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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报那句话,是安德森独立州的州长鲁诺大人的意思。」
「……鲁诺大人?」
「啊,你们可能不认识,他是安德森独立州的现任州长,虽然也是一名异族人,不过对外来者可是非常亲切的呢。」
「亲切到让你们致欢迎辞吗?有意思……」
时间隨著几个人的赶路而来到了下午,太阳即將落山的时候,刚刚经歷过长途跋涉与一场大战的段青一行人也隨著休息的需要,在自称皇族的玩家队伍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临时的营地——据他们介绍说,这样的临时营地已经建立了接近十几个之多,而建立这些遍布独立州营地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来到这里的玩家提供方便的。
为了吸引冒险者前来,那位州长大人似乎也已经绞尽了自己的脑汁了。
「哦,忘记了自我介绍。」
將段青等人安顿在了一片丛林与岩石交错的岩洞后方,名叫螺旋之剑的玩家笑著指了指身后正在忙碌的其他同伴:「我们是皇族行会的人,也是几个月之前刚刚搬到这边来的,因为已经经营了一段时间的关係,现在是负责北方部族这片区域的冒险者……」
「皇族?这名字听起来有点怪啊。」刚刚坐下来的烈焰传说大笑著回答道:「很有想要称霸天下的感觉。」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隨著这道嘆息声的出现,之前曾经露过面的盾战士八宝君缓缓地由营地另一头走了过来:「曾经的我们也算是有那么一点大志,想要发展成为联盟里数一数二的大行会,不过自从上一届联盟杯之后……呵呵。」
「看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傢伙。」指了指对方的脸,似乎没感觉到任何不合適的烈焰传说笑著反问道:「反正是打发时间,有没有兴趣给我们讲一讲你们的经歷啊?」
「不需要我们来讲,你们当中应该有人知道。」面色微沉的八宝君转了转头,目光放在了段青的身上:「是不是,陌上青山?」
「……我?」
「怪不得一开始看你那么眼熟……你似乎不记得了呢。」
走到了逐渐警戒起来的几个人身前,八宝君扯著嘴角笑了笑:「不过现在想想,那的確是非常奇幻的一个夜晚,结合帕米尔与公国后面发生的事情来看的话……」
「……唔,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伸手阻止了烈焰传说等人伸手摸剑的动作,段青咧嘴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皇族……对吧?我记得你们不是说要去埃塔郡发展么,怎么反而跑到南边来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终於对对方有所记忆的反应感到了满意,八宝君没好气地说道:「那个狩魔天,还有他背后的那些神秘组织……因为那件事情,他们后来追杀了我们很久,就连我们去了埃塔郡之后,那些人也没有放弃给我们找麻烦,所以我们也只好再退而求其次,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听起来很惨。」於是烈焰传说转头望著段青:「你究竟使出了什么样的阴招?」
「哪里有什么阴招,就是冒充他们报了个名号而已。」段青无奈地回答道:「天知道狩魔天那个傢伙这么记仇……不对,他现在应该没有再来找你们了吧?」
「没错,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以后。」伸手朝著忙碌的营地四周指了指,八宝君的脸色变得落寞了起来:「不过……」
「独立州的形势,自从塔尼亚之战以后就没有再安稳过呢。」
顺著他的目光,几个人的视线也投到了营地的南部,几道燃尽的烟柱正从那里一点点地升起,用矗立向天空的摇晃黑烟暗示著这里非和平的状態,属於夕阳的光辉也隨著他们的视线向外洒落,带著周围的暮色一点点向下沉去,发出一声嘆息的土豆隨后回过了头,向著营地后方的某个岩洞里指了指:「话说回来……不向我们详细说明一下那个人吗?」
「没什么更详细的情况了,大致的內容我之前也都说过。」明白对方是想要问有关那个逃亡者的事情,八宝君笑著介绍道:「有一个部族在前几天的战爭中被灭了,部族里的大部分妇孺也都被抓走,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时间里非常罕见,所以州长大人派我们前来侦查此事。」
「从结果上来看,他们应该是在举行什么献祭仪式。」隨著另一道声音的接近,属於皇族行会的一名老法师玩家步履缓慢地走到了篝火前:「那所谓的献祭材料,多半也是活人之类的东西了。」
「……听起来果然很残忍呢。」飞天奇侠很干脆地往身后的草地上一躺:「偏偏还让我们给撞上……」
「应该是他们的仪式出了什么差错,所以才引发的那次爆炸的吧?」八宝君的声音也隨著他思考的动作而变得低沉了起来:「后来我们闻声赶到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与他们交战了……」
「都怪那个傢伙,他……哦不,那个女人非要往这边跑。」
指了指身后那名逃亡者所休息的岩洞,烈焰传说大笑著说道:「是她把敌人引到这里来的,我们可没有想要掺进来的意思。」
「对,我们差点就要团灭了呢。」一旁的长江七号也笑著说道:「要不是因为陌兄,我们说不定早就死光了……」
「对啊,对啊,陌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名叫飞天奇侠的胖子一骨溜地爬了起来:「你……难道你也是那种不世出的高手?」
「好了好了,不要谈论我的问题了。」
望著前面八宝君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段青苦笑著將话题赶紧拉了回来:「说说那个逃亡者的事情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按照独立州以往的规矩,战败的一方往往都应当接受战胜者的统治。」八宝君犹豫著回答道:「不过像这种赶尽杀绝的情况……州长一般会將他们安顿在安德里森名下,以確保他们的安全。」
「安德……什么森?那又是什么?」还未等段青再次提问,一旁的烈焰传说就率先出声问道:「人名?还是地名?」
「是州长所属的领地,位於安德森独立州的中心。」螺旋之剑笑著解释道:「距离我们这里不远,明天上午应该就能赶到……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这个嘛……」转头望了望段青的脸,烈焰传说低声回答道:「就要看我们僱主的意见了。」
