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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內,血流成河,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乱箭。
不少西戎兵的身上,还压著带血的巨石。
这一场伏击,打的鲜达抱头鼠窜,他本想从丽城穿过,可现在不仅连丽城的面都没见到,反而在右林道损失惨重。
等好不容易退出山谷,鲜达再一点验,五万人马,已不到四万人了。
右林道內,被他丟下了近万的尸体。
这时候,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听著副將的匯报,他深深闭上了眼:“我军危矣。”
“將军啊!”副將在旁边更是带著哭腔的说道:“现在此地有秦军伏兵,那丽城之內,必有秦將驻守,我们,回不去了啊!”
事情发展到了这裏,这种情况,哪还用他来提醒,鲜达闻言,那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睁开眼睛道:“都怪我小覷了秦军,没想到,秦军战力,与之前有天壤之別,是我害了勇士们……”
“將军啊——”副將继续哭诉,一副悲痛於心的样子。
而见他这般模样,鲜达无疑越发烦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別哭了!”
嗬斥完之后,他也当即狠狠一握拳,厉声说道:“既然回不去了,那我们就和秦军拚了!”
“啊?將军是说……”副將止了止哭声问道。
“转攻西平关,和他们鱼死网破!”
“可是將军,我军已无粮草,更无攻城器械,如何破关啊……”副將颤声说道。
“没有粮草,那就杀马!没有云梯,那就伐木赶制!我军现在已处绝境,只有攻破西平关,才能转败为胜!”鲜达厉声说道。
“可是……”
“没什麽可是的!还不快去传令!”鲜达直接打断了副將。
他也是个狠人,自知绝路的情况下,准备跟秦军拚最后一仗。
而前有伏兵,无法入丽城,后面的北岭就算攻破了,也没有补给,將毫无意义,再回雪城,那更糟糕,所以鲜达只能选择西平关。
他想跟秦军鱼死网破,可下面的西戎士兵哪裏还有一战之心。
经右林道遇伏之后,西戎士气,可谓越发低迷,下面的许多士卒,有不少都搀扶著伤员,更有不少人生病得不到医治,浑身无力,脸色苍白。
可鲜达乃西戎主將,他一声令下,下面的士兵没有办法,只能是又强打起精神,跟著他掉头往回走。
时至夜晚,他先是找了一处地方暂作休整,而后杀马充饥,准备白天再行。
现在鲜达的情况不可谓不糟糕,他从雪山败退之后,先是去了北岭,见北岭防备森严,畏惧之下,没敢攻城,然后又转去丽城,可半路却遭伏击,现在,又要回去攻西平关。
可以说,这支西戎兵,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走到一个地方,碰到钉子,又换一个地方,可又被打一通,再掉头乱窜。
如此情况,下面西戎兵的心理已可想而知。
消息传回北岭,萧远阅过军情之后,笑嗬嗬的说道:“既然苏毅在右林道设伏,重创西戎军,那咱们也在伏龙岭设一道伏兵吧。”
伏龙岭,是从北岭进攻西平关的必经之路,先前萧远未出兵的时候,就打算在这裏设伏,不过那时候鲜达却选择了走雪山。
现在,西戎军想抵达西平关下,那也必须得走这裏,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两日后,鲜达终於率军来到了伏龙岭附近。
这个时候,经过上次伏击一事,他可没敢再贸然进军了,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势,又令人取来地图,详细的研究了一番。
等他研究完,眉头也跟著皱了起来,环视周围山势的同时,不由喃喃说道:“此处地势险要,怕是有秦军伏兵啊。”
副將闻言,更是狠狠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將军,我们怎麽办……”
“恩……”鲜达沉吟了起来,目光转动之后,又看向了副將:“你有什麽好的对策?”
“这,末將无能……”副將低了低脑袋。
见他没有主意,鲜达直接道:“既如此,那我们只能强冲过去了。”
“可这。”副將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鲜达道:“事已至此,此处就算有伏兵,那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若是掉头,去哪?去北岭?还是丽城?都去不了。”
明知前方就是伏击圈,可鲜达最后还是硬著头皮准备强冲过去。
这一次,伏龙岭的伏兵打的比右林道更凶,乱箭也射的更急,巨石更是从两侧山坡大范围滚下。
惨嚎声,充斥著整个山谷。
毫无疑问,西戎那是走一路死一路。
不过好在这一次鲜达是有所准备,下面的士兵也並没有被打的措手不及,而是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冲出伏击圈的。
可尽管如此,等出了伏龙岭之后,鲜达再一点验,还是折损了一万多兵力。
至此,他的七万西戎主力大军,已剩不到三万人,加之一些伤员和生病之人,可战之兵,恐怕只有一万多了。
而此时此刻,他在北岭和丽城,再到伏龙岭,这之间浪费的时间,已有好几日了,秦州新军,业已赶到西平关,共计四万兵力。
別说鲜达这些残兵败將了,即便是西戎兵全盛时期,想要攻破四万人驻守的西平关,那也无异於痴人说梦。
可鲜达现在,別无选择,他只能对西平关,做出最后一击!
而考虑到西平关是新军的缘故,萧远也当即给守將关奎写了一封书信,让沐怜影用猎鹰传到了西平关。
要知道,在真正的战场上,新兵和老兵的区別,是极大的。
西平关。
在沐怜影的吩咐下,雪族青年林初早已到了这裏,並开始为关奎负责军情传递。
收到书信之后,他第一时间寻到了后者,將萧远书信递了上去。
关奎这个人,长得五大三粗,也是之前的义军將领,可他却並不识字。
不过好在,军中各部是有文官的。
此时,那文官也被关奎叫了过来,正在认真的看著书信。
“先生,太守大人可是有什麽军令?”关奎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文官看完,收起书信递给了关奎,道:
“军令是有的,可这裏面,还有太守大人亲笔写给將军的嘱托。”
“哦?是什麽?”
“以在下之见,当召集全军,当面宣读,以激励將士,鼓舞士气,振奋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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