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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很快又过去了,又该放周假了。以往放周假温云云总是最积极的那个,甚至还要画个日历一天天地数着日子倒计时,期待着假期的到来。可这次却不一样了,因为她和顾子祈坐同桌了。


她想离他近一点。她想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


她慢悠慢悠地收拾着行李,把行李箱拖到教学楼面前暂时放着,又背着书包回到教室收拾作业。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还有几个人,瓷砖地面被值日生拖得蹭亮,反着光。几个准备离开的同学将椅子抬到桌上,走到班门口跟温云云打了声招呼,温云云点点头,和他们周日见,然后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移动到自己的座位。值日生好不容易拖好的地面,她不想弄脏。


她艰难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瞥了一眼旁边的空位。笔袋还开着,书包也在,卷子被理的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手机和蓝牙耳机一并放在卷子上。看来顾子祈还没走。


温云云拉开书包拉链,整理着周末的作业。


她一一清点着:英语报纸,地理卷子,历史卷子,政治卷子,语文可以忽略不计,数学.....数学卷子呢?!


温云云又点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数学卷子,她去讲台上看了看有没有多余的,又跑去办公室问了老师,结果老师都不在,摆放卷子的柜子上也没有一张多余的。她又回教室在自己书袋和抽屉里翻找了一下,都没有。她有些心急,书桌和抽屉被她翻的乱七八糟,额头也出了一些汗。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算了,毁灭吧!


她缓了一下,接受了这个倒霉的事实。准备起身,去找还没离开的同学借卷子复印,一个阴影将她笼罩了。


她没抬头,知道是顾子祈回来了。没说话,起身让顾子祈进去他的位置。她正想开口找顾子祈借卷子,一只手伸了过来。


准确的说,是一只拿着卷子的手。卷子上赫然写着“数学周末作业”。温云云不明所以,转过头看着顾子祈。


“不是没有?”他开口说话。


“你怎么知道?还有这卷子哪来的?我找了半天都没有多余的!”温云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小子会算命啊?算这么准。


顾子祈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把卷子叠好放到她桌上。“因为我也没有。课代表刚刚发消息告诉我的,说卷子发到我俩这就没了,一张多余的也没有,让我想想办法。我去办公室没找到,就去隔壁班找了。”


春实其实对文科班不太重视,也可能是大多数人都相信那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反正选文的人寥寥无几,东拼西凑也就凑出两个班来。两个文科班关系挺好,男生又少,再加上顾子祈那张脸,所以他虽然刚转来,但隔壁班的人都认识他。春实的周末作业都是由老师自己出题,统一打印,两个班的作业都是一样的。


“和钧是真狗,他们班还剩着十多张卷子。”顾子祈一边用手机回复着课代表,说卷子已经找到了,一边漫不经心地跟温云云吐槽。


和钧,隔壁班数学课代表。温云云认识,之前和她在一个班,是一个少数民族的男孩。倏地想起关于他的一件趣事——因为是少数民族所以说话有口音,他说话语速又快,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听着“呜噜呜噜”的,所以之前大家给他取得外号就叫“呜噜呜噜”。之前的班群还特地为他改了群名,叫“呜噜呜噜粉丝后援会”。想到这,温云云忍俊不禁。人嘛,倒不坏,狗?是真狗!


“谢谢你啦好同桌。”温云云把卷子收到书包里,把拉链拉好。


“客气。”顾子祈斜着身子靠墙坐,温云云把凳子抬上桌后,他两条长腿更是随意岔开。


看着教室越走越空,温云云感到诧异。怎么还不打电话来?因为温华和秋柔在临川上班,所以平时温云云放周假时,基本都是她姨妈秋实或者她堂姐温云月来接。但温华把她送进校时跟她说过,这个星期他和秋柔来接,会给她打电话。


但电话迟迟没有打进来。


温云云摁了一下手机开屏键,发现摁不开,这才发觉手机没电关机了。手机从发下来到刚刚,她就没有拿出来过,因此没有发现手机关机了。怪不得没有接到电话。


她看向塞着耳机听歌的顾子祈,接收到她的视线,顾子祈摘下耳机,轻声问:“怎么了?”


“你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我手机没电了,打个电话。”


顾子祈断开蓝牙连接,将手机拨号调出来,递给温云云。


温云云接过,熟练地输了一串号码,响了几声对面就接通了。


“喂?小华,我手机没电了,你们在哪儿呢?”


.....


“校门口吗?行,我马上出来。”


“去哪吃?春城广场?”


“火锅?我比较想吃烤鱼,出来说吧。我借的同学的手机。”


温云云挂断,退出界面,将手机摁灭之前,她扫到了顾子祈刚刚在听的歌——《园游会》。


她双手将手机还给顾子祈,然后说了声谢谢。顾子祈接过


,说了不客气,随后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要去春城广场吃饭?”


问完又补充道:“抱歉,不是故意听你讲电话的,只是不小心听到了。”


“是啊,怎么了?”温云云诧异。


“没什么,我家住在春城广场旁边。”


温云云神情激动,眼睛里闪着光亮。笑着说:“真的真的?好巧!我家离春城广场也很近!在云涧溪畔!”


顾子祈没想到温云云会那么激动,她眉眼弯弯,笑得像个小太阳“是挺巧,我们就隔着个二环。”


温云云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是啊是啊!我先走啦!周日见!”


“周日见。”


然后他看着温云云背着书包的背影走出教室门,小小的影子和窗外的树影一起被投到地上,浮光掠影,明明灭灭,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她身上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混杂着一点淡淡的糖果味。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最后消失不见。


他重新连上耳机,歌词在他耳边响起。


——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


“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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