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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们线人的情报,法尔斯要塞的消息第二天才用了最快的骑兵,送到了塔尼亚的城內。现任城防队长塔斯克伯爵当时正在家中开宴……呃,在家中休息,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防备。」
维赛尔双手交叠,望著段青所在的方向:「他当时就摔坏了自己心爱的几个花瓶,大发雷霆了一阵,最后才在盛怒之下带人出门,向著城北的指挥所奔了过去,那副紧张中带著焦虑的表情……看上去不似作偽啊。」
「那是……昨天的事情吗?」
「对,现在他已经不在这里了。」维赛尔的手指敲打著自己的手背:「距离塔尼亚城最近的塔兰村,是最適合构筑防御的地方,他现在就在那里,指挥著近接防御的布置与准备工作,既然战爭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们,也不得不开始著手准备可能到来的入侵与城防战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算比较尽心了?」段青低声问道:「为了公国的安危?」
「帕米尔可以死,但公国不能乱。」
黑色礼服的男子双目低垂,忽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这是前天晚上得知了消息之后的福特斯,首先说出来的一句话,以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这样的表態,应该不是一个想要谋害议长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即使是这样,他们依然有可能是策划刺杀的罪魁祸首。」段青摇著头说道:「而且……你们怎么知道贵族们都是一条心的呢?说不定这其中有人打著自己的算盘……」
「他们是一条心的。」维赛尔摊著手说道:「这一点……曾经进过宅邸的你应该知道。」
「……你指的是斯坦福?」
「不只是他,博尔,科来尼亚,很多很多的贵族……他们目前都是一条心的。」维赛尔夸张地比著双手:「为了……某种目的。」
「什么目的。」
「噢,这可就超出了话题的范围了。」维赛尔摇著头说道:「总之……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至於更多的事情,要么付钱,要么……」
他看了看后方的基玛,然后眨了眨眼:「你自己猜。」
「……既没有提示,也没有奖励,我猜这个干什么。」
无奈地站起了身,段青冲著面前的男子作出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然后在四周的黑暗里猛然爆发而出的骚动声中,转身向著酒馆的门口走了过去:「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希望我们的这点微薄的情报……」抬手阻止了几个想要冲过去的手下,维赛尔摇头说道:「没有干扰你的判断。」
「那就不一定了。」隨著那道背影的逐渐消失,段青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至少……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走出了酒馆带来的黑暗,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一边张望著四周的情况,一边向著城市的另一个方向行去。寂静中带著不安的气氛並没有围绕他身边很久,隨著某个熟悉的杂耍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视野的尽头,一个突如其来的黑影也快步地从街巷的角落中显现,不声不响地併到了他的身边:「你不应该与汉克混在一起的。」
「唔喔……让我猜猜。」看著眼前的这个又换了一副模样的男性身影,段青推著双手问道:「你是基玛……对吗?」
「阴影会向来都是中立的组织,无论这个大陆的四周发生什么,我们与谁都没有什么关係。」无视了段青提出的询问,被称为基玛的男子顺著段青前进的方向继续走了起来,宛如一个毫无关係、偶然同行的路人:「但是……那个汉克的所作所为打破了这个规矩。」
「他在抢我们的业务。」没等段青问出自己的问题,他就自顾自地回答道:「有关黑暗方面的业务。」
「……战士之家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组织了?」段青头也不回地问道:「还跟你们抢生意的?」
「不,不是战士之家。」基玛低声说道:「只是汉克,以及他的瓦利亚酒馆……正在做著一些出格的事情。」
「……有意思。」望著前方越来越接近的围观人群,段青依旧面朝著前方:「我知道了,但是关於这件事,我可是无能为力的,因为我们的团长最近很喜欢跑黑市,我们冒险团也跟汉克他们有了一些交易……」
「你们可以转移合作的目標。」基玛的声音犹豫了一阵:「我们阴影会……从来不缺这样的委託事项……」
「最近是怎么了,我们冒险者忽然成了这么炙手可热的人才了?」段青发出了一阵低笑:「连你们阴影会都想绑著我们,然后互利共贏,嗯?你们啊……」
「怕不是为了所谓的资源吧?」
