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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之幕!」
灼热的气息由异变所发生的那条通道深处再度爆发,將原本覆盖在那个方向的漆黑彻底照耀成了白昼,先前还未被突袭式的攻击打出这片区域的三两道人影隨后也被这道灼热气息逼出了通道口,带著狼狈的背影和艰难的动作缓缓地后退著。流动的火元素所带来的噼啪作响声隨后也伴隨著这几道人影的后撤而飘向环形广场內部的高空,那与熔炉橙红色光亮交相辉映的火星中也带上了浓浓的血腥气味,连接这些气味源头的通道深处隨后也慢步走出了一道单独的华丽人影,那举著法杖的姿势与脸上扯出的微笑也充斥著浓浓的嘲讽意味:「惊险啊惊险,差一点就被你们给浑水摸鱼了。」
「你,你这个疯子!」被灼热的气浪挤出破裂通道口中的玩家小队中,最前方举著大盾抵御著火焰攻击的领头一人声音嘶哑地吼道:「连自己人都杀!你还是正常人吗?」
「正常人刚才都会选择那么做吧。」身后的火焰墙壁还在沿著內侧方向沿线逼近的景象中,举著法杖的火焰魔法师歪著嘴巴向著一旁摊了摊手:「狭窄的小巷,乱战在一起的人群……若不这么做,被你们冲到我们阵里搅乱的局面,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与其让你们这支弱小的队伍找到可能存在的机会逃跑,还不如让我用『火焰爆破』一次性彻底歼灭。」说到这里的魔法师环视著周围七零八落的场面和倒地的尸体,满意点头的动作里也多出了几分扭曲的意味:「只是我也没想到这塔尼亚的地下通道墙壁质量实在是不够好,只是稍微这么一炸就变成这样啦,哈哈哈哈哈!」
「火锅泡饃!」
似乎是终於忍受不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躲在那道大盾身影背后的另外一名女剑士声音悽厉地叫出了声:「你!你不会得到好下场的!我们『夜鶯』与你势不两立!」
「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三流队伍,居然还有资格和胆量和我谈什么『势不两立』?」似乎很享受被对方指著鼻子的待遇,双手高举的火焰魔法师笑容也变得更加轻佻了:「弱队就要有弱队的觉悟,好好躺平在地上成为我们这些人的垫脚石和祭品,这样的话,我说不定还有那么一点仁慈之心,让你们死得稍微痛快一点,或者——」
「把你自己交出来,女人,在我的身边多陪两天,我可以考虑换一个目標来完成赛程。」举起的法杖在空中微微旋舞著,被称为火锅泡饃的魔法师狞笑著逼近到另外几人前方的模样犹如地狱烈火中走出来的恶魔:「我知道你现在非常非常的不甘心,但这就是现实,身为被欺侮的那一方,乖乖听话本来就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你们越是挣扎,我就越是兴奋啊。」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火焰魔法师周围的流光环绕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炽烈了,被压迫的另一方小队中的其中一名玩家隨后也终於按捺不住这近在咫尺的挑衅与心中的怒火,朝著火焰魔法师的胸口刺出了自己贯穿身心的全力一剑:「那就去死吧!啊啊啊啊啊!」
叮!
悦耳的金属鸣响声隨后出现在了刺剑与火焰魔法师身体周围蛋壳护盾的表面,紧隨而至的则是冲天的火焰覆盖四周的恐怖高温,位於这些升起火柱之间的火锅泡饃隨后也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只是再度举起了自己手持法杖的手臂:「真遗憾。」
轰!
