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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顾不上自己的脸,着急地查看江长巾的背。


江长巾拉住她的手,笑着安慰:“没事,奶奶力气不大么,也就红了一点。”


杨婉非要看了才安心,扯开衣服领子,看见他背上一道红印子。


杨婉刚才自己挨打都没哭,可现在眼泪却掉了下来。


江长巾温柔地安慰着她。


而江果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叹了口气。


可一抬头看见相互依偎的四道身影,她又轻轻地笑了笑。


在古代,父母孝道就是天。


更何况江父还是那样忠厚老实的人,却为了江母和孩子,对江老太太说出那些话。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次重大的改变。


江果微抿嘴唇,她似乎又重新认识了江父一点。


等休息好,大家开始收拾院子,最后一锅糖浆由江长巾和江父来熬。


江果、杨婉还有江母都先去休息了。


东屋子里,江长风手里正拿着兵书在看。


江果看他半天眼神一动不动,就知道他压根没看进去。


她悄悄走近,正准备伸出手吓他。


江长风已经下意识看过来,眼神里还带着凌厉。


一看是江果,面色才缓和下来。


“你个小鬼头,还想吓我?”


江果自然地收回手,对着江长风嘻嘻一笑:“二哥,你可真厉害,我还没出声音你就发现我了,以后肯定是当大将军的料。”


江长风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刚才外面动静挺大的,奶奶跟你们动手了?”


江果点了点头,还有点生气:“她在那大吵大闹,还打了大嫂一巴掌,还要再用扫帚打我,结果打大哥背上了!”


江长风听得直皱眉。


江果见他眉宇之间又升起了几分戾气,又赶紧补充:“不过爹跟她掰了,不让她再上咱家来了,以后每个月我们也不用给大伯家钱了。”


江长风没说话,脸色依旧不好看。


他从前一点不在意这些。


不是因为不关心家人,而是他坚信自己可以靠着自身的能力考出去。


他能带着一家人离开江半村这个小地方,去江水县、去靖州,甚至去盛京。


所以他觉得一切都是暂时的,这些东西忍忍就过去了。


可如今,他的理想破灭了,他没有带着一家人离开的能力了。


那么,江半村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必争之地了。


他不容许别人在他面前伤害他的家人。


江长风的眼神落在自己绑着竹片的右腿上,轻声问:“小果,你明天去帮我问问杜神医,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让我的腿快点好,就算……”


说到这里他停住,看向江果。


没说完那一句是,就算有后遗症,或者伤身也没关系。


江果听懂了他的意思,抬手就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说什么呢!”


江长风脸上的沉郁散开了,人也呆住了。


“你……”


江果学着江大庆那样子对着江长风“略略略”,等江长风反应过来要还手时,她一下就跳开了。


“哈哈哈,打不着!”


江果叉着腰笑得猖狂,江长风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哪还有什么阴暗的想法。


他指着江果叫着:“你等着,等我腿好了,我非得逮住你!”


江果耸耸肩,一摊手:“我等着呀……”


“等着二哥的腿完完全全地长好,再一步步考出江半村,考进盛京,金榜题名。”


江果笑弯了眼,颊边露出两个小酒窝。


江长风听着江果这一字一顿的话,仿佛真的看见了这样的未来,仿佛他真的能金榜题名。


江果见他听进去了,就打着哈欠离开了。


“二哥你忙着,我今天累死了,要睡觉了。”


江果拉开帘子,她那半边没有油灯,只有隐隐约约透过来的光。


江果迷迷糊糊地摸上床,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另一边江长风听见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无奈地笑了笑。


还真是沾床就着,睡得真快啊。


江长风把手里的书合上,捋平,灭了灯也躺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子里公鸡也开始打鸣了,狗也开始叫了。


江果在床上无意识地捂住耳朵,不想起床。


“小果,你不是还要去镇上吗,该起床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江长风大声喊着:“小果!小果!”


江果一把拉开被子,无奈地应道:“别叫了!我现在就起!”


听着江果唉声叹气地起来,江长风嘴角带着一抹得逞的笑。


江果可不知道江长风的想法,她穿好衣服就出门洗漱。


江长巾正帮着杨婉做早饭,看见江果起来惊讶极了。


“你咋起这


么早,饭还没做好呢!”


江果懵懵地揉了揉眼睛,看着还没亮透的天空,瞬间就明白了。


“江长风!”


她转头就冲回了东屋子。


江长巾和杨婉对视一眼,决定不管,接着做饭。


东屋子里江长风躺的直溜溜的,闭着眼皱着眉,好像梦里也不安稳。


江果本来想跟江长风算账的,可看他连睡觉都只能平躺着睡,右腿上还绑着竹片。


江果心里天人交战一分钟。


然后默默叹了口气,也没叫他,转身回床上补觉了。


江长风听见动静,嘴角微微一勾。


小样,跟二哥斗?


他不知道江果心里想的是,二哥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除了看书啥也干不了,偶尔有点变态爱捉弄人,就让让他吧。


这回江长风没有打扰江果,让她睡到了平时的点。


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了顿简单的早饭,一人一个菜饼子、粟米粥、油渣炒豆角。


还煮了三个鸡蛋,全都对半切开,一人一半。


江果满足吃着黄澄澄还流着溏心的鸡蛋,不忘夸奖道:“大嫂你手艺真好,还能煮出糖心蛋!”


杨婉笑着看了眼嚼饼子的江父,说道:“不是我手艺好,是爹指挥地好,他让我下锅我就下锅,让我捞起来就捞起来,这蛋就煮成糖心的了。”


“哇,爹你可真厉害!”


江果毫不犹豫地对江父竖起大拇指。


江父眼里有些笑意,但嗓子里含糊地应了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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