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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西平关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一行人也被冻了个够呛。
直到回到营地,苏毅还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嘴裏嘟囔道:“你说咱整个秦地,都是四季分明,唯独那裏,仅离西平关几十裏,却常年积雪。”
常年积雪的山脉可不止这一处,这並没有什麽奇怪的,萧远说道:“我们今日初探雪山,只走在边缘,就已碰到了狼群,越往深处,恐怕越是危险,周边村民,將其视为禁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著话,他又道:“想必,这也是西戎为什麽一直没有穿过雪山的原因,深处必然常有猛兽出没。”
“那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赵牧问了一句。
萧远沉吟道:“恩……这个雪山,肯定还是要去一趟的,不弄清楚,本官心中不安,如果真有雪族,之前那女子必是。不过,先等秦州那边下一批补给到了再说吧。”
他在西平关屯兵,已有三月了,之前虽带了不少粮草,但麾下五万將士,现在又多了万余新兵,將士们每天都是要吃饭的。
不过秦州那边,下一批的粮草补给,刘玉之已经差不多筹备妥当了,正准备向西平关押送。
另一边,北岭县。
这裏早已被西戎占领了,城內各处街道,隨处可见一排排行走的士兵。
说白了,此城就是西戎进攻西平关的跳板,他们的后方兵力输送,都会在这裏停留休整,然后扑向西平关。
县府大厅內。
今年负责进攻秦地的西戎主將,名为鲜达,也是西戎內部的主战派。
其人约莫四十来岁,胡须浓密,披散著头发,额前绑有绳索,上有一种圆形的装饰品。
他们的服装和礼仪,都与华夏不同,此时西戎眾將集合,鲜达也环视一周,开门见山的说道:“再过半月,就是中原秋收之季,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进入秦地境內,进行大范围搜掠。”
他话音一落,就有人说道:“將军,西平关的赵牧,很难对付,这一次我们是否依旧强攻?”
“不!”鲜达直接一指地图,道:“这一次,我们从这裏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雪山?”眾人闻言看去,先是对视了一眼,接著也立即有人说道:“可是將军,去年哲康將军也曾有此谋划,但却在雪山深处损兵折將,那裏面,猛兽太多了,我军根本就无法穿过去啊。”
他口中的哲康,就是以前进攻秦地的主將,因战事不利,无法破关,今年西戎內部才换成了鲜达。
而鲜达闻言,则是毫不客气的说道:“那是哲康无能!根本没有搞清状况就贸然进军,据我所知,那雪山深处,有一族群,名为雪族,他们有一种御兽之能,否则,猛兽环伺的情况下,安能生存。”
“將军的意思是……”
鲜达冷笑道:“经过多方打探,我已有雪族具体位置,我军大可找到他们,让他们带路,不就能安然穿过雪山了?”
听他这麽说,眾人先是对视了一眼,接著齐齐施礼道:“將军英明——”
数日后,鲜达率军两万,从北岭出发,进入雪山。
他们是从山脉的另一边进来的,刚开始也没有遇到什麽危险,可经过一个多时辰后,抵达雪山边缘地带,同样的遇到了狼群。
可鲜达这一次准备充分,不仅带了足够的干粮,弓弩更是齐备,此等情况,亦在他预料之中。
毫无疑问,没等狼群发动进攻,在鲜达命令之下,西戎士兵已率先弯弓搭箭,对著狼群展开了乱射。
头狼的嗷呜声,和群狼的呜咽声不时响起。
乱箭一直没有断过,一头头的雪狼被射翻在地,可却仍旧前赴后继。
在冲击之下,数不清的西戎士兵也被扑倒在地,发出淒厉的惨嚎。
“快!保护將军——”
“杀光这些畜生!”
喊喝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场恶斗,白茫茫的雪地上,被洒满了鲜血。
半个时辰后,周围已是倒下了大批的士兵和无数的雪狼。
见到这一幕,一名西戎偏將忍不住凑到了鲜达跟前,咽著唾沫说道:“將军,仅在外围,我们就损失了这麽多勇士,再往裏走的话……”
鲜达看了他一眼,信心满满的说道:“你放心,我们虽不能穿过雪山,但却能抵达雪族居住之地。”
显然,他之前已经摸清了一切。
隨后,两万西戎兵將鲜达护在正中间的位置,又开始起行,所有人都满脸戒备,紧张的不行。
就这样走走停停,期间自然又碰到数次猛兽,最后扔下一地尸体,於当天下午,鲜达终於停了下来。
雪地上,他先是左右环视了一下,接著满脸激动,指向前方道:“再行十五裏左右,就该到了!”
“走!”说著话,他也大手一挥。
前方十五裏左右的地方,两边有小山峰,中间有一座小城,皑皑白雪之下,城內一片苍茫,有房屋上百间,一片安详,隔著很远,亦能听见裏面传来的孩童欢笑声。
城內,一名白衣女子正在与一帮孩子玩耍。
她的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素装挽丝,未施任何粉黛,明明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美人儿,可此刻脸上却掛著温馨的笑容,正与一帮孩子玩著类似老鹰捉小鸡一类的游戏。
孩童的欢笑声不时传出。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
那是一只雪鹰,正在上空来回盘旋。
女子当即抬头看去,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又变成了那个清冷美人。
“圣女圣女,陪我们玩儿……”见她停下,一帮孩子也开始围著她嚷嚷了起来。
“你们乖,快回家,听话……”女子哄了一句,隨后抬脚向远处走去。
这时候,一名男子也不知从哪裏冒了出来,快步行到女子跟前,继而单膝跪地,恭敬的施礼道:“圣女。”
“通知族人,有外人来了。”女子言简意賅,眼中神色也更冷了。
她的手中,还拿著一支玉笛,只是笛上的红绳装饰,不知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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