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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以后,温云云第一个从书包里掏出了顾子祈写的信,信纸是她之前撕给顾子祈的大便签纸。粉粉嫩嫩的纸配上顾子祈苍劲有力的字,竟然也不觉得违和。


TO:温云云


展信佳。


先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十七岁了,明年就成年了,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但我希望你永远做个快乐的小孩。


刚跟你认识两个月,我却感觉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你,蒋奕,张思洁,你们都是很真诚的人,让我来到春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希望未来我们还能一如今日。


说实话,跟你袒露真心全盘托出过去的那晚,我已经做好了你疏离我的准备,因为过去的我一直接受的都是这样的目光和疏离。但你没有,你郑重其辞的告诉我前面就是光,你让我大胆做自己。那天晚上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我阴暗世界里的小太阳。


我祝你永远是你,永远厌倦虚以委蛇,最爱自己;永远真诚善良,此生尽兴;永远活泼明亮,生机勃勃。我祝你发光,而我永远为你热泪盈眶。


最后,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FROM:顾子祈


温云云看完信,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脑海里一根弦好像崩断了,她心跳的厉害,脸颊微微发烫。这算是什么?表白吗?


她把头捂在被子里尖叫,像虫一样在床上蠕动,头发被她拱的乱糟糟的,平复好心情,抬头。看到了顿在门口的温华和秋柔。


“她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她不一直这样吗?”


“........”


这一晚,温云云一夜好梦。


而顾子祈却失眠了。


他想了一整晚送温云云什么礼物,他想送她一个很特别的生日礼物,最后好能让她铭记在心。口红?她好像不缺。玩偶?会不会太幼稚了。杯子?不是说送杯子就是一辈子吗?不行不行,以她的脑回路,肯定会说我送她“悲剧”。顾子祈此刻觉得这比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还难。


温云云周六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自己。因为不会化妆,所以她只给自己涂了个素颜霜,和口红,看着镜子里红唇齿白的自己,满意的笑了。她随意穿了件黑色卫衣,下半身穿了条粉色的半身裙,背上包包就出门了。


她定好的地点是在回南街附近的KTV,她和顾子祈家住的近,她原本想和顾子祈一起去的,可没想到顾子祈先给她发了条消息。


[是王子啊]:你先去,我晚点来,家里出了点事。


[伤心小云吞]:没事,你先忙你的。不是什么大事吧?


[是王子啊]:顾梓星发烧了,家里没人在,我带他去打针。


[伤心小云吞]:好,你记得带好口罩。


温云云不免有些担忧,这会儿疫情虽然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还是有很多其他省份断断续续的爆出疫情的消息。


她和其他人先到了KTV,她让众人点歌唱,自己却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时地打开手机看有没有顾子祈发来的消息。直到派对快要结束,她也没有收到顾子祈的消息。


她不免有些失落,但她知道顾子祈为什么缺席。她也担心顾子祈又因为这件事和家里人又发生冲突,她就这样怀揣着心事玩了一天。他们唱完歌,大家说肚子饿了,于是众人又转移阵地去了烧烤摊。


[伤心小云吞]:怎么样?顾梓星没什么大事吧?


[伤心小云吞]:哈哈哈哈哈哈,蒋奕唱歌真的很搞笑,他们闹成一团。[视频]


[伤心小云吞]:我们转战了哦,一会儿你直接来这个烧烤摊。[定位]


[伤心小云吞]:歪歪歪?还在吗?


[伤心小云吞]:伤心了。


[伤心小云吞]:他们说要喝啤酒,一会儿你来的时候带箱啤酒来呗?


温云云今天其实很开心,因为蒋奕和姜樱就是俩活宝,这俩凑在一起都可以去讲相声了,但她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因为顾子祈不在。


她用手机录着蒋奕和姜樱互相抢烧烤打闹的场景,突然手机弹出了很多条消息。她点开,是顾子祈在一条一条的回复她发的消息。


[是王子啊]:没什么大事,他只是嗓子发炎,呼吸道感染了。我戴着口罩呢,别担心。


[是王子啊]:是挺搞笑,可惜我不在现场。让他v我50我看看实力。


[是王子啊]:好,这家烧烤很好吃。


[是王子啊]:在的。刚刚手机没电了,我借了个充电宝。


[是王子啊]:今天你最大,不许伤心,小云吞。


[是王子啊]:提醒一下,你是17岁不是18岁,未成年喝什么酒。


最后一条消息,他让温云云回头。


温云云刚看到消息就立马回头了,她视力不是很好,但还是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背着一个书包,黑色卫衣配上工装裤,手上还捧着一束花,逆着光朝她走


来。高挑的身量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让他在人群中无比耀眼。


温云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走过来在温云云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把花递给她。“抱歉,来晚了,生日礼物。”


温云云道了谢接过,周围传来了起哄的声音,她的心跳如同激昂的鼓点,无规律地在胸腔中疾速敲击,那是害羞引起的紧张。蒋奕对顾子祈挤眉弄眼,有人开玩笑地问道:“这是以什么身份送的啊?”


顾子祈很想说,以追求者的身份。但他忍住了,怕吓到温云云,略微思索,开口回答:“好朋友。”


温云云心里有一阵失落,所以信里写的一直陪在他身边,是以朋友的身份吧。但看着手上娇艳欲滴的花,她的失落很快就被掩盖了,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


顾子祈想了很久,他忽然想起温云云说她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花,那他就送她一束花吧,做第一个送她花的人,这样应该会记得他很久吧。


于是他起了个大早,准备去花店好好挑选鲜花,让老板教他插花,然后亲手送给温云云。哪曾想,刚出门,顾梓星就用他的电话手表给他打了电话,说他发烧了很难受,家里没有人在。顾子祈很是气愤,但又无奈,他知道顾建安忙,但没想到他忙的连自己儿子都不管了。他给顾建安打了电话没人接,最后给他发了消息,自己先去源溪接顾梓星去医院。


他陪顾梓星挂号,打针,连午饭都没吃,忙前忙后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他把顾梓星送回源溪,又遇上了顾建安,他们又吵了一架,顾建安气得朝顾子祈泼了杯茶水,好在茶水是温的。顾子祈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扔下一句“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麻烦你对他们不要像对我一样。”就走了,他很是狼狈,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上面还挂着一点茶叶。他又只能回康苑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插完花包装好,天已经黑了。


他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在路边找了个好心人借他充电器充了一会儿电,等手机开机他又自己借了个充电宝。几乎是看到温云云消息的一瞬间,他就往烧烤店跑,跑到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还好赶上了,还好他的花送出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插花,这也是她收到的第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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