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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新历795年水3月的15日,步入寒冬的最后一个月中看上去依旧稀松平常的一天,来自扎拉哈城城內的居民与帝国士兵们也如同往日一般行走在自己的大街上,中间不时地夹杂著他们相互之间畏惧躲避与推搡爭吵的声音。因为前几日的反抗军行动以及那个「未知人士」对帝国公然发出的挑衅,位於哈洛姆这片区域的守卫戒备与军力也明显地变强了许多,这也让出入与这片区域的的商贩和看似商贩的反抗者们,不约而同地收起了自己原本变得囂张了许多的念头。
在他们的眼中,这一天与段青没有来扎拉哈城之前的那段时光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考虑那些从地下传来的震动,以及因为这些震动而明显变得骚动起来的帝国人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
「你感觉到了吗?」
「应该是从地下传过来的……有人在地下搞破坏!」
「快去通知伯纳德將军,让他们注意地下方向可能发动的袭击,其余人……跟我来!」
轰!
响亮的爆炸声隨后出现在了距离那个帝国队长即將行动的几百米开外,位於哈洛姆城区地下管网的那片通道当中,被爆炸所炸毁的墙壁碎石隨后连同簌簌落下的尘土,將通道的一侧彻底淹没了。没有理会身后退路的消失,从角落中爬起来的段青隨后举剑挡住了眼前袭来的另一把匕首,然后赶在匕首上泛出的萤光即將吞没这片空间之前,滚落到了通道的另一边:「虚空劈斩……你模仿的是《星际世界》里的虚空猎手吧?」
「什么叫模仿?不要用这么难听的词汇。」回答他的是再次隱遁到阴影里的声音:「而且……你不觉得这附近,以及这个游戏世界,与『虚空猎手』这个职业非常符合吗?」
「我要提醒你,这里的周围全是虚空裂缝。」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气,再度爬起的段青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小心斩出了一条通道,然后被吸进去啊。」
「你指的是那个充满了虚空兽的空间吗?」另一道站在通道远端的身影笑著回答道:「放心好了,那个世界对现在的我们来说……」
「可是熟悉无比的呢。」
嘭!
激烈的气流冲击声隨后突兀地出现在了段青的身侧,將他的身体连同周围的碎石一起吹飞到了角落的墙壁上,尽量用防御姿势卸掉了这次撞击的段青隨后勉力举起了自己的小圆盾,將周围隨后袭来的另外几道气流挡在了生成的屏障之外。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做出这样的应对,站在通道尽头舞剑的洛图隨后將原本散发於自己长剑上的气流全部匯集了起来,然后在愈发强烈的鸣响声中,逐渐凝聚成为一道巨大的剑型实体:「你们喜欢將这种东西称之为……气剑,是吧?」
「要不要品尝品尝真正的气剑是什么模样?」
仿佛能够撕裂耳膜的尖啸鸣响声中,那柄透明的长剑以无与伦比的速度穿越了长长的通道,然后轻而易举地突破了段青面前的无形屏障,钉在了那柄小小的圆盾上,名为安多哈尔的守护的这面圆盾似乎也並不是以物理防御见长的盾牌,只是抵挡了一瞬间就碎裂成为千万枚四散的碎片,而左臂高高扬起的段青,隨后也连同吐出的鲜血一起被炸飞到了通道深处的黑暗之中:「咳咳,咳咳……」
「真是抱歉呢,毁掉了你的一件装备。」隨意的拍掌声隨后响起在了远端的通道另一侧:「需不需要我给你几个金幣的修理费?」
「你,你是故意引我使用这面盾牌的?」
「你的武器,你的装备,你的所有技能与招式……我们之前都已经了如指掌了。」遥遥地望著那道狼狈的身影所躺的位置,洛图的声音隨后消失在了另一道突然挡在两人之间的黑影当中:「虽然我也没有想到……」
「你的那什么什么的守护,原来这么不经打的啊。」
咬牙將嘴中的鲜血挤了出去,躺在碎石之间的段青隨后聚集起了自己身体內残余的最后力量,然后在躲开了两道横斩而来的匕首挥击的同时,將自己的残躯从尘土与碎石之间拔了出来,不同於以往的匕首挥舞声隨后在他的周边纠缠了一阵,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道宛如虚空一般黑暗的匕影残光,摇曳於通道周围的魔法灯火隨后在段青的又一次翻滚中,將他突然矮身前扑的姿势映照在了那一道道匕影的正面:「既然是虚空猎手……」
「想必一定是有闪现这个技能的吧?」
同样的几道匕影隨著段青的这次扑击而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將属於那道黑影同样踏出虚空的动作一同带了出来,两道盘旋在一起的虚空挥斩隨后也將段青原本的退路吞噬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片比黑暗还要漆黑的环状空洞。因为打开了通道而出现的强大吸力隨后也出现在了那些空洞的周围,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从空洞內传来的隱约嘶吼声,属於洛图的身影却是紧接著出现在了那片空洞的周围,用手將还未消失的它们全部按了回去:「哦,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你们出场的时候。」
「看来你们对那个地方的確很有研究。」从远端爬起的段青伸手抹掉了自己嘴角掛著的鲜血:「是不是最近与它们相处的不怎么好啊?」
「不劳您费心,我们对它们的研究很快就会步入驯养阶段。」转过身来的洛图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倒是你……」
「你怎么还没有使出你的真本事啊?」充满了笑意的眼神渐渐地消失了,他凝望著段青逐渐爬起的身体:「难道你……真的打算戒掉了?」
「你们这些喜欢研究別人的傢伙们……」
身体摇摇晃晃地在逐渐逼近的两人面前站定,段青扯起了一股艰涩的微笑,想要摸向身后的左手却是在想起了什么之后,略显无奈地放了下来:「这次跑到我的面前来主动挑衅我……不会是研究遇到了什么瓶颈了吧?」
「说起来……我们对意剑的研究,也已经持续了接近三年之久。」洛图抚掌长吁了一口气:「在没有觉察到你还活著之前,我们也的確遇到了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不过现在……问题已经都不復存在了。」他笑著摊开了自己的手,將再次闪现到他身旁的那道黑影展现在了段青的面前:「你看,现在连阿康都已经成为了虚空猎手了呢。」