「怎么,你们还要继续管下去?」
「说不定是什么有意思的隱藏任务呢对不对?而且现在就在我们脸上……」
「……我看你是冲著打架去的吧?听说这里有部族战爭之类的……」
「哪里哪里,绝对没有!我都已经说了,这里你说了算……」
仿佛无穷无尽的碎念隨著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动作,缓缓地飘荡在营地篝火的周围,就连摆出一副毫不关心模样的土豆,最后也伸著脑袋凑了过去。夜晚的星光隨著营火的逐渐明亮而跟著摇曳,似乎也在注视著这个六人团队的动静,而直到酒肉上席、饭香四溢的时候,属於烈焰传说的壮硕身影才拉著一脸苦笑的段青重新跳了出来:「那就决定了!咱们跟著去长长见识!」
「確定真的感兴趣吗?我反正是不相信的……」
「怕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担著,担不了还有你!」
拍了拍段青的肩膀,身为队长的烈焰传说转身抄起了一根肉串,然后带著满足的大笑,朝著同样正在啃著肉骨头的八宝君竖起了大拇指:「人家都这么盛情款待了……」
「我们怎么好意思不回应他们的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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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独立州是自公国独立之时就已经成立的最古老的一个郡,但其存在的时间要比公国长久很多,因为其由各式各样的部族所组成的特性,公国特许其成为了独立州一样的存在,几百年间,这样的存在方式也隨著时局的变化而一直变化著,但无论歷届州长如何改变自己的內外方针与处世手段,有很多东西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比如许多古老部族的独特生活习惯,以及这里几百年如一日的自然环境。
「前面是一片沼泽地,有很多的毒气以及凶猛的生物,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们一般都不走这边。」
指了指队伍前方的路途,八宝君朝著周围的玩家打出了一个绕行的手势,然后再次转身,朝著段青等人继续介绍道:「这样的沼泽地,在独立州的各个地盘上隨处可见,所以……这里的生存环境,你们也应该可想而知了。」
「……看来这里既没有农业,也没有牧业。」於是段青微微地嘆了一口气:「部族们都是靠什么来吃饭的?」
「和我们一样,靠打猎。」
指了指远方依稀出现的一片丛林的模样,八宝君笑著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片狩猎场都是非常宝贵的资源,周围往往也会聚集著大量的部族,然后引发战斗……」
「难道你们的州长没有考虑过教给他们养殖的办法,让他们不再爭夺食物吗?」挎著剑的土豆隨后低声问道:「这样明显要比自相残杀好的多啊。」
「我之前已经说了,州长也只是一个本地人而已。」
笑容里带上了几分苦涩,八宝君转身继续跟著队伍朝右边走去:「能够让他像现在一样接受我们的帮助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改变他们的生活也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一点,更何况在彼此风俗习惯与信仰不同的情况下,想要让那些部族和平相处本来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种条件下发展养殖业,跟自杀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別。」跟在一旁的螺旋之剑低声接道:「在到处都是敌对势力的情况下……拥有太多的资源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听起来的確很不妙。」同样身为盗贼玩家的飞天奇侠小声嘟噥道:「要是我的话,我大概会先把其他地方的部族当做粮仓先抢了再说。」
「总之我们现在所见到的部族,都是非常排外与警惕的。」冲著胖子点了点头的八宝君扬了扬自己的盾牌:「接纳像我们一样的外来者在附近活动,似乎也是最近才出现的事情了。」
「怎么,那位鲁诺大人想通了?」
「不,听说是因为安德里森最大的部族遭到了威胁,鲁诺大人希望能够吸引更多的援兵前来帮助他而已……」
「威胁?什么样的威胁已经到了连冒险者都要的地步了?」
「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声望还没有到达那么高的地步,委任我们处理北方部族这边的事情,已经是非常高的礼遇和信任了呢。不过隨著等级的提升,冒险者的地位的確也在得到提升,之前的塔尼亚之战所打出来的威望,到现在也一直在持续著……咦?」
他的话音顿了顿,视线也隨之停在了队伍的中央,属於那名逃亡者突然停下的身影隨后出现在了那里的人群中,带著整支护送队伍一同停了下来。负责保护那个女人的玩家们耳边隨后传来了她咿咿呀呀的声音,但语言不通使得他们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那女人的脸上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转而开始向著泥沼地旁的另一个方向奔了出去。
「喂!」於是在场的玩家们都跟著一惊:「你要去哪?」
呼唤声似乎没有任何的结果,零散的冒险者们赶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与原定的路线,十几个人的队伍隨后浩浩荡荡地奔跑在那片沼泽区的边缘,堪堪地跟著那名逃亡者的脚步追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可能出现在沼泽中的危险,又翻过了几个小小的山头,杂乱的脚步声才隨著那名女子的停下而渐渐停下,与她浑身伤痕的身影一同佇立在一片废墟的前方。
「这是……什么地方?」
凝望著那片依然升起著黑烟的废墟,八宝君喃喃地嘆息道,属於段青的身影隨后越过了眾人的肩头,缓缓地走到了那名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身后:「看来……」
「这里是你的家乡,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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