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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绥晃了晃脑袋,缓缓睁开了眼。
他眨巴下眼睛,又闭上了眼。
过了2、3分钟,他才又睁开眼。
沈绥望着深蓝色的天花板,有点懵圈。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他慢吞吞地坐起了身,开始回忆起他睡着前发生的事。
他不是刚刚还在和一群人打架吗?
虽然对方可以说的上是人多势众,但他秉承着“能少吃一点亏是一点”的精神,让对方也吃了不少苦头。
哦,不,他现在应该是在出租房的小屋子里才对。
沈绥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忍不住想叹气。
他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他都没去小诊所处理一下伤口,就在那个狭小阴暗的出租房倒头睡着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睡,他一睡着,那个女人就会偷走他连日奔波转来的救命钱,但他真的好累好累了。
他撑不住了……
所以他就在小沙发上缩着睡着了。
好了,现在想起来他应该在哪儿了。
所以,他现在是在哪儿呢?
总不可能是他睡着后有人把他搬过来的吧?他睡觉没那么死吧…
沈绥的思绪正一点点地偏离正常轨道,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绥儿,你在里面吗?”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
沈绥先是愣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
咦,她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难不成是那个女人转性了?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诶。
他的手因为微微使了点劲儿而顺着床铺柔软的弧度陷下去了点。
‘哦,我现在不在出租房。’沈绥忽然记了起来。
他闭了闭眼,终于意识到从醒来到现在一直让他头疼的源泉在哪儿。
他慢吞吞地开始消化突如其来涌入脑海中的“记忆”。
门口的敲门声渐渐停止,沈绥下了床,来到书桌前,凭着脑海中陌生的记忆找到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他蹲下身,拿起挂在胸前的钥匙,打开了抽屉。
他拿出了一本日记簿,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好好活着”四个飘逸的大字映入眼帘,他才有了他真的穿越了的真实感。
那么…他为什么会穿越?又是怎么穿越的?他原来的生活该怎么办?
凡此种种问题,他现在全都一无所知。
沈绥抿起唇,把日记簿放了回去,还是感觉有点荒谬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暂时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多亏了苏暖,让他被迫接受数本小说的荼毒,他现在才能这么淡定地接受事实。
但是,那四个字和前面的字迹一点儿都不一样诶,又是一个灵异事件呢。
等思维正式收拢,不再试图脱离轨道,他才想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呢。
沈绥总是莫名地对自己的相貌有股执拗,也不是臭美吧,就是冥冥之中…好像有某种他自己也不大清楚的标准在限制着他一样。
他想了想,走向了室内的卫生间。
他先是下意识地看向镜子,镜中的人一头白发垂落至肩头上方一点的位置,一双杏眸还蕴着刚睡醒的水雾,显得湿漉漉的,五官有些过分地精致了,衬得整个人雌雄莫辨,有种跨越性别的美。
沈绥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异常好看的容貌,而是因为…如果他现在染一头黑发,跟他原来的容貌,好像…差不了多少。
而且,他原来好像…也是半长发来着?
但他有点记不得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留半长发了。
不过…现在这样他看着好像更顺眼点儿。
就像是…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有点儿像是被打乱的物品被放回远处的感觉?
挺让人放松的,也挺莫名其妙的。
沈绥下意识地又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便放弃了把思维拉回原处。
沈绥洗了把脸,用了点劲儿揉了揉脸。
嗯,他一定是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才思维跑偏的这么厉害。
他又用手顺了顺头发,从卫生间走出去。
沈绥慢吞吞地把门关上后,又一次听见了敲门声。
也不知道敲了多久了,倒也真是锲而不舍。
他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女人似乎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吭地开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绥儿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样子她也没盼着得到回应,女人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看着他。
“饿。”沈绥想起了原主从小患有自闭症,后来还因为校园欺凌换上了抑郁症,好像很少开过口,也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
但前段时间原主出了车祸,撞到了脑子,医生说可能会引起性格的变化,这倒是个契机。
“饿了啊?那妈妈去给你端饭,正好大家一起吃。”江琴若无所觉地笑着说,并没有对他突然开口说话产生什么过激反应。
沈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这时候对方不应该很激动吗?
