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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的声响,吵得陈向阳睡不着,嘴里小声骂到,“他妈的,半夜不睡觉,僵尸吗?”,套好衣服,踏着拖鞋的陈向阳,透过猫眼,小孩被他妈在楼道里殴打他,小男孩嗷嗷大哭,说:“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他妈说道:“你错哪了”,小男孩委屈巴巴道:“我再也不偷拿钱了”,开门“咔”的声音,吸引了母子二人,陈向阳开口道:“姐,声音扰民了”,他叫她姐,也没有不适,看她那外貌,不超三十岁。
被他叫姐的人,略微害羞,真不怪她,眼前的少年,喊她一个已婚妇女为姐,太难得了,平常人基本都喊她阿姨,略微恢复神态的她,道:“我回家教训他,抱歉哈,看你还没成年,这样子,是吧?”。
欲言又止的陈向阳,最终道:
“是的”,小男孩拽着他妈的衣服,嘴里念叨叨,“妈妈,回家,回家”,小男孩的手掌被他妈握在手里,她不失礼貌地笑着,说:“那你早点休息,拜拜”。
陈向阳笑了笑,“好,谢谢”,关上了房门,却未曾注意一缕黑影,伴随着他一起回了房间。
厨房里厨具移动着,“啪”的一声水杯,掉在了地上,惊醒了卧室的陈向阳,刚开始以为是老鼠,就没有管,但是接连“啪…啪…啪”的声响,让陈向阳不得不去看一看情况,不然家里明天就破产了。
走到厨房的陈向阳,黑灯瞎火,卧室里的灯光照亮了部分家具,看着地上的杯碗碎了一地,皱起眉头,浴室传出哗啦啦的雨洒声,为避免打草惊蛇,陈向阳拿起放在一旁的铁杆,蹑手蹑脚地前往浴室。
黑影在雨洒下,显得一丝狼狈,醉醺醺的黑影被温水冲刷伺候着,躺在简陋破败的墙壁,呼呼大睡。
打开门的陈向阳看见这一幕,脸上苦笑不堪,黑乎乎一片,看不清,伸出铁杆轻轻戳了戳,黑影察觉到有凉飕飕的东西,戳着自己的脸,伸出手掌推走,由于酒精的作用,黑影明显地比较吃力,陈向阳明察到,收缩了铁杆,看着眼前的一幕,回到了卧室,拿起了座机,拨通了电话。
旭日升起,浴室里黑影头疼欲裂,上方的窗口缝,旭光隐隐约约地洒向着,睁入眼前的一幕,令黑影迟疑,不信邪,用力揉了揉眼,再次睁眼,还是这一幕,就这样反反复复持续了五六次,黑影相信他重生了,“他陈向阳重生了”,但完全没必要啊。
客厅,坐在板凳上,吃饭的陈向阳,眉头前的褶皱,宣示着愁绪,想起昨天报警,但是他们仿佛看不见那一团黑影,繁琐的杂事,让陈向阳头大,又头疼。
“哗啦”的声音,抬起头的陈向阳,开着浴室的房门被推开,陈向阳面无表情地吃完饭,拿起书包,骑上破损的自行车,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往学校,黑影痴呆地站着,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是陈向阳,我是谁?黑影带着疑虑,去往卧室,透过床柜上的镜子,黑影的外貌,正是陈向阳,但略微不像,这是二十八岁的陈向阳,经历过岁月的沉淀和积累,而“他”是年少的陈向阳,稚嫩与轻狂,了解完情况的他,久久不能释怀。
他刚才看到了,也许没看到,但是刚才开门的声响,他看见了也听见了,不知道他可不可以看见二十八岁的自己,鬼吗?谁知道?
