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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萧远回国之后,又开始了忙碌的政务。
秦国东出版图的迅速扩张,虽然带来了很多的直接利益,但同样的,它所带来的麻烦也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之前列国的政令、法令,都不是统一的。
而对凉之战,秦军將士的折损,其实是有些严重的,战爭结束之后,各军营、各部將领,也就征兵一事,向萧远上书过。
对此,萧远作出了一定的批示,在现有的募兵基础上,加强了一次全国征召。
在文武上面,他明显更注重於军事,可这样一来,兵役的增重,无疑是遭到了某些文官的反对。
这一天,后花园。
萧远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
柳长卿跪在下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石桌上的竹简,萧远已经看过了,正是柳长卿上奏,竹简中,表面虽言语恭敬,但敘述之间,多有隱晦指责萧远的意思。
本来今天,萧远是陪顾雪散步的,因此后者也在这裏,坐在萧远对面,那是满脸担忧的看了眼柳长卿。
別的臣子,可不敢这麽对话君王。
柳长卿直臣一个,他的諫言,虽然多利於社稷,但却从来不顾君王脸面,更有多次堵萧远路的情况发生,说白了,就是此人不懂迂回。
冷眼盯著他,萧远並未让其起身,而是拿起竹简道:“此为何意啊?”
“微臣据实上表,並无它意。”柳长卿回到。
萧远被气笑了:“如此说来,柳大人言语之中,是在说本王军事专政了?”
“臣不敢。”柳长卿连忙说道。
“还有什麽是你柳长卿不敢的!恩!?”
萧远有点被气住了,更是气急败坏的用竹简指著他:“柳长卿,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他是君王,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由此可见,他对柳长卿,其实是有一种无奈的。
而听闻此话,柳长卿也是嚇得脑袋一低。
顾雪则是动了动嘴角,想劝,又没敢开口。
“给我滚!”萧远怒气不减,將竹简摔在了柳长卿身上。
“是,是,微臣告退……”后者连忙施礼。
以其性格,是遇到了明君,但凡稍微昏一点的,或者爱听谗言的,他不是被贬,就是早掉脑袋了。
日子就这麽一天天过去,萧远每天勤政於国事,在极力將秦国进一步增强。
又过几天,因国家粮谷储备问题,和一係列方案的改进,丞相府命令下达,开始责令各郡县,今年粮产税收如期上交国库,地方府库不得藏私。
这件事,与民眾百姓无关,是纯粹的官场问题,税收还是和往常一样,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刘玉之,在列国丞相之中,绝对是最劳累的一个,他不仅要佐理君王,处理政务,还要分管全国民生、政治、经济、文化,乃至战时的粮草军械总调度。
可以想象,他得有多忙。
可是为了萧远的大业,为了秦国,他没有办法,刘玉之此人,也是真正做到了忧国忧民第一人,也难怪萧远如此尊敬他。
相府內,这几天非常的忙。
粮谷的税收方面,如果一层层下去的话,那就是由县內小吏负责,到县令,县令到郡守,郡守到户部,户部到丞相府,刘玉之整合之后,確认无误,再交由萧远过目。
这每一层,都必须有公文印章,以及各级官员官印。
可即便这样,还是出了事。
眼下已到秋收,凉地的第一批粮草押运,是为军中所用,关乎战时储备,已经差不多递交上来了。
相府內,刘玉之正在查看户部送来的最新公文。
看著看著,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手中这份帛书,上面已经有了户部尚书郑世为的官印,而这份公文,事关重大,简单点说,他牵扯了凉地所有郡县的粮产税收情况,自丞相以下,所有的官员已经確认无误了。
可如果刘玉之不盖相印,那这份公文还是落实不了。
这就像无数条小溪,已经匯集到了一个点,这个点就是刘玉之,而在其之上,则是秦王萧远。
相印一盖,第一批粮草事件完美落幕,但刘玉之却偏偏拿著这份公文,紧急求见了萧远。
现在的萧远,已经从焦头烂额的状態中稳定下来,这几天刚好难得轻松,正在陪自己的媳妇散步呢。
听闻丞相求见,他闭著眼睛都知道,准没好事,可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暗叹了口气,道:“请相国在书房等候吧。”
“诺!”侍卫领命而去。
身边的鍾朵朵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好吧,丞相来了,夫君且去忙吧。”
她虽然很想萧远多陪陪她,但也知道事分大小。
半个时辰后,书房內。
刘玉之已经大致向萧远匯报了问题所在。
后者听完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凝声问道:“丞相是说,这一次凉地的公文账目,出现很大问题?”
“是的。”刘玉之解释道:“这还多亏大王攻凉之后,收录了凉国丞相府所有册籍,微臣之前阅过一些民生方面的问题,综合所计,凉地平均粮产税收,上缴国库之数目,均合七百万石,可是这一次,户部审核之公文,到了微臣这裏,竟只有八十万石!”
“即便现在的凉地东境数郡,在桓国手中,可我国有幽州、凉州、延州、金岭等大郡,单凭此四郡之地,都不可能只这些数目,因而,微臣对此颇有存疑。”
“你的意思是……”
“凉地,恐存在巨大贪汙案。”刘玉之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萧远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户部有所牵扯吗?”
刘玉之如实道:“很难说,如果牵扯到了户部,那就不是凉地问题了,而是全国问题。”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萧远先是说了一句,接著平复了一下心情,於桌案前来回踱了几步,又道:“现在必须得派一个得力大臣,代本王走一趟凉地,巡查此事,以丞相之见,何人可任。”
刘玉之想了想,道:“能办此案之官员,必须两袖清风,只认死理,刚正不阿,不畏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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