「圣殿骑士团还有多少人?」於是段青阴沉著脸再次问道:「你们已经有多少人掌握了意……掌握了那个东西?」
「虽然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人很爽,但是……我可不会透露给你更多的情报了。」洛图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你只需要知道的是……我们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来收拾你的。」
「……」
「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原本无比倨傲与卖弄的青衫剑士摆出了一副肃穆的面容:「不管你这段时间一直藏在何方……你应该明白的吧?」
「……我只是帮著我的同伴们打了两场比赛而已。」段青的声音也跟著犹豫了起来:「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这种简单而又老套的说辞……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洛图的肃穆表情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就像我们之前暗中交过的几次手一样……你还不是用出了意剑的手段?」
「……」
「从塔尼亚到自由之城,再到后来的风花镇……这么多次奇蹟一般的战斗,別告诉我你是靠著游戏框架內的能力做到的。」
望著摇摇晃晃的段青沉默不语的反应,洛图开始一字一句地指责著对方:「你已经破坏了自由世界的平衡,一次又一次地改变了游戏的走向,这样的罪名……相信不用我说,放到任何一个对你有所了解的战队那里都会承认的吧?」
「……说的好听。」
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段青的意志隨著他清醒的眼神而重新显露了出来:「你们做的事情不也是一样吗?你们不也是在用同样的方式,妄图统治这个世界?」
「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可是你。」洛图毫不留情地继续指责道:「又或者说……我们这些模仿了你的傢伙,可以掩盖你之前所犯下的罪行?」
「……我没有罪行。」段青摇了摇自己的头:「扭曲了事实的是你们。」
「事到如今,我可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你继续爭下去了。」洛图耸著肩回答道:「与一个死人计较过去的对错可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向著身旁的黑衣盗贼示意了一下,洛图的声音重新恢復了书生特有的倨傲与讽刺:「无论你是否还继续打算使用自己的本事,我们都准备將你送回去了。」
「你们不会得逞的。」段青再度竖起了自己的黑色短剑:「我以自己的名义起誓……你们绝对无法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了。」
「哼哈哈哈!那正好啊。」
舞动的剑姿与掠空的身影又一次开始充斥在通道中的景象里,属於洛图的低笑声也再一次淹没在了嗤嗤作响的剑啸声后:「你不用意剑反抗的话,那我们就快一点结束好了,我们家的另外几个兄弟现在正在哈洛姆酒馆里等著,等你一出现……」
嗡——
响亮的剑鸣声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要说出的话,带著段青迅速逼近的眼神出现在了通道的一侧,夹带著黑色残影的剑锋轨跡隨后也將附近的空间渐渐吞噬,带著无数一起攒刺而来的幻象出现在了洛图的面前。用犹豫的一瞬间看破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幻象,洛图的嘴角隨后掛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原本想要舞剑防御的动作也向下一沉,將无数缠绕在自己周身的气流重新匯聚了起来:「这种简单的骗术……」
「准备吃下我的最终绝技吧。」脚下踏出了不断转折的诡异步伐,他的青衫也开始隨著愈发强烈的气流奔腾而向后飘荡著:「七星剑阵——天……」
啪。
细微的敲打声隨后出现在了洛图的脚下,那是一枚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石块敲打在他脚踝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正在脚踏七星步的洛图原本即將落下的最后一脚也隨著这块石头的出现而向前滑了几分,在地上趟出了一条刺耳而又明显的印痕。似乎是被同样的偏差所影响,原本即將匯聚在洛图周围的气机也隨之出现了几分紊乱,向外散逸的气流隨后也被段青隨后刺来的漫天剑光所吞没,隨著他猛然的一兜而聚集成为中间的一柄:「用意剑模擬出来的招式也是有差別的,別说你们究竟能发挥出原本实力的多少……」
「就算是你们真的用出来了,该有的破绽还是会有的啊。」
砰!
剑气与剑气互相搅动的声音里,他將匯聚而成的一剑轰然斩在了身旁,然后將那条直线上的墙壁,连同混在其中的那道黑衣盗贼的身影一同斩落了出来。四散飞舞的碎石噼里啪啦地砸在周围的杂乱声音中,一道同样被斜向斩开的巨大虚空裂缝隨后显现在了那道墙壁的表面,强大的吸力隨后也开始发挥著虚空原本的作用,將周围的一切向著那道裂缝当中牵引而去:「……阿康!阿康!」
「我没事!但是……」
「他跑了?你居然放他跑了!不要管这道裂隙了,快追!」
「等一下,有脚步声……是帝国人,他们好像发现这里了!」
此起彼伏的呼喝伴隨著盔甲相互碰撞的嘈杂声音隨后淹没了通道的一角,將无数属於帝国士兵的身影显现在了那里的尽头,他们警惕地望著这条通道的四处,最后却是率先把倒在他们脚边的某道身影按在了地上:「是谁?不准动!」
「我不动,我不动。」回答他们的是被按在地上的段青虚弱的苦笑声:「你们今天……」
「就尽管把我抓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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