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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悠然的腿脚也不慢,他已经抢到了断桥的一头!他正在聚集能量,如果这一下被他砸出来,盗贼玩家的小身板可不一定能……咦,盗贼玩家呢?他选择了躲藏?」
「盗贼玩家猥琐地躲在了桥墩的后面!逆风悠然现在是无法瞄准他的,不过他也没有放弃,施法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咦,咦?他没有將蓄力的寒冰刺打出去?这是怎么做到的?」
总决赛会场的舞台中央,並未因为前几场比赛的插曲而有所改变的观眾席再次沸腾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沸腾不是为了向某位选手加油助威,也不是为了欢迎某个临时客串解说的到来,而是因为舞台中央的某个魔法师凝聚法术时的帅气动作,以及那个客串解说所发出的无奈声音:「不要装傻,法术的完全释放是需要咒语和动作的全部配合的,他捏著最后的那点动作不放不就完了?」
「不愧是曾经的大师级人物啊陈指导……」
「行了行了行了,咱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套的话了好不好?」
另一个男性的浑厚嗓音颇为不耐地说道:「上头说了要给你一个伴,所以我就来了,但你也不能因为我的存在而偷懒和装傻吧,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我倒是想按我的风格来,可是我怕出去以后会被你的粉丝打死啊……」繁花似锦低声嘀咕了两句,然后才假装清了清嗓子,继续对著舞台的中央影像大声喊道:「双方都在等待机会,等待对方出现冲动与失误……上了!盗贼选手选择了右边,看来是他打算撤回到断桥外围的丛林之中,先將自己的身形隱匿下来,然后再伺机行动……」
「两个冰刺!接水流喷射!有没有打中……噫,我们看盗贼玩家的血量,好像只掉了一点点……」
「那傢伙使用了疾走。」
浑厚的声音再次適时地响起:「看上去是个加速技,所以逆风悠然的预判也慢了半拍,只有最后的喷射稍微扫中了一点……」
「不愧是……」
「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解说?啊?」
耳边的频道中突然传来了某人的训斥声与拍打声,將包括职业选手在內的所有观眾都逗得偷笑了起来:「难道你忘了你原来最痛恨的解说都是些什么样子的吗?每次就只会说谁谁谁说得好、谁谁谁说得对的,別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怎么,终於下定了决心要给大家当个解说,结果也只会说这些话了?」
「冤枉啊陈大哥,我这不是……」
「那就不要叫我陈大哥好吧?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就是坐在这看热闹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就完了?真是的,枉你曾经请过那么多老傢伙……」
「好好好……咳咳。」
一眾场內外观眾的憋笑声中,话筒另一头的某个男子再次抄起了自己面前的麦克风,又是遮羞又是泄愤一样地大喊了起来:「逆风悠然没有待在原地,他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打算撤下来了!断桥的下方还有一片平地,看来他想去那个地方守著……」
「桥面这么高,桥底还这么深,下去明显是给人机会啊……」
「但是逆风悠然还是义无反顾的下去了!他要显示一下自己身为男人的身姿,面对挑战从不退却的勇气……哎呀这爬的好慢哪!我这都吹完了还没爬下去……」
「指望一个法师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摔不死,也算是让了半管血了。」
「所以说老老实实地守在上面不就完了嘛,非要下去干什么,这场比赛又不是杀出个胜负的游戏,只要占桥就能贏……咦?」
「那是……晓光?盗贼玩家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桥下!」解说频道里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这是怎么过来的?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看来是打算从桥下爬过来。」另一个声音也跟著解释道:「可惜现在就被发现了。」
