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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眼泪夺眶,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复杂。
曾羽轻笑,“别哭,你的眼泪,都快把我淹死了。”
“去你的,大笨蛋!”
苏暖破涕为笑,站起了身子,“就知道取笑我,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让你自生自灭。”
她娇哼了声,故意扭头不看曾羽。
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彰显着她的不满。
可眼底的关怀,始终不曾散去。
苏暖知道,自己必须振作。
颓废下去,不但帮不到自己,反而让她更加软弱。
她也不能辜负了曾羽对她的期待。
“苏暖,你要竭尽所能,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她目光愈发坚定,心中暗自警醒自己。
曾羽看着他,唇畔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暖暖,早点去,我等你回来。”
“我……”
苏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但看着曾羽那双如火般期待的眸子,她不忍拒绝。
“好,在家一定要好好休息,等着我回来。”
望着曾羽笑着点头,她将他扶了起来,“我送你回房间,不舒服了要给我打电话,随时给我报平安。”
她嘱咐着,将曾羽送到了卧室,给他盖上了被子。
“遵命,保证完成暖暖交代的任务。”
曾羽向着苏暖敬礼,惹得苏暖忍不住一笑,并翻了个白眼。
他们相处的日子,一天天增长。
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羁绊。
只是越靠近,越难以跨出那一步。
“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
临走之前,他拉着苏暖的手,轻声叮咛。
“我会的,你乖乖睡觉。”
她俯身吻了吻曾羽的额头,转身离开的刹那,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苏暖歪着小脑袋,略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这笨蛋,既然那么舍不得她,还要赶她去工作。
刚想开口准备再次提出要留下的苏暖,却见曾羽松开了手,“车钥匙在外面,路上小心些。”
“那车太拉风了,我才不要万众瞩目呢。”
苏暖嘟着红唇,笑吟吟道,“我打车去,只有我亲爱的曾先生,才能肆无忌惮地欣赏我。”
俏皮地笑了笑,苏暖离开了卧室,带上了房门。
听着外面的关门声,曾羽一阵失神。
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变得空白。
他躺下,侧过身子,静静看着窗帘缝隙外,久久未眠。
去到医院的路上,苏暖接到了李乾图的电话。
解释了几句后,她让司机师傅,更快地赶往了医院。
刚来到医院的苏暖,不等喘口气,就被李乾图叫去了办公室。
“老师,你找我?”
推门进去,李乾图正坐在桌前,低头写着东西。
听到声音,李乾图抬头,“苏暖,你来了,坐吧。”
苏暖点头,坐到了一旁。
李乾图问,“你男朋友怎么样?”
“很严重了。”
苏暖低头,眸光晦暗。
李乾图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你拜托我,查找的关于曾羽的病例资料,从信息上看,他的肺癌,拖不得了,入院治疗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将电脑显示屏挪了挪,让苏暖更加清楚上面记录的档案信息。
苏暖仔细阅览着上面的信息。
良久,她才抬起头,语气沉重,“以他的情况,入院治疗,也仅剩那最后的措施,除非能够研制出特效药。”
李乾图沉默,不予反驳。
反而话锋一转。
“他的肺癌比较罕见,按常规来说,他应该活不到现在,但奇迹的是,他还活着,但是,又无法康复且不断恶化。”
看着表情凝重的苏暖,他继续道,“我查过他所有的治疗记录,除了肺癌之外,他身体里还含有慢性毒素,恐怕造成了器官衰竭。”
“那些毒素,来源于所服用的药物,但没有那么药物支撑,他又无法活着,所以……”
李乾图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苏暖自己就是医生,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即便那些药物不失去作用,也有可能压垮了曾羽。
“他……还能坚持多久?”
苏暖攥紧了拳头问。
她心跳的律动,仿佛即将跳出了胸腔。
李乾图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他随时会熄灭了心中的那盏灯,不过凡事有例外,就像他本不该活到现在。”
“苏暖,有时医学一样寄托于奇迹,这跟病人的求生欲,占据了很大关系。”
“就像是,有些能得到治疗的病人,最后的结果却是人死灯灭,可偏偏有些治不好的人,反而活了下去。”
李乾图顿了顿,看着苏暖,“曾羽的情况,就证明了他有求生欲,只要患者不放弃,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我明白了。”
苏暖闭了闭眼。
李乾图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了她的心坎。
“老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暖目光真挚。
虽然她跟李乾图都是医生。
但病人的档案资料都是保密的,任何人不得轻易查看。
李乾图能找来这些资料,定然是费了些功夫。
“你是我的学生,作为老师,能帮你的也不是很多。”
他点着头,语重心长,“苏暖,虽然你们之间,可能不会有结果,但是,只要珍惜当下,好好爱护你们之间的感情,其他的,何必在意?”
“更何况,曾羽用的药物,是咱们医院最好的药,就像你说的,入院治疗,咱们就仅剩那最后的手段。”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该做的都做了,仍无法逆转,你要记得,你还是名医生。”
“一名合格的医生,首先要做的,就是看开生死离别,正是救人先救己,率先迈过自己这一关。”
苏暖颔首,“我记住了,谢谢老师。”
李乾图从抽屉里拿出几盒药,递给了苏暖,“这些药,你回去之后交给曾羽,可在原有基础上作为辅助之用,能减缓些副作用。”
“好。”
苏暖将药收好,“我去交费。”
“不用了,这些药本身并不昂贵,你叫我老师,我又岂能没有做老师的样子?”
李乾图微笑着看向苏暖。
随即,眉头一皱,“咱们医生毕竟不是传说中存在的神,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挽救一些患者。”
苏暖认同地点头。
她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与李乾图告辞。
苏暖走后,院长马永福从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走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苏暖这孩子可怜啊。”
“院长放心,苏暖是颗不错的苗子,我会倾尽全力地培养她,为咱们的医疗事业,贡献上一份力量。”
李乾图眸光肃穆,“院长,我还是建议,曾羽能够入院治疗,方便观察情况。”
“话是没错,可最好的药,我们全部用到了他身上,那最后的方法,看似是救人,实则与杀人有什么区别?”
闻言,李乾图再次沉默。
马永福看着窗外,喃喃道,“鼎辰每年都会拿出大笔的资金,用于咱们的医疗援助,遗憾的是,我们拿曾羽的病束手无策。”
“如此一位有爱心的年轻人,偏偏短命。”
马永福摇了摇头,拍着李乾图的肩膀,“照看好苏暖,让她尽快成长。”
“是,院长放心。”
李乾图看着马永福离开了办公室,心中五味杂陈。
医生最大的挫败感,就是治不好病患。
格外是,想拼尽全力要去救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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