他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面色严肃地回头一摊手:「那些位於地下的……」
他嘴唇一歪,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话,因为那个如路人一样的男子,就这么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从来都没有与他说过话一般。无奈地放下了自己摊开的双手,段青又气又笑地晃著脑袋,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天空,一道细微的话音却是穿过了不远处围观人群所制造出的繁杂噪音,准確地来到了他的耳旁。
「以后再聊。」
「你们这些笨蛋……」於是段青再次摇头说道:「这样要是能揽得到人就有鬼了。」
他转过身,冲著人群里被围起来的那个正在表演的雷克斯嘆了一口气,然后无视了他的魔术表演与周围频频叫好的围观人士,就这么从他们的旁边走了过去——已经被各种情报搞得心烦意乱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去追究那晚的某个醉汉所说出的话究竟出於何处了,不过下一刻,一个娇小的女孩声音却是忽然叫住了他:「咦,那不是青山大哥吗?」
「你是……」闻声停下了脚步的段青再次回过了头,然后顺著声音的来源將视线逐渐地上抬:「你是那个……」
「你好。」被拉著手的斯巴达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向著段青打了个招呼:「陌上青山。」
「呃……」段青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在这里?要塞那边……」
「我们很早就离开那里了。」望著再次被某魔术表演吸引过去的女孩的眼光,斯巴达克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就在你离开之后。」
「那战场副本呢?」段青问道:「你不是在那里混了很久了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望了望再次变得沸腾的围观人群,斯巴达克皱了皱自己的眉毛,不过身边那个小女孩欢欣雀跃的模样,接著就把他的眉头抹平了:「战场、副本、两国的交战,对我而言都只是战斗的乐趣罢了。与其在那个地方继续打来打去,还不如找几个高手过过招来得更有意思一些……」
「……好吧,现在要塞那边也已经沦陷了,所以已经无所谓在不在那里了。」段青挠了挠脑袋,然后坦然地说道:「虽然不知你留在那里,情况是否会有所改变,不过远离战爭的泥沼终归是一件好事情,那种景象……还是少见识一点比较好啊。」
「我喜欢战斗。」全身一副半露著胸膛的鎧甲男子却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这样的话:「与像你这样的玩家交手,本就是我在这个游戏里的唯一追求。」
「呃……」
「不过……这个傢伙不適合待在那里。」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那个绑著发辫的小女孩,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所以当她提出想去別的地方看看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
「……她是你的妹妹吗?」
「不,我不认识她。」
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语气,斯巴达克却是说出了令段青无比震惊的事实:「我在……很久之前的时候与她相遇,后来就……一直待在一起了……」
恋童癖现实版啊!
段青在心中吶喊著,脸上的肌肉也变得抽搐了起来:「呵呵,啊哈哈哈,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啊,还能够一起周游大陆,四处旅行……你们是游歷到塔尼亚的吗?」
「是的。」斯巴达克干脆地回答道:「下一步可能会继续往东,一直……走到海边吧。」
「有关公国的事情……唔,算了。」段青犹豫了一阵,然后摇了摇自己的头:「这里的事情,你大概也是不会管的,与其告诉你……还不如赶紧离开的好。」
「你说的是那些帝国人吗?」斯巴达克露出了一副奇怪的神色:「那些已经摸到了城下的傢伙?」
「什么?他们已经摸到城下了?」段青大惊:「怎么这么快?塔斯克不是去防卫塔兰了吗?难道……」
「唔,或许是我没有说清楚。」斯巴达克立刻摇了摇头:「我在之前进城的时候,曾经见过几个熟悉的面孔……我曾经在战场上与他们交过手,所以对他们还有一些印象……」
「他们是与我一起进城的。」他最后补充了一句:「以冒险者的身份。」
「……这是要出事啊。」
段青嘆了一口气,然后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他们真的要將这里变成战场吗?嘿,打得一副好算盘……」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嘛……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背对著人群的斯巴达克低著头想了一阵,然后两手一握,露出了一个颇为狰狞的笑容:「跟他们打了这么久,他们似乎……还没有死心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面对著某个小女孩忽然回头问出的话,男子原本狰狞的面容立刻又变得和缓了起来:「你还想看一看別的地方吗?」
