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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道被关上的房门,天翔的那名员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华蓝市虽然不是首都,但也是国內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不仅是华国的科技中心,也是各种商业贸易的中心,联盟既然选择了这里作为总部的地址,也是看中了这个城市的经济能够带动虚擬游戏产业繁荣的能力,更不用说聚集在这个城市的各路游戏豪门俱乐部,以及各个行业的豪门家族了。但就像其他的城市结构一样,华蓝市的市內自然也是有繁华区与贫瘠区的划分的,而占据这个城市相当一部分组成的,也正是那些地位不高、金钱也不富裕的普通人士——在城市里的公交悬浮车上挤来挤去的普通市民,因为食物的价格而斤斤计较的大叔大妈们,运输著货物而流窜於城市之间的司机,以及面带微笑、欢迎著各路顾客的前台小姐……使用各种手段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的他们,生活的轨跡自然也与类似「纸醉金迷」一样的描述无关,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往往会聚集在那些难以与富人们有什么交集的地方,书写著属於他们各自的普通人生。
而d区,正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也不知小姐是犯了什么傻,居然要跑到这样的地方来生活,难道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那些其他的大家子弟,避过公司里的那些闲言碎语的耳目吗?自己虽然是她的忠实拥躉,背地里也不喜欢那些杂碎说小姐的坏话,但此时的天翔公司確实已经不是以前的天翔公司了,那些原本靠著小姐一手的打拼而出人头地的傢伙们,此时全部做了二五仔,忘记了感恩戴德这四个字的用法……但平心而论,换做是他站在那个地位上,他大概也会做那些人同样的事情,毕竟大权在握,无数的金钱与至高无上的地位近在眼前,需要克服的也只是几个平级的领导,以及小姐一个人而已——小姐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刚开始的锐气也隨著这几年的变故而消磨殆尽了,现在不仅要应付无数男人的无耻骚扰,还有无数成员私底下的非议……
这个时候跑出来做这样的事,不是平白给那些人留下把柄吗?那些混蛋整天就等著盼著小姐自己放弃呢!而且……而且……
而且小姐至今未嫁!她怎么能公然跟其他的男人住在一起?
这个人居然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不,不对,难道说……
他是小姐在外面找来的小白脸?
不可能,不管是公司的高层还是小姐家中的族人,不管他们是好心还是恶意,摆在小姐面前的优秀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连徐良宇那样的攻势都没有起到半分作用,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人会让这样的小姐动心?就算大家族里的女性成员经常玩得很乱,豪门中互相乱搞的齷蹉事情也不是没有,但这种上门送自己的做法……先別说那个男人的品质如何,以小姐一直以来的冰冷性格,她根本就不可能这样做!
一定是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那个人……
熟悉的悬浮声远远地响起在楼下,將这个人的纷乱思绪无情地打断了,他抱起了原本应当继续搬运的零件,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响亮的高跟鞋声嗒嗒地回荡在楼道內,属於楚灵冰的身影紧接著出现在大门外的台阶下方,她望了望正在进行的工作,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提著自己的小箱子,跨进了依旧陌生的房间之中:「……安装工作刚刚开始?」
「是,是的。」其中一名公司成员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因为要按照您的吩咐定制一台机器,所以现在才运过来……」
「没关係,继续吧。」
女子摇了摇自己的手,將小箱子放在了门边,然后几步向前,走到了那个正在装修的房门之前:「……他呢?」
「那个人……他刚才露了一面,现在回去了。」
指了指段青刚刚出现、现在却大门紧闭的那个方向,回答他的工人小声说道:「他……他本来想说什么的,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反对?」女子的嘴角稍微地翘了翘。
「……他反对过,但放弃了。」
小心翼翼地望了女子一眼,那个人紧接著回答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加装最为安全的防护系统,保证一个人都不会闯进来!」
「那个东西……我自己来就好了。」
指了指丟在门口的那个金属箱,女子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一边整理著属於天翔公司的紧身工作服,一边探头望著房间內的装修情况:「我的东西都在吧?」
「都在,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那人立刻大声报告道:「那个人绝对没有动过您的东西,请放心!」
「……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隨便问一问。」
女子侧著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背著身子问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玩自由世界。」房间里的另一名员工並著脚站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手上的信流监视器:「d区的网络流信还没有达到最好的品质,所以目前我们无法监视到更加完整的信息,不过小姐放心,我们马上就会把最好的……」
「不必了。」
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女子板著脸退了几步,然后坐在了沙发的中央:「不要为我安排这些特意的东西,我……会很反感的。」
「可是……」
「单独建立虚擬网络专线的成本太大……这个理由总可以了吧?」
女子扫视著房间里的所有人,然后缓缓地挥了挥手:「只要把我指定的装置都安排好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们插手。」
「……是。」