拥有这样想法的他,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测验了一下,效果还不错,但与理想中的带着一点瑕疵,问题不大,带着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路顺风冲刺。
绿荫树丛,跑出来四五只流浪猫,吃饱喝足的它们站立在小道上伸缩着懒腰,享受着日光浴,周围刮起微风,吹动着树丛,隐隐约约地观察到下方有个空洞,地上来回的摩擦痕迹,不难看出,经常有人来,黑影若有所思,砖头砌的墙大约俩米,许多的洼坑在上面,黑影摆弄好身形,一跃而上,不小的响声,惊的流浪猫用破音的声嗓,“喵…喵…喵”的呼唤,引的巡查保安,过来查看。
“尔扎,巡查到了什么?”,“几只流浪猫而已,走去别处看看”,坐在墙头,黑影看着他们离去,松了一口气,黑影一蹦而下。
“小…然,你看…鬼呀!”,穿着校服的女生,道:“别烦我,大白天哪来的鬼,我抢到票了,小英,啊…”,分享喜悦的女生,目光转向,一脸害怕的好友,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没有呀,什么都没有啊,小英,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大了,高三压力大,适当放松一下嘛,和我一起去看演唱会吧!”,女生回过神,“可能压力大了,我刚才看见土在空中走”,“那我们快点走吧”。
刚把沾满灰尘的衣服,整理干净,果然轻松多了,黑影想着,刚才没吓到人吧,应该没有,不管那么多了,高中时代,爷来了。
广阔的草坪,跑道上,俩仨个班级进行体育课,学生们各个怨声哀吼,其中不乏有请假,腿疼等幸运儿,他们坐在一旁聊着出嗅的人,“高二、三班,这里集合点名”,坐在观众台的黑影,一跃冲锋向前。
“同桌,你有没有觉得非常的冷啊”,随即又道:“不应该啊,都已经四月了”

“冷吗,没有呀,还有刚才你碰到我了”,男生说完后,“碰你?你也太自恋了吧?同桌”,那人略微无语,“可是观众台就我们两个呀,反正有人碰到我了,不可能是我自己呀”,男生翻着白眼,瞟了他一眼。
“李洋,萍艳……”。
“李阳到,老师,萍艳请假了”,李洋说完,全班嗷嗷起哄,“你怎么知道呀,李洋”,“我闺蜜怎么没跟我说呀?怎么跟你说了?”,“不会谈了吧?”,李阳一脸不解,看向身边的陈向阳,他拍了李阳的肩膀,笑了笑,“加油”,莫名其妙的陈向阳,让他懵了懵,什么鬼?
“好了,好了,安静,接着点名,陈向阳……”。
“到……”,老师看着最后一人,点完名后,开口道:“我们今天要跑一千五百米,男女各一组,分成两组,争取一节跑完,男生先来,这里集合”,男生们各个做着热身运动,陈向阳刚做完伸展运动,扭头瞧见,远处的黑影看着别班的学生做仰卧体坐,它怎么会来,疑虑一旦产生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如陈向阳矣。
直视的目光,本就容易露馅,黑影抬起头,扭过,正视他,那一刻,寸目所到之处,正中靶心。
“陈向阳,发什么呆,要开跑了”,李阳看着他,发呆的少年,莫过于了了,心事、琐事、杂事以及被编织成思绪的毛球,陈向阳甩了甩头,只留下,带有问题的残影,于此。
“柔美,你有没有觉得陈向阳最近变帅了”,“我也觉得,之前帅,现在也帅”,女生听着朋友的废话文学,“哈哈哈”,无奈地笑了。
跑道上,少年热血奋战,如战场上的将士,手握长剑,所经之处披荆斩棘,亦是对,对手全力拼搏的尊重。
“陈向阳,加油”,一遍又一遍的呐喊,他望向那团乌漆麻黑的黑影,这一次,陈向阳看向他时,看到了他漆黑的身形,不知为何,他们或许连陌生人也不算,萍水相逢一场,这刻,奋斗直前,不论输赢,只为黄粱一梦。
站在外道,黑影不知他能否听见,助威声从他口中传出,瞅着眼前少年的碎发随风而去,身上的校服摇晃,身形有条的身材,显露头角,一侧的衣服被微风掀起,展示被岁月磨练的腹肌,欣赏着,足矣,“陈向阳,加油,加油”,周边班级为其助威。
奋力前行的少年,拼搏、历练、静心亦是,是最大的财富,随着陈向阳超越对手,势如破竹,直取敌方首级,前方来报,“第一名,陈向阳,四分十六秒”,陈向阳气喘吁吁,老师走来,“不错呀
陈向阳,继续加油,老师看好你”,缓过来气的他,道:“还是老师,你教的好”,老师被他那油嘴滑舌的马屁,哄的“哈哈大笑”。
“陈向阳,牛啊”,竖起大拇指的李阳,满身汗水,热的慌,扯拉上衣摇晃着,谦虚的陈向阳,说道:“李阳哥,你也不赖,第二名”,见陈向阳喊他哥,他开玩笑说道:“叫哥没有贺礼,但是你占你李阳哥便宜,就没有点表示之心吗?”。
黑影记得,当时自己傻乎乎地就把,别人送给让他珍藏的物品,送给了李阳哥,那时的他,还未情窦初开,男女之事,不晓,可长大之后,这事,时常被李阳哥拿出来嘲笑,说,陈向阳是一个纯情男生,还不如兔崽子的初中生,以至于现在的他也不太懂,什么姿势,步骤什么。
