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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想一想……」
「接下来应该怎么圆?」
「这还不简单?江湖的形势现在这么危急,断风雷一个老傢伙,忙里忙外自然也是支撑不住的啊,状態不好或者是精力交瘁之类的情况,自然也是正常的事情……」
「……」
「唔,或者说赛前他接到了什么急讯,说什么帝国已经打到他们的城下,所以必须要回到游戏里去主持大局之类的……」
「……」
「呃,又或者是他的老相好给他打了个电话……」
「观眾要退票了啊!」
吵嚷不已的会场中,段青的声音也隨著逐渐沸腾的观眾席而同时响起:「就算是自家兄弟,怎么著也应该意思意思的吧?先比划个一招半式,体现体现比赛精神才是正常的啊!哪有一上来就退掉的……」
「呃,別激动別激动,虽然那个老傢伙不想和自己人打的心情,我还是能理解的……」
解说频道里再次出现了一阵杂音,属於繁花似锦的声音也逐渐地拔高,紧接著出现在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与低语声的后面:「那个,那个……请老爷们放心,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抓住了断风雷!我们马上就会安排一场临时的现场採访,观眾老爷们请不要走开,马上我们就会把锅……呃不对,是让当事人亲自来解释一下他的选择!那么……」
「准备好了吗?」
舞台上的画面一转,然后將联盟所抓住的选手席某个角落的镜头逐渐放大,接著在所有人注意力的转移之下,將两个人的身影映现在了舞台的中央。属於断风雷的刀疤脸不出意料地在那里逐渐显现,似乎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悔意,然后沉下了自己的面色,侧身望著那个正在不断流汗的那个工作人员:「有话快说。」
「请问……为什么要弃赛?」那个人抹著脑门急忙问道。
「当然是不想作无谓的战斗了。」断风雷淡淡地回答道:「那是浪费时间。」
「你……您不是在故意让出晋级名额吗?」
「……如果你们承认前面的抽签也是故意的话,那么……是的。」
选手席与观眾席的笑声隨著这句话的出现而逐渐响起,与那个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的刀疤脸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可是……可是您至少也应该尝试一下吧,虽然不知道那个抽签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可是联盟杯的总决赛,大家至少应该將竞技精神放在第一位才对……」
「如果你们想用竞技的角度来说,那么结果也是一样的。」断风雷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三弟的实力……」
「的確要比我高一些。」
「呃……」
选手席与观眾席的笑声逐渐地消失了,似乎在分辨这句话背后的真偽与其中的意义,片刻之后,临时充当记者的工作人员再次犹豫著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那,那么……您开场之后说出的那句话,又有著什么样的含义呢?」
「那句话?哦……」
断风雷的表情终於有了些许的改变:「那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如果我们被送进去的地图是一个未知之地,那么我们就分头行动,花一点时间摸一摸环境,或许对我们以后的探索与发展起到一点作用。可惜……我们被送到了奇蹟之桥,那里人尽皆知,所以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不然的话……或许你们会看到一场更加不可思议的比赛。」
说到这里的断风雷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x的说白了还是在打假赛嘛!」
解说频道里的段青立刻毫不留情地抨击道:「他们一开始就没想好好打!」
「是啊!我们应该严重地谴责这种行为!」
「对,取消他们的参赛资格!」
「呃……这有点过了吧?」
「怎么,难道你也觉得那个抽签有问题?」
「……这个,这个,我们还是接著看下一场比赛吧。」
解说频道传来的几个人的窃笑声中,坐在选手席里的某女子挥开了自己旁边的某个下属的身影,然后向著后方的两个人说道:「你们还要看下去吗?」
「当,当然!」梦竹朝舞台上方的某个解说席看了一眼,然后气鼓鼓地说道:「我倒要看看,那个大叔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断风雷已经离开了会场。」絮语流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舞台的中央:「听说……是游戏里的帝国出了一些动静……」
「管他的呢,反正那些战场都是江湖在打,跟我们没有什么关係。」梦竹小声地抱怨道:「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那么久,打死我也不想再回去了……」
「……呵。」定定地望了那个小姑娘一阵,絮语流觴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然后向著选手席里面的某个方向瞥了一眼:「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看著吧。」
她站起身,朝著会场角落里的某个通道內走了过去:「我先离开一会。」
「啊?你,你要去做什么?」
「没事,我马上就会回来。」
身穿晚礼服的女子回头露出了一个嫵媚的笑容,然后转过身摆了摆手:「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反而更让人在意……」
闷闷不乐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梦竹的腮帮子鼓得更厉害了,一旁的笑红尘却是对之前的那几句对话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是小心翼翼地问著自己的上司:「团,团长……那个人真的是大哥啊?」
「自己去问啊,笨蛋。」
有些不甘心地向著这里的周围望了一圈,小姑娘的眼神终究还是放在了再次亮起的舞台中央,重新开始播放起来的比赛上,属於段青与繁花似锦的声音也隨著那两个名字在大屏幕上的浮现,再次回归到了正常的解说之中:「愤怒狂魔对苍云壁垒……」
「剑与盾的对决啊。」