几个工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默默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而久久没有再说话的女子却是沉默了半晌,最终却是將冰冷的眼神从中央的空气当中挪开,放在了旁边的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不喜欢我,是吧?」
「哼。」她的眼眉一低。
「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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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根本就没地方躲啊!」
一排排的树木隨著车队的经过而逐渐向后移动,將古旧的石质路灯与广袤的平原显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而属於玩家之间相互吹嘘的声音,也正在隨著马车的行进而响起在自由世界的塔隆大道上:「那boss……那傢伙会群体的劈斩,大范围的横扫,比奔跑还要快的速度,还有瞬发的剑气攻击!他的剑比门板还要大,挥舞起来却跟小木棍似的,那呼啦呼啦的声音,都快要把我们的耳朵震聋了……」
「……你说的这是人类吗?」
「所以说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个人类,因为我们就看到了外面的那副盔甲!说不定把那副盔甲脱下来,里面是空的呢!」
「这太扯淡了吧?那它靠什么来动弹的?」
「魔法,灵魂……管它是什么呢,反正这里是自由世界,什么都有可能了。」
最前排的马车上,几个坐在车厢里的玩家中的一个正在擼著袖子大声说道:「总之我们后来又去了一次兰格森林,想要重新找到那个遗蹟,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个遗蹟就那么消失在原来的地方了!別说入口了,连之前的一块石头都没有找到!」
「不会是你们迷失了方向了吧?」
「不可能!兰格森林又不是大名鼎鼎的翡翠之森,就是一片普通的热带森林,而且我们可是专业的冒险者,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但那个地方就是什么都没有,我们挖了半天坑都没有发现,反倒是引来了一群狮虎群,差点就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嘿,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见过有人被生吃的这种死法呢,想一想都觉得很悽惨……」
「走开走开!都说了是差点了,要是我真的被吃了,还怎么坐在这里跟你们吹……呃不对,是讲故事啊?那个……刚才讲到哪里了?」
「……挖坑。」
「对对对……」
望了望突然出现钻进了马车的那名玩家,一直滔滔不绝的那个人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我们后来还去网上……呃,是冒险者看板上发了消息,向大家公布了这个事情,按照我们的猜测,这绝对是一个有时限的遗蹟,只在特定时间与特定地点出现的那种……哎呀!想想都觉得可惜啊!都怪那个战士,口口声声向我保证队友给力,给力个毛啊!」
「那按照你的標准,给力的队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你可问到点子上了。」正在肆意挥舞著口水的玩家又望了一眼那个人,然后声音振奋地说道:「按我的標准……魔法师怎么著也应该有逆风悠然那个水准吧?当然了,我不是说要有与职业选手比肩的实力,但至少应该有那样的意识,冰环冰箭冰枪素质三连你得会吧?冰墙卡位你得会吧?什么,你是个火法?定点爆破会不会?火墙挡视野会不会?不会至少输出打得高一点吧?那种几个火球拍到人家脸上不痛不痒的,居然也能整天叫囂著给魔法师正名,笑死劳资了!」
「近战职业嘛……至少要会三四种武器的精通吧?至少会熟练切换盾牌吧?什么你是双持选手?不是我说你,双持选手靠什么活下来?靠信仰吗?那武器慢得不行,人家捅过来连个招架都来不及,等他们顶著残血砍上去,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当然你要是愤怒狂魔那种妖孽算我没说,但是即使是他那样的选手,使用的也是双手双持的套路!双持就是王道,单持就是邪路,不服?不服你先憋著……你是敏捷系选手?潜行隱藏会不会?偷袭背刺会不会?飞到投掷会不会?十次能投中八次吗?我在自由世界里面混了这么久,还真没亲眼见到过一个合格的盗贼,更別说那种只拿著两把匕首,见了敌人就上去硬砍的蠢蛋了!他们要是能打出我一半的输出,劳资现在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然后从自由世界中消失!」
「听起来颇有一种某xx休闲大神的气势。」先前提问的那人笑著说道:「敢问你的输出是多少?」
「怎么,你怀疑我的实力?」
斜著眼睛望了一眼这个名叫陌上青山的傢伙,那个人挑著眉毛回答道:「自由世界里无法量化输出,所以我换一个说法吧……埃塔郡的狂野蛮牛见过没?找个人扛住那个傢伙,劳资二十秒就能把它砍趴下!」
「不明觉厉啊。」段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惜没见过那玩意儿,这个世界里也没有坦克这个概念……」
「什么?你连狂野蛮牛都没见过?」那个人立刻出声打断了段青的话,气势也立刻高了两分:「兄弟你不是混埃塔郡的玩家吧?是不是没见过世面啊?知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就莫名其妙地混进来?」
「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人忽然瞪起了眼睛:「还没问你的事呢,就想套我的话?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听过我们『没名字』行会的威名吗?告诉你,就算是曾经霸极一时的拂风站在我们的面前,我们现在也不怕他们……」
「拂风?」段青的眼中一亮:「怎么,你们居然还能与他们抗衡?」
「这位兄弟……怕是真的没见过世面吧?」
那人的眼睛变得更加轻蔑了:「拂风已经放出了消息,他们的会长逆风悠然即將转会维扎德,转会期开始的时候就转,马上就转!哈……没有了他的拂风还是拂风吗?他们早就不是埃塔郡的主宰了……哈哈哈哈!」
「连这种消息都不知道,小子你不行啊。」那个人指了指段青平淡无奇的脸:「不如加入我们冒险团,当我黑玉米的马前小卒怎么样……呃。」
隨著那个人突然停下的话音,车厢里的几个人有些诧异地转头望著入口的方向,然后隨著段青同样诧异的脸色,將骑著一匹战马的某蓝发飘逸的女子逐渐接近马车的身影,纳入了自己的眼帘之中:「……终於找到你了。」
「你怎么上的比我还晚?」段青回头说道:「我还是后下的那个呢。」
「当然是有事了。」絮语流觴甩著发丝回答道。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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