「如果被绕后並且近身,逆风悠然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不过靠著狗运一般的第六感,他再次占到了有利的位置……哎哎,他怎么还不进攻?再不打人家就真的过来了——」
唰。
舞台中央的大桥下,一道猛然掷出的寒光赶在水系魔法师出手之前,向著对岸所在的方向激射而去,然后在逆风悠然堪堪躲开的地面上,开出了一个深深的洞口。来自支持逆风悠然的观眾们的惊呼声还没有完全升起,连接到小洞內的某道铁鏈就在阳光的反射中猛地绷直,接著將带著大喝声的某盗贼的身影,拽向了逆风悠然面前的天空之中。
「来了!不能偷袭就选择强攻,而且上来就是一道乱舞攻击!对方用冰墙挡住了他的攻势,寒冰双刺提前发射,封住了左右两边的跑位……啊!」
「还是那副鉤爪!晓光从冰墙上方翻了过来!」
斜照的阳光被某个飞身而起的黑影遮挡住了一瞬,然后隨著他那刻意摆出的pose与另一次大喝而再次显出了光芒:「反手刺击!」
「重斩!蝴蝶步接滑铲!背刺一刀!」
「逆风悠然被打中了!他的血量只剩下了37%!而且还附带上了流血效果!」
踉蹌著向后飞退的蓝袍法师,在繁花似锦的大呼声中退到了桥墩的旁边,然后在微不可查的寒光中挺身一闪,將紧追而至的下一记飞刺留在了自己身后的墙面上:「冰封之路!逆风悠然在关键时刻还是作出了反击!盗贼玩家没有控制住身形,一头撞在了桥墩上!不过形势依然对法师很不利,他已经退到了悬崖的边缘,再退一步就要当飞人了……」
「冰冻术!」
一道大喝紧接著繁花似锦炒豆一般的话语,猛然由舞台中心的比赛场地中爆发开来,正在跟著电影画面大喊大叫的观眾们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个被一道寒气定在原地的盗贼玩家,久久地没有言语。耳边的某个解说的声音也因为被强行卡住的定格而出现了瞬间的停滯,似乎是想要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吐出血来,不过另一道低沉的笑声也仿佛像是等待这一幕很久了一样,此时正缓缓地开著口:「那个傢伙……一直没有乱啊,被一刀砍掉了七成血量,却依然按照自己的步伐在移动……」
「所谓职业选手的素质吗,嘿……可是他也已经没有体力了。」望著那个气喘吁吁的魔法师玩家,繁花似锦也立刻跟上了比赛的节奏:「如果有这么畜生……哦不对,是这么厉害的法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用,而是非要在自己快要力尽的时候……」
「这很简单。」
频道另一头的另一个声音再次低笑了两声:「那法术只会定身,不会定动作,想要用它来完成一连串的法术连击来打败对手,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不像现在这样……虽然看上去很危急,不过局势的节奏依然掌握在他的手里。」
「只要接下来的应对符合他的计划,那么……胜负,马上就能分出来了。」
仿佛是意识到了同样的道理,盗贼玩家的身影也隨著某道清脆的解冻声而猛然跃起,似乎是打算在对方有所行动之前,迅速地解决这一切了。依旧一动不动的逆风悠然不得不抬起了自己的手,打断了自己体力条的恢復,然后將早早就准备好的下一个法术,扔到了桥墩旁边的地面上。
这一次,就连陈天凡也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是……狂风术!」
「逆风悠然用出了狂风术!以一个水系魔法师的身份……將盗贼玩家吹出了悬崖之外!」
「但是已知那个晓光会一手鉤爪……」
「对……对啊!快鉤回来!你不会反应不过来吧……哎?」
「盗贼出鉤了!但是他没有选择崖边,而是选择了逆风悠然!」
「逆风悠然被鉤下去了!」
瞬息之间的局势变化,让现场的观眾们彻底地寂静下来,只有耳边的两位名义上的解说,还在对著话筒大喊大叫著:「不会又要双死吧?別再考验系统的智商了呀……」
「这时候……看得就是彼此的求生能力了。」望著摔落得越来越远的两道人影,浑厚的声音也迅速说道:「只要有办法比別人活得更久……又是狂风术!」
「逆风悠然再次用出了风系魔法!看来之前的那一下確实不是捲轴的偶然!他的降落速度已经比对方慢了很多,这样下去……啊!」
「晓光再次使用了鉤爪!这一次的目標是岩壁!」
「这就是他的计划,先把对方鉤下来,然后再用鉤爪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是將计就计的完美范例!」
「厉害了我的哥!」
「原来盗贼也可以这么玩的……」
「又一个职业选手死掉了……」
「都死了才好呢,打起来都那么跳,这下玩脱了吧……干掉他!我们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顺便……那个鉤爪去哪里搞啊?」
啪。