淡淡的对话中,一盾一剑在一高一矮两个人的身影之间迸发出了金属的火花,然后在一片石林环绕的山道里向著两旁飞了出去,带著尘埃落到了平缓道路左右两侧的地面上。逐渐平稳的身形中,远方的海风摇晃著从两个人的身边吹拂而过,將周围的野草压到在了地面的同时,也將一阵阵属於海洋的腥味带到了两人的身旁。不过如同从他们两个人身边跑过的士兵一样,在场的对战双方並没有因为这些外界的因素而有任何的动摇,因为那从远方传来的丝丝喊杀声似乎也在提示著他们,那鼻尖划过的气味……似乎也不仅仅是海腥味这么简单。
他们所处的位置,似乎是一个正在廝杀的战场边缘。
与场內的两个比赛选手的视角不同,场外的观眾是能看清这场战斗所处位置的大致地形的,这其中自然也有许多经常在那附近冒险与战斗的玩家,所以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的名字,然后將自己的结论与惊讶,传到线上线下的各个角落之中。位於解说频道內的段青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博闻的,所幸繁花似锦似乎对自由世界里的大部分地方有所了解,所以有关比赛场地的介绍,自然也是由他来开始了:「这里……好像是自由之城的城外啊。」
「自由之城的城外?你確定吗?」
「虽然有各式各样的山地与草林,不过这些平缓的地势,以及远处的那些沙滩和遗蹟……这些地標还是非常明显的。」繁花似锦低声回答道:「他们所在的这条道路应该就是著名的自由之路,当初自由之城第一任城主进驻城內时所走过的地方,往前一直走就是自由之城的正城门,如果不转弯的话……你还会一直走到奇蹟之桥的桥头。」
「当然,如果从这里一直往西,你还能走到卡隆关。」繁花似锦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著名的十字路口了。」
「你在逗我吧?」段青的话音隨之响起:「如果我们都没眼花的话,这个地方显然是在打仗啊,自由之城什么时候也被捲入了这么大的战爭中了?」
「这我就没法解释了。」
战场中两个人再次的交手中,繁花似锦的声音也再次回荡在会场的四周:「或许……这就是联盟官方之前所提到的,系统演示出来的未来场景的一环吧。」
「未来的场景……」
望著依然毫无所觉地从两个交手之人周围跑过去的那些卫兵的服饰,段青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难道是帝国人?他们居然打到了这里?」
「或许这揭示了某种世界线的可能。」繁花似锦介绍似的说道:「帝国打败了公国,然后占领的自由大陆的中央,然后接著往东,一直打到了最东边,自由之城的脚下……」
「喂喂,这也剧透的太严重了吧?」段青的声音立刻反驳道:「先不说这个自由之城有没有这么弱小,光是打下公国这一点就已经很难以令人相信了,要知道除了塔尼亚,公国的东方还有几百公里的土地,至少三个郡县的距离……」
「或许这是几年后的画面呢,大家不要当真就好。」繁花似锦摇著头说道:「公国的体系与帝国也有所不同,即使是塔尼亚倒下了,各个郡县也完全可以独立成一体,然后继续抵御帝国的入侵,他们的兵力目前好像也没有因为局势的动盪而有任何的调动,最多就是统领他们的那些家族,目前依然还在塔尼亚观望著……对了,他们现在还在那里吗?不会是已经都偷偷溜走了吧?」
「你问错人了吧?你怎么知道我在不在那个地方?」
「……嘁,你这老傢伙,嘴很严的嘛。」
「谢谢夸奖。」
无视了自己身后某个少女发出的阵阵偷笑,段青不为所动地盯著比赛的画面:「就算这是官方的剧透,这个演示出来的画面也不一定发生,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即使公国的首都沦陷了,公国的其他郡县也不会全部坐以待毙……」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就此变为一盘散沙。」
「……去去去,你怎么不说公国议会会带头向著帝国投降呢?」
段青嗤笑著摆了摆手,然后指著画面里那个再次无功而返的剑士:「人家那两个比赛选手都无视了那么多士兵,咱们还在这里臆想些什么?」
「所以我们还是看比赛吧……唔哦,刚才这个盾挡立得不错啊。」
再一次將对手拍退到了大盾之后,一直盯著对方动作的苍云壁垒小心地向著左边挪动了两步,视线却是穿过了自己身前那张大盾的上方,落在了属於愤怒狂魔的那把长剑的剑身上:「你的剑……你换了一把双手剑,是吧?」
「嘿,你怎么知道?」
「双手剑与单手剑的重量,差距是很大的。」嵐山的会长用盾遮住了嘴巴,所以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击打在盾上的力道……自然会有天然的不同。」
「不过,你为什么一直用单手持剑呢?」
「……」
「我的盾是从帝国皇家博物馆里取出来的古代大盾,拥有极强的物理抗性。」看到对方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苍云壁垒的话音变得更加迅速起来:「如果我一心防御的话,盾牌上的物理抗性还会继续叠加,所以……不要把我想成是十方俱灭那个级別的对手,即使是你换了双手大剑,也不一定会有所突破的。」
「嘿嘿嘿嘿……突然想起来,你和那个傢伙还是一个行会的呢。」
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战斗姿態,愤怒狂魔將沉重的剑尖往地面上一顿,手指抵著眉心低笑了起来:「连战斗风格都是一样的……」
「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他们似乎受我们这些老傢伙的影响很深。」苍云壁垒毫不客气地回答道:「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当然不会介意,因为我刚才已经用剑问过了。」
喘息声渐低的男子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凛冽的眼神却是逐渐地浮现在了自己的指缝之间:「不过……我还有一个別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愿闻其详。」
「什么样的战士,才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
苍云壁垒没有答话,而是眼神一凝,將自己身前直入土地的大盾紧了紧。
「一直躲在盾牌后面的战士,可以称得上是战士吗?」
隨著这句话的落下,愤怒狂魔再次躬下了自己的身体,左手却是摸向了自己的背后,將另一柄看上去十分沉重的双手大剑取了下来:「想必你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不过……」
「我还是要向你,我,还有这个世界问一问,所谓的战士……」
他紧紧地握住了那柄剑的剑柄,然后向著那张自己一直没有突破的大盾冲了过去。
「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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