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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怔在原地，久久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脑海中，全都是李乾图那句节哀顺变。
怎么会这样？
苏清歌她，怎么会就这样离开了他们。
“这不是真的，骗我的，他一定是骗我的！”
她身体猛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跤，幸好被曾羽扶住。
“暖暖，振作一点。”
曾羽心疼地抱着她，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此刻，莫说是苏暖，就是他的心情一样的难以平静，根本不敢相信，苏清歌抢救无效。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可是苏清歌啊！”
她转身，抓住曾羽的胳膊，“告诉我，我听错了是不是？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死神打败！”
“暖暖……”
曾羽满脸的心疼，咬了咬唇，低下了头。
他纵有万千言语，就是不知怎么开口。
“苏清歌，你给我回来啊！”
她悲戚嘶吼，泪水肆虐，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
曾羽皱起眉头扶起她，“暖暖，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要辜负她的心意。”
“未来？还有什么未来，难道要我一直活在愧疚当中么，呜呜呜……”
她的心好疼好疼，疼到麻木，疼到窒息。
她感觉自己的胸腔被掏空了，血肉在消散。
苏暖的双眼变得空洞，像是失了魂魄。
“不会的，暖暖，她这么做，就是为了你的未来啊。”
曾羽紧抓她的肩膀，看着她，“暖暖，听我说，你姐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这一切，她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
“我不相信她死了，她是在装睡，不想继续照顾我这个妹妹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这就去叫醒她！”
她猛地推开曾羽，跌撞着跑进了手术室。
“暖暖！”
曾羽追了过去。
病床上的苏清歌，盖着白布单，安详地睡着。
苏暖扑到床边，颤抖地伸出手，抚摸那冰冷的白布单。
眼泪，从她的眼睛滚滚滑落。
“苏清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要像个姐姐一样，照顾我一辈子的！”
她哭喊着，歇斯底里的声音，撕裂般传遍整个楼层。
曾羽看着心疼，却又无奈。
现在这种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病床上永久沉睡下去的她，曾羽握紧了拳头，双眸赤红一片。
他好想摇醒她，大骂她是个蠢女人。
可惜，苏清歌再也听不到了。
她的睡颜很恬静，仿佛进入到一个再也没有任何烦恼的世界。
“姐，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我再没有亲人了啊，你怎么忍心！”
苏暖哭得凄凉而沙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受苦，可是，你总要考虑我的心情吧！”
“苏清歌，你醒醒，我答应你，再也不任性胡闹，再也不跟你顶嘴了，你睁开眼睛，醒来啊……”
苏暖站在床边碎碎念着，看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庞，哭得梨花带雨。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或者摇晃，苏清歌始终没半分反应。
见状，苏暖哭着捶打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的承诺呢，你答应我了，不会离开我，你骗我！”
她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曾羽看着这一幕，心疼地咬紧了牙关。
不知不觉，他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悄然滑落。
他原以为，自己跟苏清歌离了婚，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会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可事实却是剪不断理还乱。
曾经那个让他既讨厌又心疼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了深深的自责。
他多想回到三年前，一开始就结束所有。
这时的苏暖，跪倒在了床边，她一边哭，一边说，“苏清歌，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讨厌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起来跟我斗嘴争吵啊！”
“苏清歌，我不许你这么懦弱，你连睁开眼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啊！”
苏暖哭成泪人，声嘶力竭地悲鸣。
直到她哭累了，哭不出声了，才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将头埋在了双腿之间。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曾羽走了过去，轻拍着她的背，“暖暖，不要太伤心了，她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守护你。”
“曾先生，她怎么可以抛弃我呢，她嫌弃我这个妹妹，我不像她一样，有抱负有理想。”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曾羽。
“怎么会呢。”
曾羽摇着头，抹去她的泪痕，“她这辈子太累了，想休息了，所以才暂时的离开了。”
“是啊，她只是累了，想休息了。”
苏暖低声喃喃，面露苦笑，“她辛苦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嗯。”
曾羽点着头，将苏暖抱进了怀里，“那咱们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等过几天，咱们为她找到新家，再去看她。”
“我们还要送她好多好多好看的花，让那些花，永远陪着她，就让她在那个用鲜花铺满的世外桃源，享受自己的人生。”
听着他的话，苏暖渐渐平静了下来。
曾羽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心疼地说，“好了，别难过了，你姐她是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对她来说，不是件坏事。”
“嗯。”
苏暖靠在他温柔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曾先生，谢谢你。”
“傻丫头，说什么，我们是一体的两个人啊。”
他声音轻柔，似乎怕惊扰了苏暖脆弱敏感的内心。
……
转眼几日过去。
苏清歌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除了苏暖跟曾羽，她并没有其他朋友。
墓碑上，苏清歌的照片，是在微笑着。
看着贴在上面的那张照片，曾羽思绪似乎回到了过去。
初次见她，给他的印象，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且眉宇之间透着阳光，灿烂夺目，仿若能够驱散黑暗和阴霾。
“姐，你好自私，你抛下我们，自己享受去了。”
苏暖拿着纸巾擦掉眼角的泪水，“你看我，这几天眼睛快要哭瞎了呢。”
站在墓碑前的她，同样看着上面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一旁的曾羽，眉宇间透露出忧愁，但更多的，是心痛和怜悯。
他能够想象得到，离婚了以后，苏清歌回到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以前，有他在，承担了杨雪丽大部分火力。
他更是不容许杨雪丽，说她的半句不是。
因此，杨雪丽看他这个女婿是越发不顺眼，又逐渐逼迫起了苏清歌。
那时的她，一心扑在事业上，对杨雪丽的唠叨，并无太大反应。
可是，他患了癌，自己都要性命不保，哪还能去保护别人。
曾羽深呼了口气，轻轻揽住了苏暖纤细的腰肢。
他最心疼，以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丫头。
他只有拼出全部的努力，活下去！
“苏清歌，你说走就走了，那么得不带任何犹豫，可把我害惨了，你让我怎么办？以后就少了个保护我的人了啊。”
苏暖哽咽地说着，泪水夺眶，“你知道的，我没有你那么强势，很容易就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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