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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区域、官署和户籍宗卷及土地田亩,这是地方政治体系的基本架构。


南疆既已成为南州,那方方面面的工作自然都要展开。


萧远于第二天的早朝上,也当场提出了这个问题。


得知这个消息,朝堂众臣显得异常兴奋,因为在大家看来,南疆的收复,应该还有几年才是,最好的时机无外乎六皇子迎娶南疆公主的时候。


可没想到,竟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这当然跟萧远的那道圣旨有关。


所谓恩威并施,其实就是在告诉孟牙:要么做这个南宁侯,咱俩成亲家,身份地位朕都给你了。要么就准备面对秦军的兵锋。


孟牙多聪明一个人,从出兵相助就开始为这事做准备了,而今等于顺势而为,岂有不归顺之理。


喜悦之下,大臣们也纷纷出列,七嘴八舌的说着好听的话。


“而今南疆归心,四海升平,天下大治啊。”


“陛下明君圣主,大秦山河壮丽,我等臣子,何其幸也。”


丁荣更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自三皇治世,五帝分伦,古来帝王者,未有陛下之文韬武略,未有陛下之英明神武”


萧远乐道:“朕是让你们商量事情的,不是让你们拍马屁的。”


丁荣忙道:“臣句句肺腑啊”


“好了好了。”萧远抬了抬手,步入正题道:“今次朝议,就主议一下南州的郡县划分吧。”


整个南疆还是非常大的,人口也不少,不过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城镇,因为几十年前,他们大多还是拿着木弓长矛,山海渔猎的那种状态,近些年才慢慢与中原接轨,发展了农桑业、畜牧业等。


基于其地域面积和人口分布情况,刘玉之率先出列道:“南疆广袤,其山脉整体走向,多为呈东北、西南,而有平原、鱼米之乡,因而臣以为,不若置五郡,这样也能更好的完善我国行政区域。”


他话音刚落,王肃就跟着出列道:“丞相思虑周全,臣也认为五郡最佳。”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萧远考虑过后,点点头道:“丞相所言,甚为妥当,便置六郡四十七县吧。”


四十七县,是萧远早就研究过的,这也是根据南疆现有的人口、集市聚居规模所定。


南疆是相当于一个省的,在当初列国争霸的时代,是足以自立一国的,不然孟牙的上一任也不会自称南王。


既有省之大小,自当有州府治事,萧远已将这里设为了南州,至于首府所在(省会),他说道:“既是六郡,那便将南州西部划归为桂林郡、岭南郡,南州以东为潮阳、揭阳,中部地区为番禺、湛阳。”


“至于南州府,依旧定在番禺吧。”


番禺为首府,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上官文若却说道:“番禺是南疆重要的发源地之一,更是今后南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以臣之见,今南州归治,陛下宜广布恩信,不若取名广信,以为州府治所。”


“恩,这个提议不错,朕也觉得,番禺不适此名。”萧远道:“那就广信郡吧。”


“陛下英明。”上官文若施礼回列。


萧远在几案的地图上圈圈画画好一会,这才又道:“南州六郡四十七县,从今日起,已是我大秦不可分割的国土,即昭告天下。”


“臣等遵命——”众臣异口同声。


“张景瑞。”


“臣在。”后者连忙出列。


萧远直接道:“工部马上委派官员到南州,不仅是南州府的建设,还有郡府、县府、武卫府等各级官署,都要有所规划,包括后面的学府学堂。”


“是,微臣领命。”张景瑞拱手弯腰。


“陈怀明。”萧远又喊。


“臣在。”


“把整个南州的户籍人口重新统计一下,每家每户,都要登记在册,包括各地的田亩土地,都要丈量清楚。关乎民生社稷,此事不可迁延,亦不可有任何疏漏。”


萧远说着,将一份厚厚的宗卷拿了起来:“这是孟牙呈上的南州过往赋税户籍,朕看了看,有很多鄙陋之处,你可以做一个大致参考。”


侍从会意,接过宗卷,走去递给了陈怀明。


后者恭敬接过:“微臣领命。”


说完这些,萧远也站起了身:“卿等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恭送陛下——”众臣纷纷拱手弯腰。


下朝之后,萧远便去了书房继续批阅奏章。


批着批着,他也阅到了张大山的上疏。


此奏章内容很是粗糙,简而言之,是请调长安大营操练兵马一事。


它的粗糙之处不仅在于语句的通顺,而是短短一道三百多字的奏章,张大山硬是出现了七处错别字。


这种事,就完全在于皇帝怎么看了,如果是个文臣这么搞,保准免不了一顿训斥,但对于泥腿子出身的开国武将,萧远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用红笔一一圈出了那些错别字,并作了批语:人有知学,则有力矣。


然后让侍从将此奏章传回给了张大山。


下午时分。


这道奏章已经被打回来了,看着上面一个个的小红圈,和一侧的红字批示,张大山脑袋嗡的一声,继而慌慌张张的找到了府中幕僚:“先生,你看这。”


说着将奏章递给幕僚,一脸惶恐焦急之色。


后者接过,一看之下,顿时也有点懵了:“将将军这,哎呀!如此奏章,若惹得陛下盛怒,都有可能人头不保啊!将军之前何不拿于我检查一遍,怎会有如此多的错字。”


“前番先生不是有事不在吗,我这,我这,唉!这可如何是好啊!”张大山焦虑满满:“陛下肯定生气了,我这之前也检查了啊。”


“陛下批此八个字,已不是劝学了,而是责备啊。”幕僚说着,又语重心长:“好在陛下宽容大度,可是将军啊,再不能如此了。”


“我知道,我知道,从今日开始,每天一个时辰的讲学,切莫落下。”张大山很是慌张。


“那,那将军若再以军务繁忙为由”


“那你就把陛下的批示拿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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