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男子身形修长,雪肤黑眸,一身霜雪般的羽衣,宽大的双翼收在身后,丝丝缕缕的紫色光晕萦绕在他周身。


随着梁纂衣袂飘飘落地,柳薏怔了怔,震惊,错愕,惊悚,再多的语言都形容不出她此时的心情。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充血,混乱,都快成了浆糊。


如果没猜错的话,小凤就是梁纂的禽化形象吧?!


他一个大活人装成一只小小鸟欺骗她的爱心……


她把他从一颗粉蛋蛋,一点点的给孵化出来容易嘛?!


她就这么瞪着他,瞪着他越走越近,看着他在她面前半蹲下。


“我错了,都是我不好,骂我,打我都行,就是别气坏了身子。”


梁纂骨指分明的大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青丝,声音轻柔的不像样子,连个标点符号都透着小心翼翼。


估计她是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一时间又不敢相信,或是不能接受。


她会生气的吧?


就在他黯然神伤之际,她开口了。


“我还是你妈妈,你还是我儿子嘛?”柳薏眼中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层雾气。


她能使唤小凤,但不敢使唤梁纂。


以后,她再也吃不到可口的饭菜了……


越琢磨越难过,越想越上头。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半异化后有一双羽翼作为美颜滤镜的,这气质,这周身的灵气,比初见梁纂时明显更为出尘。


就是可惜了,不知道她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半异化的希望,到时候是不是还能冒充个女娲后人?


梁纂不喜欢她这样看自己,似乎与他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听到动静,他低垂的双眸慢慢抬起。


看到她时,那双黑眸骤然亮了亮,有担忧,有惊喜,还有一抹庆幸。


她还愿意和他说话!!!


他眼神清澈而郑重,一本正经,道“我会对你比亲妈还好,我们天下第一好。”


“你还做饭嘛?”柳薏才不听花言巧语,她更注重实际。


“做,只要你想吃,我就做。”梁纂眼底暗含宠溺。


柳薏听到满意的答复,才有闲心欣赏起来。


小手摸着他身上似霜如雪的白羽,道“你这身羽衣可真好看,仙气飘飘的,比高定的还合身。”


“这就像你的蟒蜕一样,随着化形而变换。”梁纂直接解开羽衫,方便她看的更仔细些。


“我能试试吗?”柳薏觉得人家这身比自己的蟒蜕可气派多了,机会难得就想试一试。


既然,他放到她手里了,就是想给她试穿一下的吧?


随着羽衣披上,体内的那股能量就开始乱窜,波动愈发强烈,顺着身上的燎泡结痂渗入体内,两股能量交缠渐急。


倏忽,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如同被千百根针凶猛从皮肤扎入血肉一样。


她疼的想大喊,但有人比她先一步喊了出来。


“小心!”


七阶羽衣裹挟着他的涅槃之力,寒冰不透,遇火焕新,刀剑无伤、污垢不侵。


以她兽化的异能,若是无伤的时候,穿上后倒是可以护她一护,但她如今浑身血痂,没了蟒蜕的防护,就如同把针雨披在身上,强行脱掉会连着血肉一起。


他前世被困在实验室里,便是借着那些人对羽衣的贪婪,趁机杀出重围的。


巨大的风力袭来,拖拽起柳薏身上的羽衣,连着她一起卷起来,如同身处洗衣机的滚筒里。


不过好在把羽衣给卷了下去。


她下次再也不敢好奇心这么重了,就像傻狍子一样。


好疲惫,好累……


意识昏沉之际,她恍惚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俊逸焦急的面容,眸底盛满了心痛。


只那一眼,却让她的心莫名定了下来。


意识渐渐沉下去,迟来的困意上头,她杏眸微闭,终于迷迷糊糊在极致的疲惫中昏睡过去。


梁纂抱着她,飞回庄园。


在他还是小凤的时候,已经习惯与她同睡一屋,可在他亮明了梁纂的身份后,就要避嫌了。


床榻之上,小小的人儿似是疲惫不堪,小嘴微张,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梁纂嫌弃的收回羽衣,完全恢复人形,简单换了身衣服,习惯性在她的卫生间沐浴,都搓上泡泡了才觉得有些不妥。


慌乱的洗漱好,给干枯的牡丹花盆栽注入异能。


瞬间,绽放出斑斓多彩的花朵。


放到距离柳薏稍微近一些的地方。


做完一切,他坐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怔怔出神。


在她被洪水冲走不见踪迹,他又发现鱼雷残迹的那一刻,他怕的浑身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他的心空落落的,仿若自己的世界变得一片荒芜,只剩灰白。


那个不嫌弃小雏鸟丑陋,耐心哄他,安慰他,鼓励他,带着温暖微笑各种叮咛叮嘱他的人没了?


他以为会一直相伴在一起的人……不见了。


他的心随着她的消失,停顿在那一刻,如同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再也找不到属于他的那份安定。


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通通与他无关。


他不敢面对她离开后空荡荡的庄园,可偏偏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他好似又回到前世的至暗时刻……不,她的存在让他更加孤寂不堪,那是不可抹去的烙印。


然而,所有的悲伤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转瞬化为喜悦,空荡荡的心也充盈无比。


身在荒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见过繁华,却再次置身荒芜。


他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一个把他从蛋壳里孵化出来,自称他妈妈的姑娘。


霎时,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他觉得自己疯了!


可现实赤裸裸的摆在面前,无法反驳,无可置喙。


想到这里,他拔开目光,站到窗边,透过窗棂凝视着极夜笼罩下的山峦。


最终,他苦笑着靠在墙上,垂下眸子,掩住眸底的炽热。


疯了就疯了吧……


翌日一早。


冰坨和水炮就看见化作人形的心机鸟,勤快的洗手作羹汤了。


两双兽瞳,茫然,懵逼,新奇,惊异。


至于,怎么认出他来的,这个就太简单了,它们嗅觉灵敏。


像是柳薏这种后天的嗅觉同野兽与生俱来的相比较,那几乎就没什么可比性……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