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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


周星宇在厅门前踌躇徘徊。


几度欲言又止但最终都没能开口。


直到曹斌放下桶子往屋里走。


“姐——姐夫!我……”


“去洗洗睡,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曹斌头也不回。


知道奶奶生病的兮柠肯定是要留在身边照顾的。


而星宇的父母没回空出来一张床所以今夜曹斌倒也不用再和他挤一块。


一夜无话。


转眼天明。


睁开眼,曹斌看到小舅子周星宇就站在门口。


小子眼圈有点黑,明显后半夜那几个小时根本没睡。


阿瞒坐起来。


“有话跟我说?”


“嗯~”


“过来~”


曹斌拍拍身边的床沿。


周星宇老老实实的坐了过去。


“他叫陈天,就是昨天晚上领头被姐夫最先打进田里的那个。”


“他是乡霸的儿子。”


“他爹以前打流的,跟着一个社会大哥,后来替大哥顶罪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之前我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很横,经常打着他爹大哥的名号欺负人,没人敢惹他。”


“就是老师也对他犯怵。”


“其余那些也都是村里高中被开除的三无人员。”


“我六年级就被他们欺负过,那个陈天在学校门口拦住我抢走了我一个月的早餐钱,还威胁我不能告诉家里否则就弄死我,那次我饿了一个月的肚子。”


“后来,我每次见他们都躲着走,但还是经常被抓到,身上的零花钱从来没有自己花过都被他们拿走了。”


“再后来我去学校身上根本不敢放钱,然后他们就打我扇我脸,我不敢告诉爸妈,只说身上的伤是在学校里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星宇红了眼。


很多时候。


被霸凌者并不能单单用一个软弱概括。


我们不去惩罚霸凌者而指责受害者软弱是不道德的。


更别说什么为什么他不欺负别人单单只欺负你。


说这种话的老师家长要么蠢要么坏。


这话你该去问那那些天生的坏种而不是苛责受害者。


曹斌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听星宇说。


“直到我跟着爸妈去城里念书才好点,所以如果不是非回不可我放假根本不想回来。”


“这次要不是奶奶生病了还有我想靠自己买一双跑鞋的话我根本不会回。”


“所以你去放地笼沤黄鳝?”


“嗯~”


周星宇重重点头:“菜市场野生的黄鳝能卖到八十一斤,而且还是供不应求,所以我想自己挣点钱。”


“其实前两天晚上我就已经沤到了十多斤,但天明收完笼子回来的时候都被他们抢了。”


“陈天说村里的河田他说了算,骂我是偷东西还把我打了一顿。”


“所以昨天我特意起得很早,没想到……”


“其实姐夫,你昨天要是不来我都想和他们拼命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把我的黄鳝抢走!”


“拼命?”


曹斌摸了摸他的头:“你说的拼命去舍命去护住那半桶黄鳝?别傻了,就是把你打死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看到昨晚陈天的惨状了么?”


“对陈天尚且如此,更何况你呢!”


“……”


“你——”


曹斌开口正要教导星宇,外边突然传来巨响。


周家的院门再次受到重创。


“周星宇!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缺教化的狗杂种,给老娘滚出来!”


“还有他那什么姐夫!姑奶奶今天弄不死你们!”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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