伸进口袋里的手,摸索着,黑影看向陈向阳,跑到他跟前,“如果我说这个东西会让你终身难忘,你还会给他吗,陈向阳”,不管他是否能看见亦或者能听见,陈向阳听见也看见了,但他并未停手,黑影按住他的手腕,冰入刺骨,陈向阳抬头,黑影肯定道:“你能看我”,陈向阳面无表情,但炽热的手腕出卖了他,黑影收回了手掌,看着他把U盘递给他李阳,黑影在一旁,笑出了声,陈向阳觉得这黑影莫名其妙,所幸没有理会。
“这U盘里是什么,学习资料吗?”,李阳问道。
陈向阳,认真道:“对你学习有用”,李阳笑纳道:“那哥就不客气了”。
“同学们,这节课还剩五六分钟,自由活动,等会集合,解散,同学们相互转告”,站着树荫下的少年,谈笑风生,草坪上三名女生走来,其中一位女生,迈出羞涩,对着陈向阳说道:“那个,陈向阳,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这期间一片安宁,除了鬼混的黑影,略微诧异,转念一想,陈向阳的人生,自己不要过于干涉,虽然他即使陈向阳,还是要一切顺其自然。
陈向阳毫无波澜地看着女生,并动了动嘴唇,道:“抱歉”,她不甘心地问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他快速否认道:“没有”,女生再一次鼓起骨气说道:“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陈向阳沉默不语,女生见状,苦笑不得,说:“我刚才开玩笑的,你不介意吧,陈向阳”,女生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又说道:“风好大,和朋友玩大冒险呢,走了!”说完,拉着朋友,欢声笑语中带着许多遗憾离去。
“真无聊啊”,李阳对天长啸,陈向阳瞟了他一眼,笑了笑,“那你还不去找他”,李阳,挠了挠头,说:“我找谁呀,难不成是萍艳呀,”陈向阳一愣,随即大笑道:“未提人名,便一语先知,李阳哥是也,当然是隔壁班的邵董然,找你商量运动会的事情”,猛然想起,这件事的李阳
,边跑边说,“陈向阳,你帮哥给老师说一声”
,黑影瞅着李阳哥,还是那个从前那个模样,希望李阳哥一直是这个样子,不要以后死气沉沉,陈向阳也要开心。
充实的一天,对陈向阳而言,黑影如影随形,以至于黑影每回问,“陈向阳,你能看见我,怎么就不搭理我”时,他依然习惯了黑影的唠唠叨叨,而陈向阳却始终装傻充愣,一人一影相互陪伴。
“陈向阳,我累了,你骑着自行车,慢一点”,黑影非常自然地,坐在了后座,依着他的后背,上下的眼皮跳动着,睡着了又好似没睡着。
寒冷与炽热在陈向阳的全身游走,明明那刻,他可以不顾,可还是任由黑影凌驾于自己,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前方道路,大小不一的洼吭,经过的车辆发出噪杂声,惊醒了黑影,嗓音略微干哑道:“天快黑了,骑快点,不然猴年马月也到不了家”,发出的指令,得到了行动,黑影看着周围的一切,道:“陈向阳,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陈郧生”,前方传来,一声,“嗯”。
“没了吗”,陈郧生感叹,什么都不问,不怀疑吗,不怕我害他吗?
鬼祟的小鸟,吱吱喳喳,白昼如草稿纸染上了笔墨,渐渐被墨水所覆盖。
“你想让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叫陈向阳,会不会害我,是吗?”,陈向阳专心骑着车,漫不经心说道。
想法被他猜的一干二净的陈郧生,嘴硬道:“没有,我怎么会那么无聊?”,嗤笑的声响,在四周蔓延,无地自容的陈赟生,道:“你笑什么”。
晚风吹过道路,一花一木随风摇曳,陈向阳,“想起老师说,如果有人嘴硬,他一定会率先打破安宁,并且反驳道”,不相信这鬼话的陈郧生,决定以身尝试,道:“假的,你们老师怎么乱交你们这些东西,天天不学无术”,陈向阳,配合,“是呀,可有些人他总爱反驳,却还不自知”。
清醒起来的陈郧生,气急败坏,“你他妈,耍老子好玩吗,陈向阳”。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不知身后人的动作,可从他恼怒的语气,不难猜出陈向阳这次玩大了,果不其然,罪恶的触手,在他的腰窝处,捣乱与报复,难以忍受的陈向阳,咬字清楚,一字一句,道:“陈郧生,你住手”,晃动的把手,垂垂欲动。
远处田地里,做工的农民伯伯,抬头,道:“现在的学生,骑个自行车还一直抖来抖去的”。
未听劝的陈郧生,和少年一起跌入了树丛中,沾满树叶,凌乱炸毛的头发,闲的幼稚,自行车歪倒在一旁,掉了链子,陈郧生,先发制人,“我这么大发慈悲,就不和你这小屁孩计较了”。
陈向阳闻言,深呼吸一口气,嘴角一抽,整理着身上的泥土与污秽,道:“陈郧生,你确定你要这个样子吗?”,他撇了一眼,道:“没大没小,你应该喊我哥”,陈向阳被气笑了,所幸闭上了嘴。
一人一影,推着自行车,在黑夜行走,月光与星辰,照亮着道路,指引着他们的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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