「唔……不要。」名叫豆饼猫的小女孩立刻摇了摇头,然后挺著辫子向著人缝里的表演再次望了过去:「我要看魔术!现实里才没有这样的节目呢!」
「……好吧。」斯巴达克摇了摇头,然后重新直起了壮硕而又宽厚的腰背:「你对这里熟悉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需要一个导游。」
「呃……说实话,我对这个城市还不算熟悉。」段青摇著头说道:「而且我还有別的事,所以……」
「你可以去冒险者协会。」看著对方缓缓板起来的脸,段青最后还是指了指街道的某个方向:「我们冒险团的驻地就在那里面,是个临时借给我们住的小房间,如果幸运的话,你说不定可以遇到我们的团长,或者是几个留守在那里的成员,她们对这个城市的了解程度……比我要高得多。」
「这是……你们行会招揽成员的最新方式吗?」斯巴达克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行会?我们冒险团现在就六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待定状態,怎么说也称不上是一个行会吧?」段青不屑地撇著嘴:「而且……你以为想入我们冒险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先交个三百二十八再说吧!」
「三……三百二十八?什么意思?」
「当然是金幣了。」
人群中,段青望著斯巴达克愈加不解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还得是自己做任务赚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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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的极致,即使是在最古老的时期,也没有一本书能够用完整的语言將其描述下来,因为每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剑术大师的人,都没有对他们所领悟的剑法绝技有任何可以被理解的记录。这样的情况,即使到了魔法帝国消散,战士的地位重新崛起的今天也没有丝毫改变,用曾经辅佐芙雷大帝的剑术宗师里特·罗兰的话来说,极致的剑术无论在招式上,还是在內在上,都趋向了一种能量化、魔法化的状態,用某种可以被称之为意境的东西,脱离了普通的劈砍与格挡的范畴。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歷史上確实有一部分如同魁里斯、凯特拉这样的人,曾经展现过同样的境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把將手上的书拍在了桌子上,段青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然后转头望著身旁的老者:「我还要看多少本才算合格啊?」
「唔,如果你觉得难以忍受……」坐在角落里的老人昏昏欲睡地说道:「你可以选你喜欢的书来看。」
「嘁……」
愤愤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籍,段青拍著桌子往前一步,然后双手插腰,走到了最近的一排书架面前——在接连拜访了不营业的瓦利亚酒馆,严禁出入的瓦莱塔医院,以及无人在家的安薇娜家之后,暂时无处可去的段青终於想起了位於塔尼亚北部的这个奇怪的图书馆,以及馆內的那个神秘的老人,所以就抱著「对方可能知道一些什么」的想法,来到了这个地方。不过老人对段青这一次的前来似乎没有什么极大的热情,对於段青旁敲侧击的提问,也没有什么正面的回应,唯独那似乎干不完的整理书架的任务,以及书籍的推荐,依旧在时隔了两日之后,一分不差地落在了段青的头上,仿佛自己成为了这里的常客,以及图书馆免费的用工一般。
当然,如果段青对书籍里记载的內容提出疑问的话,老人还是会有气无力的应答的。
「凯特拉是哪个年代的人物?」
「新历495年至520年,统治大陆的剑术大成者,详细的介绍,你可以看关於他的人物传记,从这里的左手边开始数第三个书架……」
「剑术的极致是什么?」
「是魔法。」
「……没开玩笑?」
「好吧,它不是魔法,但也差不多了。元素,或者说自由大陆上的所有力量,都將会在一定程度上被极致的剑术所借用,从而达到一种统合。」
「……关於这段文字:力量的极限需要开拓,否则会以无法理解的规律递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
昏昏欲睡的老人,自段青到来之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但露出来的却不是惺忪的睡眼,而是某种诡异的精光。
「它指的……实际上是一则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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