一道细微的碰撞声突兀地出现在一眾观眾兴奋的喊叫里,虽然毫不起眼,但是却还是被解说席上的两位大神注意到了:「漂亮!」
「……精彩。」
舞台上的影像瞬间放大,然后猛然一转,绕过了两个还在下坠的玩家的身影,定在了即將刺到尽头的那道鉤爪的身上。冰蓝的光芒在那里一闪而逝,然后在某道冰箭撞击在那根鉤爪所带出的铁鏈的前一刻,瞬间凝结成一片平滑的冰面,將那道鉤爪弹飞到了远方。似乎觉得这样还有些不够,如大鹏一样双手展开的逆风悠然在空中对著那道铁鏈放出了一道寒气,不过隨著他体力的再次耗尽,这次攻击也毫不意外地半途而废了:「嘁……」
「老是用同一种招式……真当我不是职业选手啊。」
他嘆息著闭上了眼睛,任由重力带著自己向崖底坠落,然后在某道提示声出现的前一瞬,消失在了系统的白光之中。
【比赛结束——】
「恭喜逆风悠然……最后的那两下真是厉害。」
「定点施法,外加精准的德国工艺。」浑厚的声音接著说道:「想必是他怕冰刺打不中对方的铁鏈,所以又上了一道冰封之路当保险……」
「先不说他居然修习了另一系的魔法……嘿,说到底都是算计啊。」分析道一半的繁花似锦突然低声一笑:「这些玩法师的,一个比一个会算,结果算来算去,还是近战职业占据了决赛席次的大半江山……」
「算上他自己,现在也有两位法师进了决赛了吧,之前的落日孤烟也干掉了一位来自恶魔乐园的傢伙……」频道里传来了翻页的声音,与之同时的还有属於陈天凡的吐槽声:「还有……你之前不也是一个玩法师的么,不要这么詆毁自己的本命行不行?」
「这叫就事论事,现在我是一名专业的解说……」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吗?当年你那个法师,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喂喂,形容词用得恰当一点行不行?」
「你不是要论算计吗?我觉得你那个法师的心眼……嘖嘖,刚才那几个人可是差得远呢。」
「……徐指导,你这样揭別人的底,可是一点也不厚道啊。」
「……我姓陈,谢谢。」
现场观眾们再次爆发出来的低笑声里,坐在自由之翼选手席的某个男子却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在周围几个小弟的关注中清了清嗓子,翘著下巴低声问道:「確定她已经走了吗?」
「是的老大,经理……已经离开了。」
「那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男子抱著双臂站起了身:「走了,接下来的比赛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就让这两个人接著吹吧……」
一道响起在他腰间的铃声將他的话打断了,他皱了皱眉,然后望著通讯球上所显示出的提示,动作缓慢地接了起来:「……是东皇哥啊,有什么事?」
「……又被打了?不是我说你,现在华蓝市到处都是惹不起的豪门子弟,你就不能管一管你的人……什么?」
「真的吗?」
「那还真的是……岂有此理了。」
「……好,好……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咱俩这么久的交情……」
男子掛断了电话,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向著旁边的某个小弟招了招手:「大康,你去跑一趟吧。」
「老大放话吧,是谁又欠打了?」
「还不知道,所以让你先去问问。」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去东塘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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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稍早一些的时候,华蓝市的东塘站外,一个穿著破旧运动服的男子猛然从某辆疾速经过的悬浮计程车上跳下,然后飞起一脚,跳进了几个將某个少女所包围起来的人群之中。打斗与嚎叫组成了瞬间的混乱,倒地不起的人所形成的某个缺口里,两个互相拉著手的人影连滚带爬地从那里突破而出,然后拖著一个拖油瓶一样的小旅行箱,向著道路另一侧刚刚停下来的计程车跑了过去。
「你你你你又是谁啊?」奔跑中的短发少女还在发出惊惶的大喊。
「我是你青山大哥。」
將拉著的少女连人带箱一股脑地塞进了车里,段青头也不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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