被包围的火柱中央,最后一条从天而降的奔腾火焰彻底覆盖了那几名虚弱玩家的身影,收起了施法动作的火焰魔法师隨后也无视了自己那杰作之中未曾停歇的惨叫,只是面无表情地整理著衣服抬起了头:「哼,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人监视比赛的进程,我们『拂风』的晋级资格有没有人承认……嗯?」
「看什么看?」
似乎刚刚才注意到蔓延的魔法之火渐渐熄灭之后周围的境况,这位刚刚准备离去的玩家回望著四周还在注视著自己的那些过往围观者们,其中一些赶来此地的围观者还在收拾著被先前的爆炸与气浪掀飞在地的伤员,另外一些围观的玩家则是斜著眼睛向前走了几步:「看什么?当然是看你了!干嘛,不让看啊?」
「你们这些地下土著,是不是没见过当街杀人?」甩了甩自己刚刚准备戴上手套的手,火锅泡饃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没见过的话也没关係,今天以后,你们也可以对外宣称自己是见多识广的人了,还有——」
「下次当围观群眾的时候,记得態度不要这么蛮横。」
一道流泻的火焰瞬间穿过了空间的桎梏,以凝聚成箭型的模样贯穿了那名叫囂挑衅的玩家身体:「不然的话就会想现在这样引火烧身,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哪里来的小子!你是混哪里的?」几名同伴抬著那名被火焰箭贯穿玩家的嘈杂声中,另外一名走出人群向前靠近的玩家一脸横肉地大声叫到:「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仅公然使用武力,而且还敢隨意动手伤人?懂不懂什么叫做规矩?」
「你们这些只会藏在地下的乡巴佬,不会连我们正在举行的比赛都不知道吧?」收起了自己疯癲的笑声,彬彬有礼整理著手腕和衣物的火锅泡饃抬著下巴回答道:「规矩?这可是我们参赛者之间的正常较量,胜者为王,败者退场,难道还有什么其他规矩吗?」
「你们的无知我姑且可以忍受,但是凭你们这群乌合之眾,哪来的勇气来找我的麻烦?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啊?」脸上的讥讽之意变得愈发明显,火焰魔法师毫不在意地挑衅著在场的所有人:「至於这里是什么地方……哈,我怎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与我有关吗?就算是议会大厅,若是被我们拿来当赛场,那个帕米尔想必也没有什么意见啊!哈哈哈哈——嗝。」
刺耳的大笑与周围还在升腾的火焰骤然停止了,这位火焰魔法师面露震惊之色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一支出现在他胸口的细长箭矢隨后也带著嗡嗡作响的末尾在破裂开来的魔法护盾碎片四周不停地震颤著,上面还未消散的破魔光芒也在魔法师喷血充斥的嗬嗬声音中不停流转著:「破魔=……箭矢?这——怎么——可——能——」
「八级魔法护盾『地狱火屏障』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以为混这里的人都是谁?不会真被你当成乡巴佬了吧?」
「论武器装备与特殊产品的出产量,没有地方会比现在这座塔尼亚『地下熔炉超市』的产量更高了,別说是破魔箭矢,就算是破龙箭矢也能给你掏出来!」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小鬼,不过胆敢在这里撒野,还一脸无知自以为是的样子……喂,你们谁去处理一下?別再耽误了我们接下来的生意!」
「谁射的那一箭,谁上去处理啊!破魔箭矢可是价值不菲呢,总不能辜负了他的这几千金幣——嘁,算了,去他X的规矩,老子也早就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不顺眼了,老子先上去教训他一顿再说!」
重伤倒地的火锅泡饃逐渐变得模糊的听觉中,无数围上前来的玩家开始毫不客气抡起拳头朝著这位异变的始作俑者招呼了过去,还在散发著硝烟与未熄灭魔法火焰的环形大厅角落一时间充斥著胖拳暴揍的悽厉惨叫,最后化作眾人散去之后的一道不显眼的白光:「嘖嘖嘖,多惨的一个小伙子,要不是他打完了比赛还非要嘲讽全场,他多半也不会落得这副下场吧。」
「得了吧,要不是百步无双暗中射出的那一箭,眼前的这些乐子人还不一定会动手呢。」
隱蔽的角落中,属於段青一行人的雪灵幻冰抱著双臂不屑地回应著灰袍魔法师的话:「而且说到底这已经不是比赛的一部分了,就算围观群眾们將他围殴致死,他的晋级资格应该也不会受到影响吧。」