虽然他之前可能不太懂别人所表达出的情感,但经过无数本小说的洗涤,他已经能准确地判断出正常人在各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表情、什么动作。
现在这种情况…难道是他判断有误?
他边想着边慢吞吞地跟在江琴身后走到饭厅,一眼便看见坐在饭桌旁的两个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也不准确,其中一个人少年模样,瞧着阳光爽朗、年纪不大,按照记忆来说,这是比原主大几个月的堂哥,从小和原主一起长大,感情…
沈绥回忆了一会儿,应该还不错吧?他有点不是很确定。
原主好像并不喜欢这个一起长大的堂哥,虽然按照记忆来看,这个堂哥并没有对原主做过什么坏事。
唉,人类的情感好复杂。
沈绥默默叹了口气,看向另一边。
另一个一身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样儿的就是原主他爸了。
沈琨放下手中的手机,看向两人,笑着问,“哟,这是小绥儿饿了?”
沈绥看着一笑起来严肃冷厉的气息都散去的男人,心里莫名有些暖。
这就是大多数父母的样子吗?他想。
那个女人除了在他很小的时候兴致突来哄过他寥寥几次,就再也没有和他温声细语地说过话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现在才忽然发现,原来…他也是羡慕的。
他坐了下来,接过江琴递来的饭碗,默默地吃着饭,却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一旁热切的视线。
沈绥放下了饭碗,转头看去。
一旁的少年冲他笑了一下,笑容很灿烂,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终于逮到一个正常人了,沈绥下意识地想。
“小绥儿明天回去上学吗?”沈逸笑嘻嘻地问他,“阿瞚阿彦和小芊他们都很想你。”
“嗯。”沈绥点了下头,原主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本来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伤。
“小绥儿,转学手续妈妈已经给你办好了,你和你哥一个班,可以吗?”江琴见他点了点头,才继续问道。
“嗯。”沈绥对这些没什么所谓,于是又点了点头。
江琴想了想,又细细叮嘱起了上学要注意的事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犹豫地问他,“小绥儿要把头发染成黑色吗?”
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当然,小绥儿白发也很好看。”
沈绥想了想,摇了摇头,他知道原主的发色是轻微白化病引起的,不是染发。
而且他莫名地不太想换发色,就像是换了发色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那,要剪发吗?”江琴点了下头,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沈绥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保持原状,最好一点儿也不要变。
江琴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吃完饭,江琴就赶紧打发他上楼休息了。
“明天要起早去上学,今天要早点睡。”江琴说,面上是掩不住的关切。
沈绥上楼的脚步一顿,继而又若无其事般的继续往房间走去。
沈绥坐在房中的柔软的床上,不得不说,这床他是很满意的,他也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这件房间。
除了深蓝色星空主题的墙纸花哨了一点,其它倒是挺简单的,一个白色的书桌和衣柜有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是灰色,倒是顺眼些。
他摸了下腹部,出乎他意料的是,并没什么赘肉,还有一层薄薄的腹肌。
太像了,沈绥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但还是比之前弱了点儿。
但他也没再纠结这个“像”,毕竟现在琢磨也是白搭,又没有什么线索。
他想了想,决定明天有时间去买个闹钟,不管怎样,晨跑还是有必要的。
他双手支撑在地上,做起了标标准准的俯卧撑。
等做完平时的训练量后,沈绥整个人都在发着抖,他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慢吞吞地起了身去卫生间冲了澡,然后就一下趴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唉,还是太久没锻炼了,他迷迷糊糊地想。
恍然间,他好像发现了这句话有哪里不大对劲,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已经被拉入了梦乡。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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