「怎么这么快就开始下黑手了?」
「你的价值仅仅在於你口中的那些情报。」端坐在木凳上的罗德曼声音平静地回答道:「如果能够从你的嘴中撬出来,提前砍了你也不是不行的。」
「本来还想继续用下线躲避大法的,不过为了防止你们失手將我打死……」
略显虚弱地喘息了几声,段青用自己的嘴角扯出了几丝无奈的苦笑:「算了,你们想用什么招数就用吧,我全都可以接受。」
「……是条汉子。」
面无表情的脸色终於出现了几分改变,原地不动的罗德曼朝著身旁挥了挥自己的手:「斯考特。」
「交给我吧。」
狞笑著挡住了段青的视野,另一名常伴同行的帝国队长隨即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鞭:「抽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死了,现在正好……」
「没有这点毅力和耐打程度,如何当得起一名敢於正面挑衅我们帝国的蠢货?」
响亮的抽打声隨后再一次回荡在不大的牢房四周,在段青已经不堪入目的身体上再次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久久没有消散的清脆鞭响却是没有换到任何的来自段青的呼痛,反而將来自地下牢房门口处的一道急喝引了出来:「住手!」
「你们居然敢动用私刑!」
隨著杂乱踏步声的临近,一直站在伯纳德身边的那名副官隨后出现在了光与影的交互之处:「难道你们敢违背將军大人的命令吗?」
「別闹了,可怜的约克。」
毫无敬意地侧脸望著那名副官的脸,斯考特的声音也变得阴沉了起来:「以往的你不是最恨这些反抗军的人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给他们说起好话来了?」
「我当然痛恨这些敢与我们帝国人对抗的傢伙们。」举手挡住了身后两名隨行士兵的脚步,那名副官打扮的人举步走到了斯考特的面前:「但是伯纳德將军已经发了话,身为一名帝国的士兵,最重要的品质就是服从!」
「你们这两个傢伙不仅不服从命令,而且还公然跑过来动用私刑!」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听起来就像是突然化身正义的使徒:「难道你们想要被帝国从苍鹰军里除名吗?」
「……所以我都说了,这傢伙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
毫不在意地指著对方的脸面,斯考特的表情夸张的像个猴子:「表面上反对和平,背地里却又说著另外的一套……你就说实话吧,老傢伙,你是不是就想与我们四队的人唱反调啊?」
「收起你的表情与嘴巴,斯考特。」那名副官的脸色也跟著黑了下来:「现在的我才是反对公国的先锋,同时也是最遵守將军命令的人,反倒是你们……」
「將军的命令是保护这个囚犯的安全,你们的行径是彻底的背叛。」他的双眼中展露出无比的阴沉:「需不需要我將现在的情况报告给將军阁下,然后让他把你们与那些公国的猪玀们一起关起来?」
「你——!」
「停下,斯考特。」
暴怒的身影隨后被平静的话音所压制,脸上依旧保持著平静的罗德曼隨后出现在了两名相互对峙的帝国士官之间,將同伴拉到身后的他就这么与那名名叫约克的副官静静地对视著,半晌之后才在段青一直没有停下的细微喘息声中回过了头:「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们就先放过他好了……」
「罗德曼!」
「稍安勿躁,斯考特。」
再度向著身后摆了摆手,带著周围几名士兵一起开始离开的罗德曼缓缓地经过了那名副官的身边:「先让我们的约克阁下先来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你也想要做同样的事情吧?」
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平静的低语也只回荡在那名副官的耳边:「被我们抢了先的副官大人?」
「……哼。」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站在原地的约克副官就这么目送著两名帝国队长与自己的属下一同离开,然后才带著自己手下的两个人,缓缓地走到了段青的面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段青此时正抬起自己的头,满是伤痕的脸上也逐渐扯出了几分笑意,那原本想要说出的话,隨后却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成了几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別以为我真的会给你疗伤,冒险者。」
居高临下地审视著对方的脸,副官那绷紧的面容隨后將段青面前的光源全部覆盖了:「这是你罪有应得的,囚犯。」
「好吧,好吧,我知道。」段青声音微弱地回答道:「你们自己內部的矛盾是你们自己的,对我这个外人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是这个意思吗?」
「稍微称讚一下你的机智吧,卑微的贱民。」副官约克声音阴沉地说道:「如果你肯將你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部交待出来的话,我在这方面的评价或许还会再提升那么一点点,小虫子。」
「你知道结果的。」段青扯著嘴角摇了摇头:「刚才走掉的那两位使用的手段你也已经看到了,如果你想要效仿的话,將他们两个叫回来或许还来得及……」
「……我和那两个莽夫不同,我对发生在你身上的其他事情很感兴趣。」
目光在段青的身上安静地停留了一阵,那名副官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就像將军所提到过的那样……被抓之前就已经被打得很惨的你,究竟遇到了什么?」
「……」
「看来你对自己的立场……了解得也不够深刻。」
重新站直了自己的身体,背著双手的副官向后退了两步:「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企图利用帝国当做你临时的掩护,那几名出现在地下通道里的袭击者与你有仇,所以你才在我们出现的时候立刻选择了投降……对吧?」
「……」
「就算是一名普通的冒险者,也无法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前提下获得帝国的庇护。」望著段青一言不发沉下的脸,副官的言语变得越来越低沉了:「要想证明你拥有这样的价值,你必须得付出点什么,不是吗?」
「……没错。」这一次,段青也终於同意了:「不过……货总是要一点一点地卖的,这是每一个商人都应该具备的交易准则啊。」
「將军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时间就在三天之后。」沉默了一段时间的副官约克再次换了另一个劝诱的角度:「你的筹码比你想像中的要少得多,小傢伙。」
「三天之后自然有三天之后的做法,副官阁下。」段青虚弱地摇了摇头:「现在谈的话,我的回答一概是『否』的。」
「即使这需要付出你的生命?」副官扯著嘴角摊了摊手:「以及……你的那些同伴的生命?」
「他们会处理好他们自己的问题。」段青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我相信他们,所以……这种程度的威胁很可笑,副官大人。」
「……看来我需要增加一些自己的砝码。」
朝著身后的两名卫兵挥了挥手,副官约克目送著他们离开了牢房,然后才在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的气氛中,再次凑近了段青的脸:「现在只有你和我了,不知这样的环境……可否让你满意?」
「……你想干什么?」
「远古的光辉会成为指引的道標,古代的魔法將化作飞翔的仪式。」
似乎注意到了段青逐渐放大的瞳孔,副官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扯得越来越扭曲了:「不知对於这两句预言……」
「你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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