「管他呢,反正最近心理压力比较大,权当是稍微释放一下。」收起了自己的弓箭,百步无双那锐利的目光依旧环视著在场的其他人群:「看看那些还在周围看场子的人吧,没有一个是善茬,换做是我,我是不会在將战火烧到別人的地盘上之后,这么不长眼地招惹人家的。」
「先前与费里斯通阁下交流的时候,我还有这样的疑问,不过现在这个疑问已经消除了。」脸上重新摆出了笑容,段青回身向著高瘦的中年男子所在的方向望去:「有这么多佼佼者驻留在此地,塔尼亚地下熔炉已经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护,的確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加派更多的守卫了。」
「刚才应该只是一宗意外。」
面对著这支小队齐齐围聚而来的目光,身为冒险者协会分会长的费里斯通同样满脸微笑著点了点头:「现在地下的参赛者非常多,有的战场流转到这片区域里也实属正常,希望在这里的诸位能够適应这种突发状况,不要引起什么更多的恐慌与混乱才好。」
「虽然大家互不相识、毫无默契,不过这种小骚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望了一眼拥挤在大厅內重新恢復了喧囂的摊位与顾客们,段青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想要对这个区域造成威胁,没几个大型冒险团级別的实力恐怕是冲不下来的呢。」
「连你都这么评价,我也就放心了。」费里斯通单手按胸彬彬有礼地说道:「那么诸位还有什么事情么?没有的话还请这边走,我会负责將几位贵客送到地面上——」
「不,既然如此安全,我们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摆手拒绝了对方的提议,站出身来的雪灵幻冰声音淡漠地回答道:「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一次,我还想好好地逛一逛呢,你们几个都买到了好东西,身为队长的我不好好淘两件装备怎么能行……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么?」
「青灵冒险团名义上还是帝国境內登记在册的冒险团,目前也已经纳入了风之大陆冒险者分会的管辖范围。」
定眼望了一阵雪灵幻冰的脸,直起身来的费里斯通半晌之后才声音低沉地回答道:「从道理上来讲,我费里斯通確实不太適合完全干涉贵团的事务,只是提供一些相关的建议……」
「不用你来提醒。」再度打断了对方的话,雪灵幻冰抬首將段青的苦笑挡在了身后:「就算是什么协会会长站在我面前,他们也休想管我们冒险团的事。」
「听闻青灵冒险团的团长大人性格强硬,態度冷然,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啊。」再度低头行礼了一次,费里斯通抚胸向后方的通道深处退去:「既然诸位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我会留在附近继续处理比赛的事情,有什么问题的话,诸位可以及时联系。」
依旧充斥著嗡鸣声的昏暗角落里,协会分会长的离开让场间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目送著对方离开的段青隨后也用力地將嘴角的苦笑抹干净了,耳边也响起了雪灵幻冰得意中夹杂著不屑的冷哼声音:「看到了没有!拒绝就是要如此强硬,不然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好吧,看来还是你更擅长做这种得罪人的工作。」於是段青也只好將话题转移到了另一边:「小千,刚才那个火焰魔法师你认识么?」
「好像是拂风的吧?具体名字不记得了,性格非常恶劣,能力倒是有个二流水平。」抱著法杖的千指鹤不满地撇著嘴巴:「这种人也能在这里囂张跋扈,甚至还拿到了晋级资格?真是令人不爽。」
「这样的人可是很多的,生气也没有用。」回答她的段青笑著摇了摇头:「而且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刚才的那支队伍侥倖取胜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弱者强行被抬到强者的世界里,最后吃亏的往往都是他们自己。」
灰袍的魔法师说著这样的话,同时转向了不知何时向著他们走来的另外一支队伍。
「你们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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