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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未绵直起身子,开始认真的看手上的书。


她把书的前后部分仔细对比,发现字迹有很大的不同。前一部分的字,是拓印出来的,规整严谨。而后一部分的,则是人为书写的。


而且在后一部分的某一页书页上,还留有一行拓印的文字。


宋未绵猜,这本书应该是拓印的残次品,后部分的文字没有印上去,原本应该是空白的。


原主的母亲发现了这一问题,就利用这空白,写起了日记。


“今日,是大人出远门的第十五日,我想,应该到了地方。希望大人可以快点完成差事,早日回家。大人不在,我在府里都没有说话的人,好无聊……”


“今天望京城下了雪,也不知道大人那边冷不冷。他上次回信,说就快要回来了……”


“肚子越发大了,我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字呢,叫什么好呢?还是等大人回来再做决定吧……”


宋未绵看了三页,已经彻底笃定,这就是原主的母亲生前留下的日记。


只是,既然是日记,那为什么还会被丢在这里?宋兆兴不应该将其拿走,以作怀念吗?


还是说……宋兆兴压根就不知道,这本书里藏着他发妻的日记?


宋未绵抬眼看了一下桌上的书,书册总共不过六本,而且都不厚。但前几本都还残留着一些偶尔翻动的痕迹,只最下面的两本书被压得严实,宋未绵翻开的时候,每一张书页都绷得笔直,连页脚也未曾翻卷。


哼……


宋未绵在心里冷哼。宋兆兴装得多么怀念自己的发妻,但其实,连发妻留下来的六本书都没有耐心看完过……


真是个天打雷劈的大情种啊!


她眼底浮现嘲讽,继续看了下去。


“今日,是大人出门的第三十日。芳菲怕我无聊,上门来找我玩儿了,我很开心。”


芳菲……宋未绵看这个名字,想必指的就是孙芳菲吧。也不知道,原主的母亲泉下得知自己的闺中好友和自己的夫君成了亲,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她摇了摇头,翻开下一页。


“我不相信,大人那么爱我,那么疼我,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呢?不会的,芳菲说的不是真的……”


“嗯?”这一页写的内容很不对劲,且字迹处有明显的被水濡湿的痕迹,宋未绵起了疑心。


对不起她的事情……难道,是宋兆兴养了情妇?


她心里莫名有些慌,赶紧往下翻。


“大人写信回来,说还有半个月就能到家了。太好了!芳菲说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她误会了,大人不会对不起我的。”


“我很相信大人,但是芳菲提醒了我,我送给大人的香囊不见了。这个香囊大人从来都是随身携带,但最近的时间,我却没有看见了。大人说是弄丢了,正在找,可芳菲说,她看见……看见大人把香囊送给了别的女人……我该相信谁?”


“芳菲今天,又上门来劝我了。但我是相信大人的,我打算,等大人回家就亲自问大人。”


日记到这儿,就没了。后面应该是原主的母亲早产离世,便没了再写的机会,也没有等到宋兆兴回家。


因为小说描写,原主的母亲去世的那天,宋兆兴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以前,宋未绵一直以为,原主的母亲运气不好,才会死在生孩子那关。可现在看了这本日记,她却突然怀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孙芳菲在原主的母亲怀孕的时候说,宋兆兴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因此日夜伤心,焦头烂额,那早产会不会就是受了这个事情的影响?


宋未绵将本子合起来,陷入了沉思。


要想知道原主的母亲为什么早产,就得搞清楚孙芳菲说的,对不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可这件事唯二的知情人已经死了一个,若是想弄明白,就只能去问孙芳菲了。


可是孙芳菲会告诉她吗……


不对!宋未绵猝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


既然孙芳菲一早就知道宋兆兴做过对不起原主母亲的事情,那她为什么还会嫁给宋兆兴呢?


宋兆兴不是个好人,那孙芳菲为什么愿意嫁?自己的闺中好友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男人去世,那她不应该心怀恨意才是吗?为什么还会与其成亲呢?


这其中有很大的矛盾!


宋未绵看着手上的书,从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里,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夫人,正午了,该回正厅用饭了。”这时,引玉提醒道。


宋未绵从巨大的惊疑中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便把手上的书藏进了怀中。


“走吧。”


反正宋兆兴是个伪君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注意到原主母亲房间的书桌上,书册有没有少一本?


关上屋门,宋未绵摸着怀里的书,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此事真有阴谋,那她一定会替原主找出真相,还她娘亲一个公道。


毕竟用了人家的身躯,怎么样也得为人家做点事情。


有谢离在,宋府的饭菜开得很准时。宋未绵和引玉回来的时候,谢离和宋兆兴也刚刚好从书房出来。


宋未绵脸上重新换上淡淡笑容,挨着谢离在饭桌前坐下。


这还是她成亲之后,第一次和谢离一起吃饭呢。只不过多了很多不相干的人,让她心里有点高兴不起来。


“来,大人,喝酒。这是上好的青梅酒,清甜而不烈,是我特意取出来为大人准备的。”宋兆兴陪着笑,亲自为谢离斟酒。


谢离轻轻颔首:“多谢。”


“见过姐夫。”宋灵镜慢了几步过来,先在桌前对谢离行礼。


谢离态度还算温和:“不必多礼,坐下吃饭吧。”


宋灵镜:“是。”


宋兆兴拿起筷子,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天井,见宋灵薇还不出现,便也不等了:“大人,吃饭吧,薇儿可能又出去疯玩儿了,不必管她。”


谢离:“嗯。”


为了招待谢离,宋府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菜肴。鸡鸭鱼猪都是必备的,还特意买了这个季节顶贵的,从沿海运送过来的海虾和清晨才宰杀的牛肉。


桌子上净见着些荤菜,素菜就只有可怜的三碟。


众人吃了一会儿,宋灵薇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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